就是在这看似平静实则四面楚歌的日子里,迎来了黄九缘于他的大婚之日,婚事大致从简,一来,她背叛族人,也不好大张起鼓,二来,一切不过是个他挖好的坑而已,他也不过是想敷衍了事罢了,而便是敷衍了事,也要敷衍过黄九缘的眼睛,所以该办还是办了,这个表面上像模像样的婚事,他一个大仙都未宴请,不过是开了度云山的大门,接近了一些山下借仙气修行了野神仙而已。
对黄九缘他这样解释,
“黄姐姐,本应给姐姐一个隆重的婚事,但因度云山人手不够,黄姐姐又背叛族里,终归有为大道,不好张扬,不过我想,姐姐更在乎的是我,眼前的这些不过是个形势罢了,只要姐姐与我携手,我们举案齐眉,这个都不是最重要的。”
而黄九缘自是不在乎这些的,这一点也在他预料之内,按照仙界的规矩,礼成便是亲成,便是无人来庆架也亲事也是作数的。
在与玄可拜完天地大礼之后,黄九缘的脸上终是溢满了喜悦的。
这接下来的一刻,她只要在洞里静等着他的夫君来与周易之礼后,便是天地永结同心了。
在等到天黑,一身红装的玄可从洞外走近被布满大红色调的他的洞里的时候,黄九缘坐在床边已是笑脸如花,却见他撩开一层又一层沙账,只看了床边一眼的她,然后转向桌边,倒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洒道,
“黄姐姐,我们先喝洒吧”说着,他又将对面的酒杯也斟满。
新婚之夜喝酒自然是正常的,这桌上准备好的酒也是照了人间的规矩,在行周公之礼之前至少也要喝个交杯酒。
黄九缘整理了一下心底几分紧张,来到桌前,端起酒,走到他面前,将酒递到他嘴边,他自然明白这新婚之夜喝酒的规矩,伸手也将自己的酒递到黄九缘的嘴边,二人走近,手臂一交,杯中的酒映着红光,下肚一番爽快。
一杯放下,他又给她倒了一杯,三杯下肚,酒意暖暖的上涌,到脸上几分红润,不过是酒不醉人自人醉,而此刻,春宵千金,美酒自是越加淳香,一杯接一杯,他连喝了几杯,而黄九缘自是喝酒的能手,几杯朦胧更加几分醉意,更是快意人生。
桌前,一壶酒也光了,他起身道,
“等我,出去叫小仙再去拿一壶,我还觉得一由未尽”说着,他转身走出洞外,没过一会又转了回来,
已是等一刻也如三秋的黄九缘直接绕过桌边来到他身边,
“玄郎,我们歇息吧”说着,她的手已经抚上他的肩膀,纤张的指尖,涂上精美的图案,散发的香气,熏得人是几分迷醉恍惚。
第91章 这要如何收场
女人终归还是是女人, 无论在外敌面前如何强大,法力如何高强,而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 终归还是会表现得柔弱似水, 再加上黄九缘也是天生的大美人,此刻, 她在他面前一副热情如火的样子,终是撩起他脸上几分燥浮。
只一眨眼间, 他的眼睛里倾泻出男人如狼似虎的本性, 然后迅速横抱起她, 往床边走。
而接下来,烛火映照大红慢账,朦胧后面是二人缠绵的身影……
这一段翻云覆雨, 更是让她的人生完美到了无言言喻的巅峰,要说人类大多奢望的不过是钱财,仙人奢望得可能是高深的法力,而黄九缘在历次这一夜以后, 她只感觉到,无论做人还是做神仙,都已经再无可求。
而当初, 在她决定下药陷害妖女的那一刻,在黄九郎离开世间的那一刻,她的世界也失去了光彩,爱的人与恨的人一起走了, 剩下她这个满心又爱又恨的人,便是留在世上也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恍恍惚惚几百年,那一朝来到兰芳台时,这个少年就让她眼前一亮,也让她几百年来忽然觉得,这世间还有比黄九郎还温雅如玉的男子。
而黄九郎已去,便是他活着,或者也半分未曾属于她,眼前这个人,仿佛是天恩赐给她这五百年里孤苦无依的补偿。
或者没有谁想当一个坏人,曾经有那么一顺间,在她设计了妖女后,她也觉得自己也成了一个妖女,然后,她从未后悔,因为不做也是灰暗,做了还是灰暗,也终归是强求而未得而已。
总之算来那一切都是妖女害的,在这场事故里,她也是一个受害者,而上天终也算同情她这个无辜的人,玄可的出现让她的世界忽然阴暗与阴霾皆数尽去,整个世界重现阳光。
新婚这一夜她只觉得无比甜美,然而便是在睡梦中她也感觉得到,再一睁眼那一世界阳光的明媚,,她又回到了五百年前那个与世无争的她,那一身的轻松让她觉得宛如新生。
而当她从甜美的安睡中憧憬着睁眼时看到玄可如玉的面孔温暖的笑容对着她时,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画面映到了她的眼里。
那是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男人,如同玄可般清瘦身形的男子,然而□□的上半身却不比玄可的皮肤白皙,黝黑的皮肤让她顿时头部仿佛受到了重重一击,而当她看到面前男子的面孔时,更让她天旋。
眼前这人男人,脸上又黑又粗,圆小的眼睛下,扁塌鼻子,那脸形自然不必提,总之獐头鼠目一副猥琐之相,让人一看便心生憎恶,就更别提和玄可那张鬼斧神功,无比精致的脸相比了,而满脸的重叠的褶皱,松懈的皮肤,更是让她作呕。
正像是山下流浪的野妖仙,因为没有仙山的灵气滋养,他的身形容貌是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她越来越清楚的意识到不好,卷缩起身子慢慢后退,
在后退的过程中,她越加清晰的意识到,床上躺着的这个人不是玄郎,而跟她在床缠绵的那个那个人
她越来越不敢想,忙打断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然而被她拉动的被子随着她向后退,随着被子被拉下,男人越加的□□,不好的想法瞬间疯狂的吞噬了她的大脑,最后她终于忍不大叫一声,
“啊——”
这一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那个人,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仿佛也是一头雾水,而还未清醒间,就见黄九缘撕声喊道,
“你是谁?你是谁,怎么跑到这床上了?”
说着,她憎恶的表情一把将他一把推到地上,然后,又转脸一副茫然无助的样子,
“玄郎在哪儿,玄郎——。”
玄可从纱账后的桌边站起,撩开纱帐站在她面前时,那表情没有一丝厌恶,没有一丝惊诧,仿佛他早有先知,只一脸冷若冰霜,望着黄九缓失足于一个猥琐之人后的悲切的样子面无表情,随后便掷出一句话,
“滚出度云山!”
这一句话一字一字清晰异常,传到黄九缘耳边时,她还未反应过来,玄可的人便已转身走出了沙账,地上,那个人胡乱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跑,然而,还未跑远,便被黄九缘一道法光定住,看来这人不但没有样貌丑恶,而且又不精于修为,是个名负其实的鼠辈。
不过,还未等黄九缘追上那个人,玄可一道法光便解了那个的法术,那个人跑了,玄可拦在黄九缓面前,
“新婚之夜通奸他人,还想杀人灭口!”
说着,他憋了一眼黄九缓,头也不回的出了红云洞,后面,黄九缘凄厉的声,让他心新朝澎湃,
“玄郎 ,你别丢下我,玄郎,这不是真的,这是怎么回事,玄郎——”
这声音随着空气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眼前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娘亲在玄岩峰凄凉的目光,无辜的面孔,或许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明白,这比万箭穿心还痛苦的感觉是什么滋味了。
洞口,当一片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他只听到黄九远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淡,从山飘下来的红花叶随风落下桥面,漫过他一身白衣时,他只觉得整个人好像如同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浑身都轻松了许多,然而这感觉还畅快淋漓 时,一片彷徨骤然出现在前面,
迎面而来的身影,让他的脸色越来越加苍白,他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神情僵住,
云格,这一路盯着四下一片喜气,迷茫又不安的到了他面前,
“发生了什么,是谁成亲了吗?”她的目光盯着他,一副紧张又难以至信,而他如一个雕塑般的毫无表情的神情,茫然彷徨的目光让她又感觉越来越不对,
她期待的目光正望着他,等着他开口,然而这个回复可能不过几个字而已,而他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另说一个字,甚至一个温和的表情都无法表现出来,他对黄九缘千算万算,步步为营,而他却没有算到,云格在这个时候回来度云山,或者,哪怕她晚回来一会儿,他就会叫人彻掉这个碍眼的东西,而偏偏就这一刻,她就如做梦一样的站到了眼前。
他望着她,嘴角抽动两下,却还是什么都说出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就在他一片空白还没想好怎么说时,后面一个声音是彻底让他这一颗心凉到了底。
“玄郎,你去哪儿,你不能丢下我,我们是成了亲的,你是我的夫君啊!”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的到了他的耳朵里,而后,身子就被黄九缘从后面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