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住着自己的先人吧。”李弃心想,自从见过浩瀚以后,对于这些比浩瀚还不知小多少岁的老人来说,再老也没什么可怕的,也许是处于一种好奇,李弃推开了其中一间的房门,屋里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此时后面有人搭住了她。
“年轻人是年轻人呢”
李弃诧异地转过头,却见到一张苍老的脸,他歪着头,嘴里露出仅剩的几颗牙咬向了李弃的喉咙。
“啊”李弃尖叫一声,奋力挣开了这个老人,眼前这个腐朽的老人想是要吸干自己的血,然而当她挣开了这个老人时,又有其他老人从四面八方扑来,他们有些已经走不动了,却像骷髅一样爬了过来,僵尸般的手一双一双紧紧的抓住李弃。
“血,年轻的血,让我再年轻起来吧”
“我了很久了”
为了年轻,为了能再次动弹起来,他们什么也不顾了。相比之下,比他们年纪还大出倍的浩瀚居然还能在陵墓中保持理智,他也同样希冀年轻,况且他是个更爱漂亮的人,可是几十年来他却从来没有打过李弃的注意,现在想来,这需要有多么大的意志力
此时远处居住的老人们也闻风而来,十几个老人聚集在李弃的周围,任凭她如何挣脱也无动于衷,这群老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将李弃拉倒在地,狰狞可怕的一张张老脸扑面而来,即使是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难不成我今天真要死在这里吗”绝望地李弃伸出了一只手,奋力又绝望地挣扎着,无意之中推开了一扇窗户,一把扫帚像是有意识一样自己跑到了李弃的手上,这不由得让李弃心下一震,奋力将扫帚往老人们一挥,只见它闪出万丈光芒,刺得疯狂的老人睁不开双眼,霎时间,一双双扯住李弃的手松开了,李弃提起最后的一口气挣扎地站了起来,她跑向了湖爆穿过了芦苇荡,回头看见老人们再也无法追出来了,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远处,等死的老人们绝望的喊声撕心裂肺,听着让人不寒而栗,却又如此的悲伤,雾气弥漫了正座岛屿,远处,一盏红灯随着水波的摇动飘荡了过来,耳边传来了划桨的声音,在河的对岸,好似有人在哭泣,朦胧中叮叮当当的法器声像悠扬的乐曲一般传来,随着乐曲声,有人在船上高唱,声音苍凉却又豪迈。
“我自轻狂藐世俗,清风两袖闯江湖,横空一剑惊天地,允血擎天神鬼服”自创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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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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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我自轻狂藐世俗,清风两袖闯江湖,横空一剑惊天地,允血擎天神鬼服”
两千多年前,当年年轻的李轻狂也曾来过这里,高唱着这首歌,摇着小船,带着拯救不死族的豪气,来到了这个沉睡的岛上。他首先要见的人就是世人传说已经死去年的高祖李贤山后土氏,其实李轻狂很清楚,他们全是来到这个岛上无尽的等死了。
他们有长生的身体,却不能永保青春,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甚至是连死也是不肯能的。但是,年轻的李轻狂发誓一定要改变这个事实,为了自己的亲人,也为了将来的自己。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背影,背对着李轻狂缓缓地扫着满地的落叶,他已经很老很老了,细细的扫帚已经撑不住他佝偻的身躯,应该来说,他其实不是在扫地,而是双手紧握着扫帚,就像握着救命的拐杖,步履蹒跚地挪动着。
还记得这个背影,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这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高祖李贤山,可是这个人已经消失在里,名义上早已经死去。李轻狂记得自己就是从那时起记事的,小小的他坐在李贤山的棺材上不停地哭,死活不让李贤山离去,那时他只有五岁,这是自己最亲最近的人,为什么也要这样无情的死去。
“高祖爷爷,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带我走吧。”
现在,当2600岁的李轻狂再次想起自己儿时的哭泣,那便是跟诅咒一般的留存在自己是生命之中,当时小小的自己哪里想到,自己总将有这么一天,会重蹈自己所有祖先的覆辙。
“他当时是听得见的,他什么都知道的。”
年老的李轻狂同样也想起躺在棺材中装死的自己,分明还活着的自己同样心如刀绞,这一刻他能体会到李贤山当年的痛苦,这诅咒的不死族啊,那简直是上天留给后土世家最大的玩笑。
“高祖爷爷,你”李轻狂动情地大喊了一声。
老人慢慢地转了过来,松垮的眼皮几乎遮住了他模糊的双眼,昏黄的光线下,他脸上数不清的老年艾在苍白皮肤的衬托下清晰可见。
李轻狂迷茫了,这数去曾经守望着自己的高祖李贤山吗曾经的他伟岸如神,如今却是衰老之斯,苍白了须发,苍老了容颜,在永无止境的岁月里,他几乎像是渡过了一生又一生。
李轻狂扑了过去,跪在李贤山的脚边大哭起来,几乎将年迈的李贤山拖倒在地。
“啊你是谁啊,你说什么”李贤山喃喃说道,“我也不知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大家说话都是小小声的,人啊都站得老远,我怎么看得清,听得见呢”本来心酸的场景却在这老人的糊涂话中显得如此可笑。
李轻狂不由得收住了泪水,他不忍心告诉李贤山,其实,他的眼睛已经花了,耳朵也快聋了。
“我啊,这些天都没起床了人啊,不能懒散啊这样,容易老啊你看啊,我现在,都走不动了,在过些年啊说不定,都起不来咯”李贤山感慨地说道。
“我的那些没良心的孩们自从我走了就根本没哭过,包括当年被我救活的轻狂小”李贤山叨叨地讲起过去的种种,在李轻狂看来,他真的是寂寞了。
“喂,你不要老说我坏话好吧,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李轻狂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喝起来。
“啊,你在说一遍”李贤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死老头,我就李轻狂啊”李轻狂面对着李贤山,大声说道。
“哦,时间过得真快,转眼2000多年过去了,连你也来这岛上了”李贤山感概地说道。
“喂,你别咒我好不好,我还年轻着呢”李轻狂骂道。
“那你来干什么”李贤山奇道。
“我要救你,我要拯救不死族,你们这群迂腐的人,把自己画个框框围住,即使老了那又怎样你会吃人吗会伤害人吧,比外面那个穷兵黩武的疯要好多了,他不知杀了多少人,你有吗他们害怕面对这里,我不怕我是李家的人,我就有义务改变这个该死的诅咒,我今天来就是要挽救你们的。”李轻狂豪气万丈地说道。李轻狂以为,这慷慨激昂的陈词会让李贤山很感动的。
然而,这李贤山却无动于衷,这些类似的话,似乎,年轻时的自己也曾讲过,然而那又怎么样,李贤山还不是依旧来到了这里,抗争了这么多年,依旧逃不出无限衰老的脚步。
但是,李贤山这回却不想扫了李轻狂的兴致,也许他兴致过了,也就会离开这里,忘记自己这个糟老头了吧,就当他的高祖爷爷早就死了。
“高祖爷爷,你不要不信我,我已经发现了鬼道,我相信你们的命运一定和鬼域联系在一起的,也许我现在还没研究出什么,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解决这一切的相信我。”李轻狂说道。
“唉算了,我随你折腾吧,总不想见你到时候也来此吧。”李贤山叹了一口气,一阵苦笑。
“那你跟我出岛吧,我带你去见最厉害的大夫,让他们看看你这怪异的身体。然后用鬼道解决”李轻狂高兴的说道。
“啊出岛”李贤山听着如同做梦一般。
“谁说过你不能出岛了”李轻狂狂傲地说道,“再说了,你是死不了的,那就随我折腾吧。”
李贤山无奈地摇。
“死老天,睁着你瞎了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李轻狂是怎么改变运命,怎么抗争你的,哈哈哈哈”李轻狂仰天大笑。
然而,多少年后,李轻狂曾经的誓言已化为乌有,最终,不死族人还是将李贤山带回了不梦洲,在鬼道上徘徊的李轻狂找到了答案,但是他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终于有一天,他也黯然地来到了这里。
十四、归去来兮
“我自轻狂藐世俗,清风两袖闯江湖,横空一剑惊天地,允血擎天神鬼服”
歌声随着对岸的鼓乐声越来越近,李弃终于看清了不死族的下一个老人李轻狂。
“李轻狂怎么会是你,超过3000岁的老人才会被带到这里,你才只有2600岁,为什么为什么”还没等船靠岸,李弃冲到了李轻狂的面前,双手抓着白发苍苍的李轻狂用力摇晃了起来,她想摇醒这个不知所谓的李轻狂,在她的心中,李轻狂永远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年轻人,和她一起玩,一起斗嘴,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李轻狂也这么老了,白发苍苍,皱纹满脸,甚至连走也蹒跚了,李弃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让她再次想起了浩瀚,想到了年轻的李轻狂,心便像刀割一般,痛得让人几乎喘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