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呲牙,随后又赶紧収起,忍痛地保持原本的高冷。
……看出来了,这是个伪高冷。
司机也下车了,一边检查车子的情况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载到你,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从早上九点开到现在,又是车祸又是事故,现在车子还坏了,草!”
女生瞥他一眼,从包里抽出一百块拍在了车盖上:“不用着了,谢谢。”
“一百块也不够修车的呀。”
“就你这破车,我坐上了是我倒霉好不好,你该感谢我不离不弃不换车地陪坐到这里好不好,还想让老娘赔,行啊,等你白日做梦的时候。”女生高傲地一甩长发,结果甩得太猛,身子歪了一下,她忙摆正,再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
姐姐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要不要马上关门。
我示意她可以听听这位女生想做什么。
女生走到我们跟前,推了推墨镜,看了看我和我姐,郑重地问:“请问,你们哪位是班澜?”
找我的?
“我就是,你是?”
“我叫张小芳,是一名镇魔人!”
镇魔人是什么?
但无碍我故作了然地跟她握了下手:“哦哦,你好你好。”
“夏右你认识吧,她让我来的,明白了?”
我:“……”
我有点明白,夏右口中的不太靠谱是什么意思了。
“班澜,”姐姐听了我们的对话,转头向我询问,“这位是?”
“咳,这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给我的。”我压低声音对姐姐说道,“是真的有本事的,很厉害。”
姐姐刚刚戒备的神情马上换成热情的微笑:“大师是吗,快请进,快请进。”
“叫我名字就行了,大师我还算不上。”
客厅里,将这些大师送过来的班芷的助理牛克,正在帮忙招呼他们,这别墅里没有其他佣人,哥哥出事后,佣人都被辞退了。
我们和小芳进来后,让张小芳落座,站在客厅中央面朝他们的姐姐,朝他们深深的一鞠躬:“感谢各位能够前来,我班芷,在这里先谢过各位了。”
她直起身,郑重地给予承诺:“大家应该都知道我班家,班戟是我班家未来的继承人,只要各位能救他,你们想要什么,班家都能给!”
这个大饼可真够大的。
不过,虽然我对自家产业不甚熟悉,多少清楚,班家在全国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大姐并不是胡乱地夸下海口。
我扫了眼在座的各位,除了仍戴着墨镜的张晓芳,其余人都或多或少露出心动的意思。
之后,便是彼此介绍的环节。
加上后到的张晓芳,一共四波人。
一个是姓毛的中年男子,自称是毛家的后人。
一个叫江雅惠,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却带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叫她师父的女徒弟,穿衣风格有点像少数民族,不知算是什么“门派”的,她并没有介绍。
还有一个老人,自称无名居士,穿着改良版的中山装,也带了两个徒弟。
请他们到班戟房间,让他们给班戟检查身体情况。
第67章 尸骨山(1)
毛大师和无名居士都说我哥被泄了精气,人的精气是有限的,恢复得慢,每次泄一点,不用等泄完,人就先支撑不住挂了。
在房间里还戴着墨镜的张晓芳凑过去看时,差点绊到,她站稳后“嗯哼”一声,总算走到了床边,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摘了墨镜呢?
张晓芳将手搭在我哥的额头上,只一会,面色一变,急速地喝声道:“将窗帘全都拉上,不能让阳光照进来。”
我姐赶忙和牛克将所有窗帘纷纷拉起来,房间一下子昏暗下来。
“怎么回事?”我站在张晓芳后面,探头看了看大哥。
相对另外三人,我还是比较相信这位伪高冷,真逗比的张晓芳,因为她是从特殊部门出来的,仇诗人说过,特殊部门里的每一位,都足以独当一面。
“哼,”毛大师不满地哼道,“一个小毛孩知道什么,阳光可以驱散邪祟,现在这房子里就该多通通风,多让阳气进来,你反倒把这里搞得阴森森的,是要害死病人吗?”
“这……”刚拉起窗帘的姐姐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张晓芳推了推墨镜,没有跟他吵,而是对我们说道:“寻常人,在阳光下可以驱邪没错,但你哥魂魄不全,还被打下了一个烙印,身体带了半阴,阳光只会跟他相冲,带来更大的损害。”
姐姐朝我看来,无声询问我该听谁的。
在我示意姐姐听张晓芳的,继续拉上窗帘,毛大师又哼了一声:“到时候人出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气氛有一点僵硬,无名居士呵呵地笑着,江雅惠双手抱胸靠在一处墙边,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心疼地看了看我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谁给他下的烙印,当然找谁去,还要找到你哥走失的灵魂碎片。”
“所以,还是要上尸骨山?”
“对,必须去。”她坚定地回答我后,转向其他人,“要上山的,有什么法宝都带上,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最好留下,此途凶险。”
毛大师哼笑:“到时候哭的不知道谁。”
说着,他当先扭头走出了房间。
一直没吭声的江雅惠从墙上立起来:“我也去养养神。”
姐姐赶忙对牛克说道:“快,带大师们到客房休息。”
然后,连无名居士都跟着出去了。
剩下的张晓芳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以为她还有重要的事要交待我,谁知一开口:“有吃的吗,我今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好饿。”
我:“……”
待我给张晓芳煮了面后,我和姐姐缩在餐厅外,一边看着张晓芳呼噜噜地跟一个抠脚大汉一样吃着面,一边跟姐姐咬耳朵:“不是说,尸骨山的事传出去后,很多风水行业的人都不敢来吗,他们几个怎么那么积极地要进山?”
“那是当然,”班芷傲然地昂昂下巴,“人为了自己的欲望,有什么做不到的,就凭我们班家的底蕴,真放出消息,多了不要命的人为了这些钱财来送死的。”
我叹气,对此不知道能说什么。
餐厅里,张晓芳已经吃完了一碗,正腆着脸问我还有没有。
我赶忙进去再给她盛一碗。
特殊部门,不止专出人才,还尽是奇葩!
由于我哥都是隔一晚才会“梦游”,所以今天晚上相安无事,我哥在晚上九点多,喂了江雅惠给我的一包不知什么药粉后,终于醒了,并且还有胃口吃点东西,把姐姐给乐的,几乎掉下泪来。
我有点羡慕,有时候觉得,我才是跟他们同父异母的那个。
张晓芳在看到那包药粉后,便凑到江雅惠身边,撞了下她的胳膊:“你是苗家那边的?”
江雅惠淡淡一笑,这才是真高冷:“对灵魂感应那么强烈的,你是镇魂人?”
“好说好说,现在苗家有这本事的不多了。”
“彼此彼此,镇魂人也没剩几个了,你该不会是独苗苗了吧?”
“到不至于,不过我‘家’有个巫族后代的,那才是真独苗苗。”
江雅惠点点头,神色有一丝晦然:“是啊,比那些国宝熊猫还要紧要,一不小心就真绝种。”
张晓芳也叹气:“有什么办法呢。”
我听着她们聊的,不明所以地挠挠头,不太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
对阴阳界,我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毛大师跟无名居士都在他们的客房里待着,吃的都是他们各自的徒弟或助理出来拿,不能更大牌。
张晓芳一点不像个传说中的高人,她拿了一副扑克牌,要我陪她玩,两个人玩没意思,她又把在自己房间里“修炼”的江雅惠拉了出来,一起斗地主。
“对了,”张晓芳一边出牌,一边问我,“上次我去看小宝时,他跟我显摆说他找到妈妈了,夏右告诉我,我这次就是来帮小宝妈的,”她用胳膊撞了我一下,“你跟我透露一下,你五六年前,到底是怎么拿下我们老大的?”
我将牌盖下:“你坐回去,想趁机偷看我的牌,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悻悻地坐回去:“你说说嘛,我真的很好奇,老大虽然长得帅吧,可就那脾气,我以为只有灵羽有m的倾向呢。”
“你们部……咳,你们‘家’都那么八卦吗?”按照张晓芳的意思,特殊部门属于政府的,跟民间的阴阳风水协会有一点矛盾,就是矛跟盾谁更厉害的矛盾,所以不能透露张晓芳是特殊部门的人。
等等,我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讯息?
这次换我朝她那边凑过去:“你刚说灵羽?谁啊?”
张晓芳将自己的牌掩在胸口,把我推开:“灵羽啊,就我‘家’的……额,师姐。”
“她……”我清清嗓子,装作不在意地问,“看上你们老大了?”
“可不是,追好多年了,执着得不行。”
“哦~”
“怎么,”她的墨镜往下滑,露出的眉毛挑了挑,“吃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