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吁了口气,四号冷风过境却傻眼了,回过神后,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一直表现得无害、开朗,遇到这件事后又十分害怕胆小的她,红着眼眶带着恨意地瞪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那么想死吗?七号是不是也是你投的?”
是我投的没错。
看着大声斥责我的冷风过境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窒息一般整张脸涨得青红,随后发紫,两秒后,她瞪圆不甘的眼睛趴在了桌上,她是被毒死的。
我没等太久,就感受到胸口传来剧痛,三个伤口,从胸口开始往下裂开,像有一双无形的爪子,将我开膛破肚,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前打开三条口子却无力阻止。
我是死了的人,可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死亡的感觉。
原来,是这么难受且让人心生绝望的一件事。
抬头,看着坐我对面,面无表情的仇诗人,紧接着也无力地往后倒。
眼睛闭上时,余光扫到他暴起青筋的脖子。
然而我的意识还在,知道房间里剩下的这些人各自都是什么样的表情,“看到”仇诗人站起身来,刚还显得漫不经心的他,此时眼里跳动着怒火,他凝望着我好半响,才开口:“我要的奖励是,让死去的狼、人复活。”
束缚在我身上让我“死亡”的力量瞬间从我体内褪去,我身上三道深到内府的伤口也迅速愈合,不止是我,七号和冷风过境也都活了过来。
七号很激动,可四号冷风过境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任何规则的完整,都不可能一边倒的,就像有生门,就一定有死门,有光明,就一定有黑暗,同理,对方布置这么个游戏规则出来,不可能只让人死,“他”想让这个游戏规则顺利运行,有死门,就必须创造一个生门,这叫通风。
之前被迫玩这个游戏的人,一见有人被自己点名点死了,都不敢再玩下去,熟不知,游戏当中的死并不是真的死,但游戏若中途断了,那人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生门”就是最后的游戏胜方的奖励,可以将死去的人复活。
当然,这期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输方,必须是创造这个游戏规则的那位。
第一个晚上我确实不知该怎么办,天亮后,就得到了仇诗人的提示,于是我把七号这头狼先投死了,然后借着紧张把手放桌上时,暗示仇诗人,我和四号是狼人。
那把插在桌上威胁众人的刀,是在告诉我,狼人必须死,因此再次天黑后,我马上自刀,而冷风过境是被仇诗人毒死的。
没错,仇诗人就是女巫。
冷风过境抿紧了唇,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唇色好像黑了一点,她启唇,看着仇诗人道:“下一把,你来当法官吧。”
她这是想把能够主导游戏胜利的仇诗人引开。
现在我知道了,这个游戏,天黑后,法官也什么都看不到,他无法知道谁是狼人谁是好人,无法给我任何提示,如果我不是狼人,我根本无法判断,冷风过境在哪一边,应该让哪方胜利。
哪怕知道了生门在哪,这个生门,也不是那么好触碰的。
第96章 游戏(4)
仇诗人看了我一眼,无所谓地笑笑,起身,跟之前的法官对换了位置。
我紧张地朝他看去,他只回我一个安定的眼神,身旁的吴过还在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可这游戏规则限定了我们无法说出真相,不能告诉大家,只要让冷风过境输就可以,为此,我自己也很着急。
“现在,请看各自的身份。”仇诗人的声音,比刚那个法官好听多了,而且特别稳,像一个真正的法官。
他的声音也让我跟着镇定一些,查看手中的卡,发现这局,我的身份是预言家!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把握大了一点。
是预言家,就能验出冷风过境跟我是不是同一阵营,只要我能过活过第一晚,并且能够让大家相信我,就能够再让她输掉这一局。
“天黑,请闭眼。”
之后,我一直处于黑暗之中,我努力用耳朵去听,想看看能不能听出什么动静,但太静了,我连两旁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像是独自处在一个隔断的空间里。
等了一会,直到听到“预言家请睁眼”,我的眼前才亮起来。
我第一时间朝法官仇诗人看去,发现他那边还是一团黑,只好放弃,听从指令,指向在我左边的冷风过境,然后卡片上的底部就出现暗色,上头两个血色的字:狼人。
呵~
我闭上眼睛,之后天就亮了。
依然是平安夜,不知道死的谁,但女巫好歹根据上回仇诗人的做法救了人,接着是轮流发言,因为仇诗人展示过,只要赢得游戏的一方,可以让输的一方复活,所以这一次,大家没再那么害怕,虽然还有点忐忑,可都想着赢了就好,也就都认真地对待这个游戏。
不好的一点是,谁都不想死,他们不知道真正的规则是什么,狼人和好人都会拼命争斗。
所以这一轮很不好把控,包括一会的投票,谁都可能是不安定因素,帮助冷风过境取得胜利。
然后我发现,这一轮的发言,居然是逆时针的,由八号先发言,然后七号,六号……冷风过境会在我前面说话。
她转头看我一眼,眼神得意。
这是她制定的规则,她想转换下顺序是很简单的事。
这对我很不利。
暗暗着急,观看在座的每一个人,偏偏这些人,跟冷风过境和吴过都熟,都是一个群里的,但我从未跟他们网聚过,我是最陌生的一个,他们会信我吗?
不,有一个人应该会。
轮到冷风过境了,她如我所想的,一来就说道:“我是预言家,昨晚查杀了我旁边的三号,她是狼!”
她很理直气壮地对我道:“狼人,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给你遗言的时间。”
如果我现在跟她争我是预言家,我还查杀了她是狼,就会陷入她的套路中,大家会以为我是为了摆脱狼人的身份,不然哪有那么巧,我是预言家刚好也查验了她。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的表演:“她预言家的身份是假的,我是女巫,怎么可能是狼。”
冷风过境轻轻挑眉,大概想不到我会这么说,我此时充当女巫的话,到了晚上,是会被真正的女巫毒死的。
她很会装,楚楚可怜又特别坚定自己就是预言家,恳求大家一定要相信她,眼睛里含着泪珠,那般的恳切无助,确实很有欺骗性。
而我,咬定了牙关我就是女巫,凶狠地瞪着所有人,大有谁不信就跟谁拼命,如此,倒有几分坐实了我女巫的身份。
演戏嘛,谁不会!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相信谁,这不是手机上的游戏,随便投个无关紧要的票,哪怕上一局有人复活,可之前死过两个人是真的,大家都还懵懂的,不敢胡来。
冷风过境让真正的女巫出来,我说她是不是在找神,准备着一网打尽?
争执不下时,法官出来维持秩序:“可以两人都留着,让真正的女巫去毒一个。”
仇诗人上次带领大家“胜利”,大家都比较信任他,之后一个分析帝一番分析后,将票归在了十号上,十号被投出局,脑门破开,死了。
就算知道游戏赢了,十号就能复活,但看着他如今这惨死的模样,心里还是不好受。
天黑了,我在黑夜中等了许久,终于轮到预言家睁眼。
我直接点了九号,上一轮当法官的那位,果不其然,他也是头狼。
呵,你可以作弊,我也可以开挂。
天亮了,等着我死亡的冷风过境再一次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我,我浅浅地勾起嘴角:“我说了,我是女巫。”
她不甘地闭上眼睛,再一次被毒死。
我很清楚她昨晚不会杀我,因为她要做出狼不会自杀的假象,因为女巫已经没有解药了。
同时死的还有被狼杀了的五号,三道抓痕,身前的血流了一地。
逆时针发言,便从我开始:“显而易见,我是女巫,昨晚毒的四号。”
然后就是二号吴过,他偷偷看我一眼,挺挺胸膛道:“我是预言家,上一把没有出来,是想再多留一晚来查杀,第一晚查的九号是狼,第二晚查的是六号,也是狼,大家听我的,我们就先投九号,下把投六号。”
于是这一局,我又赢了,然后复活了所有死去的人,包括冷风过境,她的唇色,又黑了几分。
她一醒来,就面色不善地继续瞪我,又抽空看向吴过:“他就那么信你?”
“至少我和你之间,他肯定信我。”朋友不用多,一个神队友就足够。
这一局,真正的女巫是吴过,我和他互相顶替了彼此的身份,还好,相识多年默契还是有的,当然,还多亏当法官的仇诗人那句“提醒”。
我回头时,吴过朝我挤挤眉眼。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九号和六号的,一共两个晚上,一个晚上查了我,另一个晚上不可能查两个人。”
“这就涉及家族的不传之秘了,不能告诉你。”我能看到每个人的黑气,拿到狼人牌的人,情绪波动都会大一点,黑气动得就比较厉害,我是根据这个来捕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