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跑到神泉旁边,正准备往里跳,突然瞧见了一个人,愣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
余子书装好神泉之水,正准备离开,身后冲过来一个小脑袋,只往他怀里钻,抱着他的手臂就摇晃个不停。
“亓笙!你终于回来了……”小桐高兴地蹦蹦跳跳,“主子呢?她也回来了吗?”
他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感觉个头长高了不少,连脸都圆润了,看来神主并没有委屈过她,“禾锦暂时回来不了。”
她拉着他的手,急切地追问了三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余子书微微暗淡了目光,“因为她受伤了,暂时不能回来。”
“主子受伤了?我要去照顾她!”
“她需要静养,有我照顾她就够了,你乖乖留在神殿等她回来,她一定会回来的。”
“主子真的会回来吗?”
余子书定定地点头,从来没有这般坚定过,“一定会。”
小桐乖巧地松开手,也不闹腾了,“我会乖的,你让主子不要嫌弃我。”
“你这么听话,她怎么会嫌弃你?”
“可是她不要我了!”
“她只是受伤了,暂时回不来。”
小桐眨巴眨巴眼睛,眼眶微湿,“主子伤得重吗?”
“已经快好了,还需要神泉之水。”
“那你多拿点!”
余子书忍不住想笑,“我已经拿了很多了,足以治好她,你答应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谁也不要告诉。”
“连臻胤也不能告诉吗?”
“唯独他不能告诉,不然他会不高兴的,禾锦就不能好好治病了。”
小桐坚定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他的!”
“乖孩子。”余子书笑着摸摸她的头,声音轻柔,“有空再来看你。”
他每次对她淡淡一笑,小桐就感觉牙齿又开始痒痒的,似乎有新牙齿要长出来,十分难受。
余子书转身离开,白色的衣衫转眼即逝,小桐想追上去,可是追了一半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小桐蹲在原地,有些委屈地皱着眉,牙齿疼得不行,只能用手捂着才能好受一些。
臻胤找到门外,就知道她在神泉边,责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瞧见她怪可怜的模样,责怪的话就变成了担心的话:“怎么了?”
小桐抬头看着他,眼泪汪汪的,“牙痛。”
“叫你不要光着脚,你非要光着脚,牙痛了吧。”臻胤有些生气,一把将她抱起来,正准备走的时候,发觉周围的气息有些不对劲,还有别人的。
他沉下脸,“刚才有谁来过?”
小桐捂着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没没,没人来过……”
她这般维护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臻胤冷哼一声,没来由地更生气了。
第159章 心有隔阂
第159章 心有隔阂
余子书回来时已经迟了,结界被破,禾锦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堆碎片散落在地上。他仔细查探一番,碎片上只有禾锦一人的脚印,并不杂乱,她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他立马折身往外走,找遍了周围才在树下找到了她。
她静静地倚在树下,枕在一只手臂上似乎已经熟睡,长发散落下来遮住她的脸,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微蹙的眉头。
迟来的后怕袭上心头,余子书突然就很害怕她会像几万年前那样消失不见,三两步走过去,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禾锦微微睁开眼睛,有些困惑,“你回来了?”
“嗯!”余子书摸了摸她的额头,凉进手心,“手怎么这么冷?”
禾锦摇头,虚弱地靠在他怀里,“不知道,我头很痛……”
“是这里吗?”他轻轻替她揉着太阳穴,手心的凉意正好可以驱散那处的刺痛,让她终于放松了下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跑出来了?”
有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只能捡了些无足轻重的话来说:“那三脚樽企图诱我入魔,我便将它砸了。”
“还好你没有走火入魔。”余子书将一个小瓷瓶塞到她手中,“这是神泉之水,能驱散一切污秽,倘若感觉会走火入魔,便可饮下此水。”
禾锦把小瓷瓶收入怀中,“我知道了。”
余子书握着她的手,总觉得不对劲,“手心怎么还是这么凉?可有哪里不舒服。”
禾锦虚弱地摇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很难受,“我不知道……”
“让我看看。”余子书指尖凝起金光,准备窥探她的意识,却被她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不必了。”她半垂着眼眸,声音透着无尽的凉意,陌生而疏离。
余子书微微一愣,突然明白了她为何会这么反常,“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也没想起什么。”她侧过脸,不太愿意提这件事,“不重要的事。”
若真是不重要的事,她不会如此失常。
禾锦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似乎只有将他抱紧了才能安心下来,“子书,帮我复活靳褚好吗?不需要他记得我,不需要他留着前世的记忆,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不必担心。”他将她揽入怀中,眉目间有些忧心忡忡,“我更担心的是你,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冷得有多吓人。”
禾锦茫然地看着他,“有吗?”
“你该喝血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没饮过血了?”余子书和她靠得很近,几乎可以触碰到彼此,“快半个月。”
“有这么长?”
“有的。”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你的注意力一直在靳褚身上,都不会多关心关心自己吗……”
禾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说不上来,突然一阵晕眩袭上心头,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禾锦!”余子书将她一把抱起来,火急火燎地抱回床上。她浑身冷得吓人,身体僵硬地像冰块,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他原以为失去心头血,她体内的灵力会暴乱,可是灵力非但没有暴乱,反而融入了她的经脉之中,蕴藏在最深处蛰伏着,吸取着她全身的力量。
为何会这样?
余子书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身体里仿佛有一个炉鼎,将这些力量尽数吸进去融合起来,淬炼得浑然一体。
这对禾锦来说固然有好处,可是这样会留下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禾锦?”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冰冷一片,再这样下去她就彻底没有温度了。
他割破手腕喝下一口血,对着禾锦的唇强行灌进去,她无意识地吞咽着,身体逐渐回转,从被动喝血很快就转为了主动喝血。
她抱着他的脖子,贪婪地吸取着他舌尖的血迹,她太过于急切地吸取,甚至咬破了他的嘴唇拼命地吸,像一只血蛭。
余子书吃痛,微微抬了头。他一手擦着血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如此凶狠地喝血。
禾锦舔舔嘴唇,瞳孔中一闪而过红光,无比妖异的颜色。她直接抬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獠牙尖锐得可怕,刺进皮肉贪婪地吸取,动作生硬弄得他疼。
“禾锦?”余子书更加困惑,他轻轻捧着她的后脑勺,总觉得这样的她太过于陌生,可终究是没有将她推开。
喝了许久,她终于停歇了下来。
魇足地舔舔嘴唇,本就妖艳的面容多了几分血色,更加妖媚如魔。也不知道是不是余子书的错觉,他总觉得她更像皎月宫的禾锦,而不像修为尽失后的禾锦。
幽荧的心头血是为了镇压灵力,而灵力是为了洗涤她的魔性,让她接受那对角。可是取出心头血之后,她反而将灵力尽数融合,魔性更甚,这是为什么?
“子书。”她在他耳边说话,气息暧昧不明,手指插入他的发中总带着似有似无的挑逗之意,“等你把靳褚复活,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分开了。”
她恢复记忆之后,心心念念的只有这一件事罢了。余子书微微叹息,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经历过什么,会让他甘愿为你赴死,会让你对他始终念念不忘。”
禾锦顿住,陷入了沉思当中,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慢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所以很害怕。怕你心里有他,怕你喜欢他更胜于我,怕你终有一天会为了他离开我。”余子书将她紧紧抱入怀中,长发尽数散落,掩住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