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朗朗看了看手里的几样小玩意儿，最终皱着眉头，同乾昭昭一起进了电梯。
小玩意儿不多，分别是一个九成新的毛绒手机挂件，一条做工精致的细手链，还有一件尺寸偏大的女式外套。
东西都是前一天晚上从沈莉所居住的小阁楼里得到的，三样东西上都残留着不属于沈莉的气息，据月朗朗推测，这些东西应该来自和沈莉来往密切的几人。
尤其是那件女式外套，明显比沈莉的身形大了两号，价格也不菲。就不知道是有人借给沈莉的，还是她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月朗朗本想根据老马从警方渠道调查到的消息，再去找人，却不想老马迟迟不来，以至现在她只能根据气息找人，难度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她也不好抱怨什么，毕竟严格说起来，就是这几样东西，她和乾昭昭还是从警察手里截胡，“偷”出来的呢！
被两个姑娘惦记着的老马，此时正带着老花镜，调查那瓶仅有的“证物”，黑色指甲油。
而魏白就坐在他的对角，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案发当夜各个路口监控拍到的录像资料。
尽管他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办案不能夹带私人感情，但他始终对那对冷漠的母子抱有怀疑。
他承认屠老说的对，那对母子如果只是因为沈莉是个女孩，就想要她的命，完全可以在15年前就动手，没有必要养她到现在。
可如果是意外呢？
沈莉与王翠花关系如此恶劣，并不能排除两人发生口角，然后发生了意外的这种可能性。
松柏公园的案发地点对于王翠花来说，杀人，确实很有难度。可如果她有儿子的帮忙呢？两个成年人，其中一个还是正当壮年的男人，那半人多高的护栏又算什么？
只是这山阴市因为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市里道路上的监控非常稀少。据说是生怕拍到什么不好的画面，所以只在人流量最大的几个地点布置了监控。
就连私人店家持有的摄像头，都很不常见。
在其他地方非常普遍的行车记录仪，安装的人也寥寥无几。即便是装了，晚上行车的时候，大多数人也会选择关闭，原因嘛，同上……
魏白的运气还算不坏，摆在面前的监控录像中，就有一个倒霉的夜班的士司机提供的线索。
这人在案发当晚，和往常一样，开着车送着客人。在松柏公园附近，他险些撞到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出了一身冷汗。
后排的客人也吓得不轻，直说他肯定是犯了忌讳，然后两人才发现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忘记关了！
司机也好，乘客也好，两人都认定，肯定是行车记录仪得罪了那啥，那啥才显出身形警告他们。
要不是阴山市的警察行动及时，这份珍贵的录像差点就被吓坏的司机给销毁了。
魏白逐帧逐帧地看着录像，眉头却越皱越紧。
把司机和乘客吓坏的人影，与王翠花十分相似。但却在画面上一闪而过，几乎完全看不清她的脸。
只凭这个，是不能判定王翠花有罪的，不过诈一诈她，应该不成问题！
魏白的视线落在监控录像右上角那个醒目的时间上，凌晨1:23！
无论如何，王翠花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松柏公园附近晃悠，怎么看都脱不了干系！
“老马！走！跟我去沈家！”
满眼都是看不懂的指甲油品牌的老马，早已头昏脑涨，听到队长召唤，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暗道一声糟糕，自己竟然忘记通知昭昭了！
他摸了摸鼻子，迟疑道：“队长，现在天都黑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去吧！那家人不是杀人凶手，又不会连夜潜逃。”
“谁说不会？”魏白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警局外走，“有个的士司机的行车记录仪在案发前一小时拍到王翠花了。”
“不会吧？！”老马一愣，监控录像他并没有全部看完，就被体恤他眼神不好的魏队长安排调查别的线索了。
他没有想到录像竟然真的拍到了王翠花！
凶手真是那个女人？还是说，她只是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利用了？
老马心里一时紧张起来，如果是后者，以新队长这性子，只怕王翠花要有罪受了！
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她！
两人步履匆匆，刚踏出警局大门，就与外出归来的老牛撞了个正着。
老牛微微一愣，便直接汇报道：“队长，坏消息。”
“边走边说，我们先去一趟沈家。王翠花有重大作案嫌疑！”魏白脚步不停，径直上了警车。
老牛却拦在了车前，严肃而简短地说道：“不是她。死者的同学也出事了！”
跟在魏白身后，一只脚已经跨进车门的老马顿时停住了。
他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又死人了？”
魏白也是一愣，立刻摇下了车窗，追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来报案？”
老牛将手里的一叠资料递进车窗，解释道：“现在还没死，只是失踪。”
资料第一页就贴着一张醒目的少女照片，只一眼，魏白直觉上就认定这个少女一定是沈莉的同学兼好友。
果然，老牛简短地说明了一下资料的内容。
失踪的少女名叫陆晓琪，与已经死去的沈莉是同班同学，和沈莉算是闺蜜，同样是15岁。3天前，她家里的保姆来警局报案，说陆晓琪一晚上没回来。
因为未满24小时，警方在第二天，也就是沈莉死亡的前一天，陆晓琪的父母再次报案的时候才立案。
☆、16 陆家偶遇
“我去的时候，陆家父母以为我是调查陆晓琪失踪案的警察，暂时情绪还算稳定。 Ｘ”
老牛说得委婉，可魏白和老马的心都沉了下去，失踪3天，这个陆晓琪还有可能活着吗？
“同班同学？”魏白看着资料，沉吟片刻，随即朝老牛一挥手，“上车，我们先去屠老家一趟！”
“对！”老马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屠老既是沈莉的班主任，自然也是陆晓琪的！
屠老的家位于阴山市中学的附近，距离警局并不远，只有10分钟的车程。
但屠老对于3人的突然到访，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神情十分凝重。
不等魏白开口，他便率先问道：“是不是又有人出事了？”
魏白也不隐瞒，直接开门见山道：“没错。陆晓琪失踪了。屠老，您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屠老不答反问，“那刘橙呢？”
“刘橙是谁？”魏白愣住了，与屠老四目相对，他自然能看出这位老人家心中充满了担心。
只听一旁的老牛沉声道：“刘橙与家人外出旅游，暂时还没能联系到她。”
他转向魏白解释道：“刘橙和陆晓琪一样，也是沈莉的同学兼好友。”
魏白顿时瞳孔微缩，直视屠老，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屠老，您要是知道些什么，还请坦诚相告。逝者已矣，可还有两个女孩仍旧有希望挽救。”
屠老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陆晓琪的情况和沈莉有些不同，但是父母对她也有些忽视。请问这位警察同志，你说刘橙外出旅游，大概是什么时候走的，陆晓琪会不会是偷偷和她一起去外地了？”
老牛愣了愣，随即点头道：“从时间上有这个可能，刘橙和她的家人是3天前离开的。陆家的保姆报警时提到过，陆晓琪当天确实留言说，自己去了朋友家。所以保姆才没有在意，直到晚上迟迟不归，她才匆匆忙忙去了警局。”
屠老似乎松了一口气，斟酌着说道：“陆晓琪性格有些叛逆，赌气离家也是有可能的。你们还是往这个方向找找看吧，也许沈莉只是一个意外。”
魏白上前一步，认真审视着他，严肃道：“屠老，你想清楚，如果是意外，那倒没什么。可如果不是，另外这两个小女孩的性命，可就等于葬送在你的手上。”
屠老摇摇头，伸手送客道：“你们走吧，如果不是意外，那现在恐怕说什么都晚了。倒是魏队长你，我劝你还是早早前往极乐苑，伤害才能降到最低。”
“极乐苑不是警察局！”魏白有些恼火。
这个老爷子明显知道内情，却不知为什么，不愿意和盘托出！他明明一听说沈莉的死讯，就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从外地赶回山阴市，难道就是为了在自己家里等着命案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吗？
如果不是他的年纪太大，并且案发之时不在山阴市，魏白只怕已经将他也列为怀疑对象！
毫无办法的魏白只能一挥手，转道他处，“去陆家看看情况。”
“好！”老牛和老马两人齐声应道，却在转身之时极为默契地朝屠老同时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屠老目送警车离去，这才尽显担忧，口中喃喃叹息道：“只希望这个新来的刑侦队长不要太固执，否则这次就不知道到底要死多少人了。只可惜极乐苑在接受正式委托后，才肯出手……”
“阿嚏！”飞在半空中的乾昭昭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不会是洛老大又在念叨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