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
乔诚的声音像根救命稻草似的响了起来,这一声叫让我终于从最后一点的浑噩里挣扎出来张开眼睛:“乔……诚。”
“怎么了,害怕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没……有。”很冷,大热天的我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冷得发抖,这让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不是梦,而且唇齿间似乎还留着咬过那薄薄凉唇后的檀香余味。
身体也不对,从来没有被男人碰触过的身体自然感觉更敏锐,像是肌肤上还留着他指尖划动过的感觉。
此时我的内心一片崩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真的被那种东西占了便宜?
但想归想,也不好跟乔诚直说,否则会暴露我有阴阳眼的事,所以只能打掉牙齿吞肚子里了。
谁能想到更令人崩溃还在后头,仪式结束后村民们找遍了藏新娘的每一个点之后,发现居然少了一个新娘没找到。
月夜下大家都慌了,村长发动了一切能出去寻找的力量,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全上了,而我们整个宿舍里的小姐妹却全都蒙了,那个丢失了找不到的新娘,居然是我们同来的姐妹蔡蓉。
后来大约两个小时后,有村民在村口的大槐树上发现了蔡蓉,一个悬挂在树枝上,舌头伸得很长,眼珠子瞪鼓出来的蔡蓉。
很久之后我都忘不掉蔡蓉那张白得像纸一样的脸和毫无生命力,拖拉着的四肢上,正在滴滴答答往下掉的血珠子……
当下村民们全炸锅了,因为山高路远的原因,村长一直等到天亮才出山去报警。
于是蔡蓉的尸体就那样继续悬挂在槐树上,没有警察来,谁也不敢去动。
并且一直挂到隔天,虽然太阳已经出来了,可因为村长还没有带着警察回来的原因,所以一切只能保持原样。
这种场景说不上的凄惨,从窗子里似乎能看到蔡蓉的尸体在风中轻轻而无助的晃动,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几个小姐妹一块儿挤在乔诚家一间小屋里难过和轻声啜泣着。
……
“你们还是吃点东西吧,真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乔诚端着一碗粥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位婶子,她们分别给我们盛到碗里后递过来。
可没有一个人去接,大家心里都五味阵杂,这种时候,即伤心害怕又无助,谁也没那个胃口。
“行了,都吃点,等会警察来的时候如果能出山,还不定得走多少山路呢,你们觉着自己有力气走的就别吃。”正在僵持着,一向性格直率的苏妙打破沉默,她先接过一碗粥,又递给我一碗。
平时在宿舍里的时候,我们两要相处得更好一些。
我实在吃不下,但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总得带个头让大家振作起来,便劝大家都吃点。
见我们也吃了,其也几个小姐妹才接过碗吃了起来。
饭后我朝乔诚使一个眼色,一起走到房外的院子里,我才小声问他:“怎么村长还不回来,已经出去三个小时了。”
“山路不好走,听大伯说昨天我们回来那段又遇到了塌方,村长只好带着人穿过山顶走山道,这样的话时间更要得多了,可我不敢跟你的小姐妹们说,怕她们着急。”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让蔡蓉……。”
很小的时候我就听宽爷说过,死去的人不能在阳光下暴晒,这样他的魂魄会灰飞烟灭的,当然这些道理一时也不能跟乔诚说清楚,但这是最基本的忌讳,想必他们寨子里的人都知道。
“大伯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怕破坏了案发现场警察怪罪下来承担不起。”
“所以你自己也觉得,蔡蓉是被别人害的对吗?”
“这个……不好说。”
“乔诚,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村里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说你觉得可疑的人?”
“有一个。”
“谁?”
正文 第三章 杀人凶手
“村东头的廖疯子,前几年就杀过一个外乡人。”“不过你放心,现在他已经被村里的男丁们给控制住了,只等着警察来取证。”乔诚说。
我蓦地一阵晕眩,蔡蓉的死绝不简单,这一点我们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她即不是那种会选择用上吊来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更不会在死之前,还将自各的手腕割开脚筋给挑断。
但我也万没想到的是,乔诚居然说凶手有可能是个疯子。
看我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乔诚急道:“小念,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既然廖疯子曾经有过这种可怕的举动,你们怎么不做好防范措施呢?”
“有,你也知道现在精神病人杀人都不犯法的,所以他犯了那件事后,就一直被家里人锁在一间小屋子里,这样一来村民们也不好干涉,谁知道那廖疯子昨天晚上居然跑了出来,要不是昨天去找蔡蓉的村民遇到给逮住,还不知道最后又出什么幺蛾子来。”乔诚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蔡蓉的爸妈交待了。”
后来乔诚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抱歉之类的话。
而我却愣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一时无言以对。
……
大约下午三点多钟后,村长带着警察回寨了,一共来了五个警察,一脸严肃的做着现场取证和分析,也只到这时候,蔡蓉的尸体才得到了她应有的尊重被放了下来。
宿舍里的其他小姐妹们都不敢去看,只有我和苏妙去到了现场。
只见乔诚的大伯拿了条红色的毯子盖到蔡蓉身上,首先一定是得盖住她的脸,因为那双往外鼓着的眼睛更不能暴晒在阳光下,而我留意到当毯子盖下去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吊在树上太久所以肌肉放松下来起的反应,还是另一些不可解说的原因,我看到蔡蓉的眼角处像是有一滴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当下心里一悚,看了看在场的人,好像没有一个人留意到这一幕。
地上那滩从蔡蓉四肢上滴出来的血在太阳光的灼烤下,飘出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站了不一会儿苏妙就扭头跑到远处干呕去了,我却因为自小跟着宽爷去给人做法事赚些外块的原因,虽说还会害怕,但要比她能适应一些。
蓦就在这时候有人吼了一声:“廖疯子来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村子尾处的小道上,有几个村民壮汉押着一个浑身肮脏,头发像鸡窝似的干瘦男人,想必就是他们嘴里所说的廖疯子了。
只见廖疯子被村民们用一根麻绳五花大绑着,嘴里还塞着块脏兮兮的抹布以防他咬人,廖疯子的脸黑得像煤球似的,还离着两三米的地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酸臭味儿。
而走近后,却又嘻嘻地朝着每一个人笑着,尤其是看到躺在地上的蔡蓉时,他笑得更放肆了,嘴里发出一种呜咽似的低吼声。
苏妙小声问我:“这是谁?”
“廖疯子,听乔诚说村民们怀疑就是他对蔡蓉下的手。”
“什么?”
苏妙和我一样的震惊,没错,蔡蓉已经死了,可我们都希望她死得有尊严些,而不是被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给杀死。
我小声道:“只是猜测,还得看警察的调查结果。”
这时一名警官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村长便把他们的大至意思说了一下,说怀疑廖疯子就是杀人凶手。
那警官立刻脸一沉:“胡闹,凶手怎么可能用猜来决定,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把他嘴里的布给取了,我有话问他。”
村民们不敢多言,只好把寥疯子嘴里的布条取了。
谁知警官发现自己的一切好心都是徒劳,因为跟廖子根本就无法正常的对话,只有一点,他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警官问题的时候,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往我身上飘。
我怔。
为什么这样,要说漂亮,我身边站着的苏妙更有女人味儿,可这疯子怎么总往我身上瞧。
乔诚大概也看出端倪来,他自各就往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的将我挡在身后,并小声说:“别怕,这王八蛋有时候是色疯,看哪个女人都说是他的老婆。”
瞬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谁想就在这时候,廖疯子蓦地说出了一句口齿很清楚,表达很明确的话:“我知道是谁杀了这个女人。”
众人一怔:“……”
那警官也没想到廖疯子突然能说句正常话吧,愣了一下之后问道:“谁?”
“她,就是她,那个女孩杀了她。”
我没看错吧,廖疯子的手居然指着乔诚,而很明显乔诚不是那个女孩,他身后的我才是那个女孩,顿时间所有村民的眼光都齐刷刷看到我身上,就连乔诚也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才扭头破口大骂:“廖疯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就是这个女孩杀了那个女孩,我亲自看到,要是我说谎,让月神大人收了我。”廖疯子道:“哈哈,昨天晚上祭拜月神,新娘子们藏了一个小时,那段时间里你们一个个都在这里祭拜,只有我四处晃悠,所以我看到了一切,哈哈,就是女孩杀人,女孩把另一个女孩拖到树下,再用绳子勒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