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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御剑行至论道堂前,先让二人下去,随后自己才从飞剑上下来。
方才在后山,因裴清是倒悬着的,所以对于裴清的相貌,林淮看的不大仔细,而现下总算是得见裴清的真容了。
少女手持一柄光华流转的长剑,面容清丽,生了一双杏仁眼,一顾一盼皆是神采飞扬。见林淮看着自己,将剑一收,施施然行了个礼。
林淮亦是回礼,而沈宴却在一旁不动,指着林淮给裴清介绍道:“方才太过慌乱,没来得及说,这是我师妹,林淮。”又指着裴清,“师妹,这是裴清。”
裴清听得沈宴这么介绍自己,顿时有些好笑:“沈宴,你这介绍未免也太简短了吧。”然后走到林淮跟前,“沈宴的师妹,方才没来得及问你名姓,现在可算是知道你叫了什么了。”
沈宴不满道:“那你还叫她‘沈宴的师妹’?”
裴清有些不好意思,忙改口:“林淮,初次见面,我是裴清。”
林淮双眼弯了弯,回道:“裴清姑娘,多谢你带我们回来。不过,为何你会被那不屈树缠住呢?”
沈宴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凑了过去,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两人都盯着自己,裴清虽有些不想说,但也只得开口:“我......见沈宴不在房中,便想着先去后山转一转,谁知竟让我碰见了不屈树。便想看看,它是不是和传闻中的一样,怕痒,就去试了试。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林淮听得云里雾里,裴清看上去便是一副知礼守节的样子,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她会做出如此轻率的举动。
沈宴轻笑一声,揭穿道:“裴清,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轻率的举动,你是不是看到我去了后山,所以跟过来了。”
裴清答道:“是。我见你从房里出来,便猜到你要去后山,于是就先你一步去了,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被不屈树缠上却是个意外。”
沈宴没想到裴清答的这么爽快,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裴清还想再说,沈宴却是像被火烧了一般,逃也似的离开了。
只留下裴清和林淮在原地,面面相觑。
林淮轻咳了一声,道:“裴姑娘,你的意图似乎有点明显了。”
裴清却不以为意:“本就是要让他知道的。”顿了顿“我还有两年便及笄了,沈宴亦是还有两年便可行冠礼了。”
林淮大惊:“你莫不是想......”
裴清反问:“这很奇怪吗?道门又不似佛门,要断情绝爱。一人修行未免太孤寂了,寻个仙侣一起修行,是很正常的事情。林淮,你就没有过喜欢的人吗?”
林淮摇了摇头,还真没有。前世的自己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没有多少想法,只是一心想着要修行,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修成通天彻地的大能,甚至还幻想过,能够得道成仙。后来,当她得知古往今来,能顺利飞升的不过数人,便将这个可笑的想法置之脑后了。
只不过,她仍是没有放弃,反倒是越演越烈,最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后悔吗?
一点也不。
闻言,裴清心道:大概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便也没说什么。
而林淮也想起来,她还有正事呢,得快去找师父。不过,之前说要给她带路的沈宴却早已没了踪
影。
林淮心下连叹了数口气,由衷的觉得,沈宴确实是个不靠谱的人。
所幸,眼前还有一个裴清。
依两人的对话来看,裴清应该对沈家很熟悉,于是林淮便开口问道:“裴姑娘,你可知我师父,
也就是沈家主,所居何处呢?”
裴清自然是知道的:“你要去找沈前辈吗?我带你去吧。”随即又好奇道:“林淮,你不是沈前辈的徒弟吗?怎会不知自己师父的住所?”
林淮尴尬的笑道:“我刚来沈家不久,还不怎么熟悉。谢谢你了,裴清姑娘。”
裴清应道:“原来如此,难怪从前没见过你。”握住林淮的手,“你是沈宴的师妹,自然也是我的师妹了,不必这么客气,叫我裴清就好。”
林淮也不好拒绝,便顺了裴清的意思,直接喊她名字了。
沈氏仙府依山而建,府中居室的排布呈阶梯状递减,弟子客卿都住在西院,位于第一级台阶,论道堂位于第二级台阶,家眷所住东院也位于第二级台阶,家主则居于第三级台阶,也就是沈氏仙府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向下望去,能将整座仙府的景色尽收眼中。
这段路并不长,只是二人边走边聊,所以慢了些。
裴清说:“沈前辈是我见过的家主中,最平易近人的一位,他待每一位弟子都很好。”
林淮点头:“的确如此,师父人很好,没有家主的架子。”
她也只见过两位家主,钟毓和沈傅,虽然没有深入了解,但明显沈傅看起来要比钟毓好相处,这大概和年纪也有关系,同是家主,沈傅却比钟毓年长许多,自然要更为沉稳些。
裴清道:“正是因为有一位这样的父亲,沈宴才会是这种性子吧。”像是在回忆什么,继续道,“沈宴不喜欢修行,年方十八仍未结丹,亦是不能御剑,在众多世家公子中算得上是一个异类。
即便如此,沈前辈也没有强迫他,非要他认真修行,只是偶尔会提一提。”
普通修者能在二十岁左右结丹便已经很难得了,到了世家子弟这里,十八岁尚未结丹竟成了异类。林淮顿时觉得,这就是普通修者与名门弟子的差距,还好,如今的自己也算是名门弟子中的一员了。
不过,林淮却想起来,裴清说她还有两年便及笄,所以,她现在只有十三岁。而方才,便是裴清御剑带他们逃出后山的,油然而生出一股崇拜之情,看裴清目光有些热烈。
眼前的这位,才可谓是天赋异禀。
裴清见林淮这么盯着自己看,笑着解释道:“家兄待我严厉,不容许我在修行上有半点懈怠,故我十三岁便结丹了。”
林淮正想问,这位的兄长是何许人也,却见裴清行了个礼,出声喊道:“沈前辈。”
抬眼看去,沈傅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们。
林淮亦是行了礼,道:“师父。”
沈老先生看到二人走在一起,颇有些诧异:“裴清,你何时来的?怎会和我新收的徒弟在一起?”又问林淮,“林淮,那本心法你可有参透了?”
裴清先答:“沈前辈,我是来找沈宴的。刚到没多久,恰好碰上她在论道堂附近转悠,我见是个生面孔,便去上前问了问,才知,她是有事想要找您。但却不认识路,我便和她一道过来了。”
“原来是这番缘故,那我这徒弟倒是得感谢你了。”沈老先生和蔼的说道。
裴清:“本就要来拜访沈前辈,林淮和我也算是结伴而行,哪用得着感谢。现已见过沈前辈,那裴清便不打扰了。”
沈老先生一脸了然:“去吧,去吧。”
林淮见裴清绝口不提后山之事,大概是不想沈宴受罚,自己也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便也没揭穿。等裴清走后,才将来意道出:“徒儿正是有些疑惑未解,想来向师父讨教那心法的事情。”
沈老先生道:“我们进去说。”
☆、南华山(中)
林淮跟着沈先生走进一间耳室,入座后,便将自己的问题缓缓道出。
沈傅听完后,摇了摇头:“你太过心急了,为师让你先将心法背熟,不作过多的要求,自然是有原因的。”
林淮不解,她自认为,已将这本心法参悟的透彻,早就超出了师父对她的期许,为何师父却说她太过心急?
虽未将这一番话说出口,但沈傅见她之神情,也看出来了,这小徒弟有点不服气。便道:“林淮,我问你,可还记得我将这本心法交给你时,说过什么?”
林淮道:“记得,师父说,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可违背自己心中的道。”
“那么,你心中的道是何物?”
林淮不假思索的答道:“是我的念,一念生万物,万物皆为道。”
“这本心法所论的修行之法,是为如何?”
林淮想了想,道:“修行之法,在于正气,即呼吸之时对于气的控制;静坐之时,则要身如枯木,心似死灰。”背到这里,林淮顿了顿,又继续“如有半点分心......则无法进入道境。”
“可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了?”
林淮点头,已是了然。自己的问题,正出在了那个心字,倒不是说她不够专心,而是她的心不够明澈,杂念太多。可是,追求强大,怎么能算作是杂念,那些世家子弟少年便能结丹,难道他们在修行中真的能做到无半分杂念,一意只为修行不为争那头筹?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林淮便有了疑问,为何他们能行,到了自己这里,却是不行了。
沈傅叹了口气:“你看看你师兄,都快弱冠,还未结丹。并不是资质差,而是他的心中根本没有道,而你比起他,却是好的太多了。”起身行至林淮身侧,拍了拍她的肩,“故我让你先修心,只是为了使你明白,自己追寻的道究竟该是什么。所以,不必急于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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