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喜爱的可多了,一时半刻,是怎么也说不全的。
“你阿娘啊,她最喜欢……”闻亦搁下银箸,虚摇在灯火下,眸中几许轻挑幽浮。
“最喜欢什么?”阿栺一脸的迫不及待。
闻亦笑道:“喜欢很多,最喜欢的……当属樱桃。”
阿栺仰头望着司檀,“真的吗?”
司檀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在晚上,暮色微垂,灯火摇曳下,若不特别了解,根本看不太清她的脸色。
“当然。”闻亦像是故意的,肯定点点头,与阿栺说:“樱桃红红的,甜润可口,你阿娘喜爱甜食,自是对樱桃迷恋不已。”
“这么一说,我都馋。”阿栺眨巴两下眼睛,一脸天真地转着墨玉似的眼珠子,说,“怪不得府中会种一整片的樱桃树,原来是阿娘的意思啊。那……阿娘很喜欢吃吗?”
这还是今年他去后山摘果子时,魑阴说的。他还真想回去看一眼,想那成片的红色果实缀在枝头,定是最美的。
闻亦眸色犹暖,落在司檀一点点耷下的脑袋上,将那两片恍如晚霞般的云朵收在眼底。她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之前,你阿娘可是半夜不睡,就为偷偷起来尝一口樱桃的味道,你说呢?”
阿栺懵懂点头,算是确认了司檀真是爱吃樱桃的。可他更好奇的,是阿娘偷吃樱桃的事情。他自司檀怀中挣脱出来,趴在几上,“阿爹,那后来呢?阿娘吃到了吗?”
“后来……”闻亦轻抿唇瓣,蕴着笑意的眸子里,温柔如水。
“没有后来!没、没吃到。”司檀红胀着脸。气呼呼地瞪了闻亦眼,不许他在阿栺面前继续胡言下去。
闻亦眉梢微动,道:“对,吃过几口,就没有后来了。”
阿栺失望地垂着眼睑,低声嘟哝:“我偷吃的时候,阿爹还凶我,为什么阿娘偷吃就没有呢?”
闻亦凤眸轻抬,“谁说没凶?”
他可凶了,以至于后来几天,司檀都躲着他,不许他亲近。
听闻亦这么一说,阿栺并未觉得心里多平衡。他浅吐口气,小大人似的直起身子瞪着闻亦,“以后,阿娘再偷吃樱桃,阿爹不许凶人。”
说了要保护阿娘的,他自己都做不到。
闻亦观司檀面色变化,憋着笑意,一副正儿八经地姿态顺着阿栺道:“行,以后绝对不凶。”
他心里可是欢喜着,张开双臂欢迎司檀能像之前那样继续半夜不睡起来偷吃樱桃!
尝几次都可以!
司檀羞得脖子都直不起来,含着肩膀,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简直没脸见人。
越想越生气,特别生气。晚间哄了阿栺睡觉,司檀还憋闷着,上了榻,独自卷着被子缩在角落,也不与闻亦说半句话。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想理他。
这鬼神都听不到的话,一旦遇上闻亦,就像绵绵白雪遇上了火,不融化是绝对不行的。
司檀懊恼,这种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真是更让人憋屈到没有办法。
“生气了?”闻亦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拥了过来,捏捏她的脸,又缓移慢挪,揉得司檀浑身打颤,道:“都那么大人,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说恼就恼。”
说着,翻个身将她箍在身.下,颔首奉上自己独有的“红樱桃”,得意而又放肆地扬起眉眼,“喏,给你尝尝,赶紧将气消了。”
司檀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又极是矜持的朝闻亦飞了个白眼,“不正经!”
“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去。再夜里醒了惦记,我可不给了。”
他清浅的气息轻掠鼻尖,惑得司檀晕晕乎乎的。收了笑意,司檀两颊轻泛微云,颤颤伸出双臂将他勾了过来,亮出齐整牙齿,毫不客气地咬了上去,“不以后不许在阿栺面前胡说八道,会教坏孩子的。”
“好。”闻亦熟稔碾压她唇上的柔软,极其蛊惑的嗓音微微显哑。
身后得意摇动的大尾巴,无不昭示着他不怎乖顺的内心。
他可从来不胡说八道,再没有像他这么实话实说的人了……
☆、番外二
自从被闻亦一顿忽悠, 阿栺除了每天必要的修习玩乐之外,又添了一件“大事”。
他记住了阿娘喜爱吃樱桃,入秋盼着下雪, 雪后又期待开春。待满园春.色殆尽, 又开始巴望着后山的樱桃树结果子。
已经五岁的阿栺还是很小。可他开启了灵智,随着魅无修的灵力也不算是摆设, 虽说不能移风幻影,至少保护自己是没问题的。隔空取物什么的, 对他也只是小事一桩。
所以后山樱桃成熟的时候, 他凭着自己的能耐, 跑了一趟后山,摘了足足两筐。
司檀正在临水宽台上,跟着顾嬷嬷裁衣, 这才刚放下剪刀,大老远地便看见阿栺往木桥上拖拽竹筐。魅无与魑阴也不知去了哪,没人帮他,自己累地满头大汗, 还在吭哧吭哧使着力气。
全都是樱桃,一颗颗经过精挑细选过的,通红而水润。司檀又生气, 又心疼,赶紧让人帮阿栺把筐子抬了过来,又给他擦了脸。
她其实是特别想训斥他几句的,可到了嘴边, 怎么也舍不得。最终,硬是背着阿栺,将所有的怨气全撒在了闻亦身上。
都是他胡说八道惹得!
闻亦憋着笑意,任司檀怎么闹,也不狡辩一句。好言哄了多时,转过身,对着阿栺竖起拇指来。
他儿子的能耐可真是不是糊弄人的,做得好!
阿栺得意地朝闻亦挑了挑眉毛,圆润光滑的小脸,浸染一层薄薄水汽,恰映着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可人。
爷俩的动作,司檀完全没看见。她正对着两大筐樱桃发愁,脑子都在发疼。
最后,这一大堆的樱桃自然不是司檀一人全吃,她做主分给了院中仆役。
她就是撑坏肚子,也是在吃不完啊。
可是阿栺不高兴了。
他死活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樱桃进了别人怀里,气呼呼地扑腾着两只脚,差点将忙活中的卓焉瞪透了。
司檀耐着性子哄了几句,他毫不领情。就在闻亦想要伸手将他丢进房中时,他紧紧攀着司檀的脖子,甜糯糯地央求她晚上陪着一起睡。
阿栺也就两岁时,闻亦就要他自己独立在外,他还小,也确实很久没陪阿娘一起睡。
司檀暗自猜度,方才他并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好让阿娘抱抱。
司檀心软不已,就点头同意了。
如了愿的阿栺,马上恢复之前的模样,乖巧地窝在司檀怀里。一直到夜里挤在自己阿爹与阿娘正中,睡梦中都忍不住一下下的咧嘴。
阿爹与阿娘都很疼他,阿栺是很满足的。
不像小表弟匀孜。
匀孜是长公主与纪先生的孩子。他还有个一样大的妹妹,是匀宁。
匀孜去年来别院找他玩的时候,还在偷偷向阿栺抱怨。说是自己的爹只宠爱妹妹,闲来就爱欺负他。不许他犯错,更不许他与自己娘亲近,连抱抱都不行。且动不动地就威胁他,说什么,要是他再不听话往他娘身上贴,就将匀孜送到山里去。
在阿栺看来,匀孜没有爹疼,别提多可怜了。
已经许久不见匀孜弟弟,还不知他现在是不是还被自己的爹嫌弃着。他也想阿慕姐姐了。
阿栺晚上抱着司檀做了个梦,梦到和匀孜、匀宁一起玩,阿慕也在。匀孜还是和之前一样,苦兮兮向他们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他爹的罪行。
阿栺好似也受到了感染,眼睛都没睁,迷迷糊糊地去摸索着拽闻亦的手,生怕自己也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还好是个梦,早上醒来的时候,阿娘抱着他,阿爹抱着阿娘,也相当于是抱着他。
阿栺透过薄被的缝隙转动着眼珠子,好半晌,才暗暗松口气:幸好,没有人嫌弃他!
一年后入夏,怀安城里来了信,长公主薛云希再得一子。司檀收到信,不知该说什么好。
长公主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闲不住。让她在府里待着,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可纪先生这手段,使得很妙啊!
“阿娘,匀孜有了弟弟,会像他一样没人疼吗?”阿栺听到这消息,唯一担心的,也就这个了。
司檀看了闻亦一眼,轻轻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阿栺的疑问又来了,缠着司檀道:“阿娘,你说,纪先生是不是小时候也被自己的爹爹虐待过?要不,他为什么不许匀孜靠近表姑姑呢?”
司檀无言回之。她又不认识纪先生的父亲,她怎么知道啊?
长公主大婚的时候,司檀见过纪惏的父母,不过也就只那一面。
当时他的母亲坐在太后身畔,闲聊谈笑间,眉眼之间英气凛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若一定要从她她身上找一处缺憾,也就那一条半隐在脖颈处的渗人疤痕了。
他的父亲与之截然相反,清儒高雅,气华超然,尤其是那双蕴着高山远水的清眸,深邃而不乏明澈之感。
如果凡人口中真有神仙,便是像他那样了。只是,他身体好似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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