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这次是真的着急了,虽然她也能猜想得到这是司命神君为她挖得坑,但是牵连到宋朝歌和澜竹,着实让她没有以前那么淡定了。
偏偏前来审问凤青的人是大皇子宋朝云,他先是询问了一些寻常的问题,并没有问出什么东西来,而后他让左右的人退下,只留了身边的一个随从,他要单独审问她。
他说:“凤青姑娘,我也不想为难你,你还是早些招了吧,否则回头将你押回提刑司,那里的酷刑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承受的。”
“你想让我招认什么?”凤青心不在焉道,比起应付眼前的宋朝云,她更想出去找澜竹。
宋朝云一边打量着她,一边说:“招认你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故意在父皇的寿宴上展露风头,借机靠近父皇利用白狼行刺。”
凤青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还有呢?”
“还有,这些事情都是谁让你做的,你也得招出来。”宋朝云挑眉看她。
凤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真是辛苦你了,布了这么一个弱智的局,连招供的台词都帮我想好了。”
宋朝云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哦。”凤青看他的眼神充满鄙夷,“要么说人家宋朝歌能做太子你就不行呢,智商是硬伤啊。话说你没有智囊团吗?还是你身边都是一群猪队友,这么低劣的栽赃嫁祸手段你们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我都替你尴尬……”
宋朝云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制止了她的话,他皮笑肉不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本王原想给你留一条生路的,可你自己非要找死,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你现在不敢杀我的,皇帝都没下令杀我,若是我死了,你的嫌疑就更大了。”凤青冷笑道。
“本王现在是不能杀你,但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招认……”他给旁边那随从递了个眼色,那随从便从袖中拿出一个竹筒,打开以后,里面是满满的粗细不一的银针。
凤青打了个冷颤。
那随从拿出一根较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刺进了凤青的体内。
凤青闷哼一声,瞪了宋朝云一眼。
宋朝云示意那个随从继续,凤青又挨了几针。
那人布针的手法很是奇特,不一会儿凤青便感觉身体有些麻木,眼前也忽明忽暗,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凤青忽然想到,他该不会是想让自己意识不清,然后趁机让自己招供?
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亏他做得出来!
凤青咬着尊春努力保持清醒,但眼前已经有些看不清楚,耳中听到的声音也有些飘渺起来。
这时,她感觉一只手抚在了她的脖子上,并慢慢向下移,宋朝云的声音轻佻而玩味: “这样近的看你,也算样貌清秀,说实话,父皇寿宴那天本王确实被你惊艳到了,后来认错了人本王也觉得挺遗憾的……”
他边说着,大手已经探进她的衣襟,并仍有往下探的趋势。
这就恶心到凤青了。
凤青拳头一握,用仙术捏了个蝎子咬住宋朝云的手。
宋朝云吃痛,立即抽回手来:“蝎子?怎么会有蝎子?”
而此时,凤青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喊:“捉到白狼了!”
澜竹!
凤青一激动,想着反正已经动用仙术了,她也不差再多一道雷劈,于是又念了咒语,让体内的灵气将身上的银针逼走,意识很快恢复清明。
她看到眼前的宋朝云和那个随从染上不可思议的眼神,而接下来当一道雷准确无误地落在凤青头上时,他们二人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
“殿下,她是妖女……”那随从颤巍巍地说。
头顶的帐篷被雷灼出一个大洞,凤青身上的绳索被已被雷击落,凤青一下子摔在地上,她不顾二人的抱团惊恐,自顾自地往帐篷外爬去。
已是近黄昏,凤青远远地看到了被绳子拖拽在地上的那抹染了血的白色身影。
凤青正欲往澜竹的方向爬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澜竹。幸而听闻雷电声响的宋朝歌赶了过来,一把将凤青抱起。
于是另一道雷电稳稳地扎在了随后出帐篷的宋朝云的身上。
宋朝云哪里受得住,当即两眼一白就昏了过去。
凤青揪着宋朝歌的衣襟,红着眼睛道:“我想去看看澜竹,求你了。”
宋朝歌拨了拨她被雷击乱的头发,点了点头,呵斥住两旁的侍卫,抱着凤青大步往澜竹的方向走去。
他穿过层层守卫,将凤青放在了澜竹身边。
此时皇帝也被人扶着走出帐篷,他被咬伤了小腿,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看到凤青和澜竹,正要呵斥,宋朝歌往他面前一跪:“父皇,求您……”
皇帝鼓了鼓腮帮,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凤青跪坐在地上,看着奄奄一息的白狼,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耳朵:“澜竹,你还在吗?”
“嗯。”澜竹虚弱地应了一声。
“笨蛋,你怎么不走呢?何苦受这种疼?”凤青揉着眼睛骂了他一句。
澜竹将脑袋搁在她的腿上,眼神已经有些游离:“我其实还挺舍不得这副身子的,可以这样与你亲近……”
“别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你是神仙,你又不会死……”凤青轻轻地打了他一下,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又骂,“你看你还害得我哭……”
怀里的澜竹闭上了眼睛:“那你等我回来……”
第25章
澜竹走后,凤青抱着白狼的逐渐冷却的身体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苏醒过来的大皇子宋朝云被人搀扶着走过来,指着她大声喊道:“妖女!”
他向皇帝禀告:“父皇,这个女人不晓得练了什么妖术,方才儿臣审问她时,她先是引来一道雷电劈开了绳子,又引来一道雷电将儿臣击昏,实在可怕……”
“还有这等事?”皇帝将信将疑地看着凤青。
“想必父皇刚刚也听到那两声雷响了,儿臣绝对没有说谎。”宋朝云信誓旦旦道。
此时皇后给身边的唐嬷嬷递了个眼色,唐嬷嬷会意,也站出来为宋朝云辅证:“陛下,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也曾召这位姑娘进宫,也是有一道莫名其妙的雷炸了娘娘后院那个屋子。当时老奴还奇怪呢,怎的平白无故地起了惊雷,原来是因为她。”
皇帝更惊讶了,唐嬷嬷接着补刀:“陛下,听说自从这位姑娘住进太子府,太子府中也经常招惹雷电呢。”
宋朝歌瞪了唐嬷嬷一眼,上前解释道:“父皇,凤青她的体质异于常人,确实容易招惹雷电,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先前儿臣率兵打仗的时候,凤青及时招来雷电,好几次救儿臣于危难之中。若说这是妖术,凤青她从未害过人,如何能算是妖术?”
“怎么没害人?方才我就是被她引来的雷电劈晕的。”宋朝云咄咄逼人地看着宋朝歌,“而且这个女人还通晓兽性,控制白狼,三弟把这么个妖女放在身边,莫不是有别的打算?”
鹿饮溪此时也看不下去了,他站出来为凤青说话:“大皇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通晓兽性怎么就是一种妖术了?说起来,我也精通御狼之术,能控制整个狼群,那我也是个妖吗?”
宋朝云被他一噎,不悦道:“我是在说那个丫头,并没有说你。”
眼看就要吵起来,皇帝只好打圆场:“此事还需细细调查,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说,先将那个丫头关押好。”
凤青对于他们说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专心致志地抚摸着怀里的白狼,外人以为她这是伤心得不能自拔,实则她心里其实在想澜竹下次会以什么样貌回来。
有两个侍卫上前将她和白狼分开,凤青也不挣扎,乖乖地被他们带走,只是经过鹿饮溪身边时,她顿了一下,小声同他说:“你不是会御狼之术吗?你试试能不能在这里召唤一只白狼出来。”
鹿饮溪愣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我怎么没想到呢?”
凤青是绝对不相信澜竹会伤人的,不管别人用了什么手段,只要澜竹在白狼的体内,他就绝对不会允许白狼伤人。
而皇帝和大臣又确实是为白狼所伤,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这里除了澜竹,还有一只白狼。
有人用那只白狼伤人,而后嫁祸给澜竹。
只不过那人一定没想到,鹿饮溪也会御狼之术。如果这里真的有另一头白狼,那么鹿饮溪也一定有办法将它唤出来。
她得还澜竹一个清白。
幸而皇帝为了让大家尽兴,并未提前结束这场狩猎,今晚便在狩猎场驻扎歇息。
在她提醒了鹿饮溪以后,下半夜便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葫芦萧声,凤青一直没睡,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终于,外面传来了一声狼嚎,凤青听见外面有侍卫们慌乱的声音:“有狼,怎么还有一头白狼冲过来了……”
因为有鹿饮溪,所以捉住那头白狼并不是很困难。
约莫半个时辰后,宋朝歌带着皇帝的口谕将凤青放了出来。“我们在那头白狼的爪子上发现了些许血迹和细碎的布片,它才是袭击父皇的狼,并不是你的澜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