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难测,太子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你现在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随时都有被人拉下马的可能,你现在已经碍了皇上的眼,又不懂得该如何挽回帝王的心,要是再没有我们的支持的话,你认为自己能坚持多久?宰相张九龄保过你两次,现在他自身都难保了,你认为以后再进宗人府还有出来的可能吗?”薛锈一针见血的点着太子李瑛。
一直留心太子府状况的苏童,听到这里有点迷糊了。
“宰相张九龄怎么了?”她问道。
“要被贬了。”我闲闲的说道。
苏童拿起一颗仙桃咬了一口,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
“你天天像看电视剧一样看着皇城里发生的事情,怎么就没关心一下张九龄呢?”我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最近光跟着太子去看城里的风土人情了,把朝廷的事情忽略了。”苏童讪笑道。
“你还亲自去逛了逛青楼吧?”我斜了她一眼说道。
“随便看看,随便看了看。”苏童说道。
“你看你一个大姑娘家去青楼也不怕被人留了下来。”我点着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说张九龄的事情,先说张九龄的事情。”苏童转移着话题。
“张九龄这人说起来确实是好人,但坏就坏在识人不清,尽做些自以为正确的事情,还喜欢一根筋的坚持到底。”我说道。
“噢,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评价他?”苏童不解的问道。
经历废太子一事之后,唐玄宗对宰相张九龄插手自家私事已经有些反感。有心想换掉张九龄又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
斟酌再三,他看上了河西节度使牛仙客,此人敢做敢为,政绩显著。唯一遗憾的是官职太低不方便一下子提拔上来。唐玄宗有心借宰相张九龄的手把牛仙客拉进政客的队伍。
他放低姿态跟张九龄商量想提牛仙客为尚书一职。
张九龄的政治敏感程度很高,他看了一下牛仙客的履历,马上意识到了危机,坚决排出异己道:“尚书有直接向皇上您提建议的权利,能左右皇上的决策,牛仙客一个小小的河湟小吏,一下子提拔到朝廷要职,会影响到朝廷的声誉。”
这个借口虽然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可又不是没有先例,但唐玄宗没有再坚持。可他还是很欣赏牛仙客,想为他再争取一下,又问道:“牛仙客的政绩斐然,我只给他加个爵位总可以了吧?”
这话问出口,唐玄宗李隆基自己都觉得这个皇帝做得太憋屈了,什么事情都受到宰相的制衡,太窝囊了。
没想到这个提议仍然遭到了宰相张九龄的坚决反对:“古往今来,爵位一直都是对立功者的奖励,牛仙客带领边将充实仓库,修整器械只是做了他分内之事,做好了是他的本分,做不好是他失职,不算立功,不可以给他授爵。如果皇上想嘉赏他工作勤奋的话,可以赏他些金银珠宝,或者分封些土地也可以,但绝对不可以授爵。”
听了这话,唐玄宗的心里翻江倒海,非常的不舒服,可又不好当面发作,对着张九龄挥了挥手说道:“张大人谈了这么久也累了,你先回去吧,这事让我再斟酌一下再说。”
张九龄走了,唐玄宗李隆基心里的怒气却无处可撒。
“去把李林甫叫过来!”唐玄宗高吼道。
李林甫来了,一路小跑着来了。
“皇上---!”
李林甫先偷看了一下皇上的脸色,发觉不太对劲,小声的喊了一声皇上。
“来了----”唐玄宗招呼一声之后就没了动静,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上招微臣过来不知道所为何事?”李林甫小心翼翼的问道。
“最近上报的奏折中有一个人比较突出,政绩斐然,我想提拔一下他,可又担心引起群臣的不满。”唐玄宗李隆基说道。
“皇上说的可是牛仙客?”李林甫聪明的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听了这话李隆基立马把李林甫引为知己问道:“正是此人,李大人也觉得这人堪当大任吗?”
☆、第六百五十八章张九龄的门第观念
李林甫是个善于钻营之人,他知道唐玄宗李隆基喜欢听什么话,立刻附和说道:牛仙客这人我正面考察过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具有经世之才,是个堪当大任之人。”
唐玄宗又问道:“我想给他个尚书的称号,不知道会不会引起群臣的不满?”
“为什么会不满?以牛仙客的能力给个宰相的位置都足以胜任,给他个尚书的称号有不可?”李林浦装作非常费解的样子问道。
“是啊,我们要任人唯贤,不能看出身,看资历来评判一个人。”唐玄宗听后豁然开朗。
想明白了君臣关系之后,唐玄宗李隆基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又把牛仙客的事情在朝廷上提了出来,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
其中张九龄反对的态度最为坚决。他说道:“牛仙客出身贫寒,不足以堪当大任。”
“没想到这么正直的一个人,门第观念却是这么强。”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苏童说道。
“世上没有绝对的正直,世人都贪,有人贪名,有人贪利,贪名的人标榜自己的清正廉洁标榜自己的正直无私,但真的无私吗?”我撇了撇嘴说道。
对于张九龄的门第观念唐玄宗李隆基也是不赞成的,他说道:“张大人,你说牛仙客出身寒微,可你自己的出身也不高啊?”
张九龄字子寿,又名博物,汉族人,韶州曲江(今广东韶关市)人,出身平民,长安年间考入进士。他和牛仙客不同的是牛仙客没参加过科举考试,而是从一个县衙里的小吏一步步通过自己的努力升上来的。
为此张九龄很看不起牛仙客,他回答唐玄宗道:“我的家乡是在岭南,虽然出身平民,但我是通过科举考试万里挑一选拔上来的,而他牛仙客只不过是一个县衙小吏出身,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能跟我比呢,如果把这样的人提拔入朝廷高层,让天下的莘莘学子还有什么努力的希望?”
唐玄宗看了一眼李林甫,微微扬了扬下巴。
李林甫立刻上前一步,反对道:“朝廷用人要任人唯贤,有学问的,有才华的朝廷都应该欢迎,不应该只按学问的大小来论资排辈,不让有能之士有展露头角的机会也是不对的。”
“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能有什么才能?”张九龄不屑的冷哼道。
“没参加科举考试不一定就不识字。”李林甫淡淡的反驳道。
“张九龄在这方面有点太固执了,固执得不可理喻。”苏童有点看不过眼去了,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灵果,发泄着心里的怒气。
“你把果核吃了也没用,封建社会的读书人都很清高,牛仙客的存在触动了读书人敏感的神经,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地位被威胁了,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论对错他们都得反对。”我笑道。
“唉,这些人真是麻烦,还是卿童和暖凌儿简单,有个水潭就能玩半天。”苏童望着沧澜宫里戏水的卿童和暖凌儿说道。
“人与人斗其乐无穷嘛!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重的东西也就不一样,我们没有权利评判历史,只能旁观吧。”我说道。
我和苏童没聊几句,朝廷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此时唐玄宗李隆基的态度强硬了起来,不顾张九龄的反对直接给牛仙客赐了个陇西县公的爵位。
唐玄宗力排众议的做法让张九龄为首的清客之流大为不满,张九龄阴沉着脸走出了大殿。
“他胆子真大,敢给皇帝脸色看。”苏童愕然的说道。
“他不开心你让他强笑,那更难看。”我一边看热闹一边说道。
张九龄的表现让唐玄宗李隆基如鲠在喉,他的心里也不舒服。
“我这个皇帝做得憋屈啊。”唐玄宗对着高力士说道。
谁是谁非高力士也不好评判。
“皇上,要不咱出去散散心?”高力士小心的看着唐玄宗李隆基的脸色问道。
“走,去寿王府看看。”最近唐玄宗李隆基喜欢上了寿王,只要是出宫必去寿王府坐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就是去跟寿王聊聊天,喝杯寿王妃杨玉环亲手斟的茶,看到玉环笑语晏晏的样子心情就能好很多天。
高力士和唐玄宗李隆基换上平民服装带了两个贴身侍卫,轻衣简从就出了皇宫,可是却没去成寿王府。
半路上,他们看到太子,鄂王、光王带着薛家父子进了一个深巷小院。
“神神秘秘的,他们在做什么?”唐玄宗疑惑的问道。
“老奴这就派人去查。”高力士恭敬的回答道,心里隐约猜测出了点什么,可是不敢乱说。
“走吧,回宫。”唐玄宗李隆基感到了危险,当机立断立马折返。
“太子这帮人的运气真不好。”看到这里苏童忍不住评论道。
“我们只有看的份,没资格评论。”我说道。
太子的事情做得再隐秘也有蛛丝马迹露出来,没多久高力士就回来汇报道:“太子等人在那里饮酒作乐,顺便议论了些朝廷之事。”
“哦,都有谁?”唐玄宗阴沉着脸问道。
高力士没再多说,递上了一个一尺多长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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