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来。”迟小鱼觉得自己气有点不顺。
郎镜的气息,从背后拢住迟小鱼的双臂,似是没听到她的羞赧瑟缩。
凉凉的水,柔滑地顺着他的手背淋落下去,又覆盖在迟小鱼小巧纤细的手指上。
她似是被冰了一下地往回躲了躲。
可这么一动,又仿佛彻底钻进了郎镜的怀里。
她咬着唇,再不敢有半分动弹。
却在此时,郎镜的手指,竟顺着水流的柔软,慢慢地插11进了她的指间。
十指纠缠。
迟小鱼眼睛慢慢瞪大,似乎被吓住了,一颗心也砰砰跳个不停。
明明水温凉凉,可她的手指,却越老越烫,烫到几乎要灼伤,又无处可躲。
郎镜粗粝的指腹,在她细腻的指间温柔又耐心地揉搓。
这样赤果又仿佛无意地触碰,却让迟小鱼产生了一种极其奇妙的紧张感。
好像……
她现在仿佛什么遮掩都没有的,被这人拥在怀里。
他的气息,缠绵着她的呼吸。
他的发梢,缱绻着她的心跳。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修长而漂亮的手指给吸引去了。
这人……抚摸得,仿佛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
迟小鱼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直到郎镜的另一手,也覆盖上来。
顺着她的指尖,到她的手背,慢慢往上,撩着凉凉的水,洒落在她的手腕及小臂上。
她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发出低低的一声嘤11咛。
原本游刃有余的郎镜忽而眸色加深,双臂完全无法控制地一绷,差点当场将这发出软声娇语的小丫头揉碎在怀里。
残存的理智却还是将他拽了回来。
他无奈低笑——撩拨不成反被撩,真是……
便轻轻地松了手,拿下毛巾。
又极其耐心细致地替迟小鱼擦干手指,然后松开她。
便见转过来的小家伙,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了一个红通通的小桃子了。
眨巴着毛茸茸的眼睛,快速地看了自己一眼,又赶紧挪到别的地方去。
局促不安地动了动。
郎镜的眼神几乎都快柔化成水了。
放下毛巾,笑着又去牵住她的手,“跟我来。”
便将这条红红的小鲤鱼拉走了。
何秋莲和郎辉从后头走出来。
何秋莲笑得是见牙不见眼。
郎辉摸着下巴,嘀咕,“妈,你说镜子把小鱼这么带走,会不会……”语气揶揄。
何秋莲立马撇嘴,“他要是有那本事,小鱼早是我儿媳妇了!就会假把式!刚刚怎么不直接把人按倒,亲上去啊!”
“……”
郎辉嘴角抽了抽,“妈,您说的那是我爸,不是镜子。”
说完,被何秋莲一巴掌抽中后背,“臭小子,连妈都敢埋汰。抽你!”
“哎呀,太后饶命!”
……
郎镜带迟小鱼去的地方,是郎家老宅东南一角一处有着独立花园和独栋小楼的所在。
周围的景致十分漂亮干净,有着郎镜这种气质的人才有的沉稳大气。
迟小鱼下意识就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然后便被郎镜拉进了小楼里。
与老宅一样风格的高档黄花梨木全套家具,只是多了一层书卷气。
入眼便是大大的一面墙的书柜,看得迟小鱼忍不住便是一阵惊呼。
郎镜闻声,失笑回头看她,“就知道你喜欢书。不过今天不看这个,来,跟我上楼。”
迟小鱼对上他那深眸里满满的笑意,乖巧地点点头。
二楼有郎镜的卧房和一间画室一间工作室。
迟小鱼不知道郎镜竟然还会画画,当她一走进那色彩丰富的画室时,内心的震惊与意外,毫无掩饰。
郎镜拉着她,来到一处盖着白布的画板前,笑着让她揭开。
迟小鱼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
画布落地。
一副半人高的巨大油画,出现在迟小鱼的面前。
她微微睁大眼,捂住了嘴。
片刻后,忽而眼眶发热,咬着唇,扭头看身旁的郎镜。
郎镜也在看她。
见她望过来,笑问:“喜欢么?”
这是郎镜初次见到迟小鱼的那晚。
七月半,血月天,百鬼夜行。
有提灯少女,于那魑魅魍魉中,逆道而行。
她氤氤浅笑,朝他伸出手来。
迟小鱼眨了眨胀胀的眼眶,嫣然一笑,“嗯。”
郎镜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湿润的眼角。
月与星光,透过窗户,成为两人璀璨的背景。
郎镜温柔暗哑的声音低低传来,“不要哭,从此以后,我会长长久久地陪着你。不让你孤单,不让你害怕。”
夜里的花香,醉在了这浓浓的夜色里。
迟小鱼绵绵软软的声音,点开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娇弱的花,徐徐展开叠叠花瓣。
听到她说,“嗯,镜哥,你要说到做到。”
郎镜沙哑到酥笑声浅浅荡开。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一下么?”
“……不可以。”
“为什么?”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那什么时候可以?”
“……不要再问了。”
“……”
夜,幽幽的凉,幽幽的香。
他懂了她的寂寞,她明白他的孤苦。
迟小鱼依偎在郎镜的肩头,看着天上那轮弯弯明月。
忽然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首诗。
“浮生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你。
日为朝,月为暮。
而你,为朝朝暮暮。”
她静而无声地笑了笑。
朝朝暮暮,多美好的词儿啊!
……
☆、第136章 方津出事
三天后。
迟小鱼正吃着早餐,就看电视上报道了一条早间新闻。
正是郎腾带她去看的那处工地。
这工地靠南的半壁山脉,不知为何,居然完全坍塌。
迟小鱼捏着包子,看电视上的记者说:“地质专家推断,可能是因为地表物质断裂,或者产生了轻微地震导致的。具体原因还在考察中……”
嚼了嚼嘴里的包子,叹了口气,“果然。”
那藏在地底的白衣男子,怕是……快到大限了。
然后就见电视上出现了苏柏林和苏秋的影像,原来是作为这块地的持有者,苏柏林亲自赶到了现场,正在跟当地的政府人员沟通。
苏秋站在他的身边。
迟小鱼看到她的面相,又看苏柏林,忽而微微皱了眉。
“嘀铃铃——”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郎腾的。
接通就听他在那边蹦跶,“小大师!你也太神了吧,怎么就知道这三天后能开工?是不是知道那地儿今天就会塌陷?我告诉你啊,苏柏林那只老狐狸,原本还以为我是故意跟他作对,让他开工是害他!据说他也找了个什么风水大师去看过,说了那地方不能动土,就越发不肯开工了。到今天那边又塌了半边山,吓得要死,恨不得赶紧把那块地出手!”
顿了下,又嘿嘿一笑,“我寻摸着,小大师你既然说那块地能动工,该是风水不影响吧?我二哥最近不是要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盖个休闲娱乐一体的度假酒店么,我看那地方不错,要是小大师说能行,我让我哥赶紧买下来,我这边好找两个人,先给他把这事拍板了,免得好东西被别人抢了去。嘿嘿嘿。”
耍心机都耍得这么坦坦荡荡。
迟小鱼被他逗笑了,点点头,“嗯,可以买。那块地南面山一塌,便是绝好的招财进宝宝盆地,不论做什么,都能挣大钱的。”
“哇啊!”
郎腾欢呼,“成!我就先赶紧办手续去!小大师,我替二哥谢谢你啦!前儿个晚上咱们也没好好聊上,下回再来我家玩,我请你喝我私藏的好酒!”
迟小鱼轻笑出声,点头,“好啊。”
又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迟小鱼摇了摇头——苏柏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合该丢了这块风水宝地。
所谓心正生财气,若是他不以阴暗心思算计旁人,就算祖上财富来源有损,可至少也能维护家财。
而现在……
迟小鱼又扭头去看电视上,只有苏柏林,苏秋却不见了。
心下微沉——苏柏林,血光罩顶,命不久矣。
单手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正沉吟着,忽而,门上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迟小鱼吓了一跳,走过去开门一看,居然是双眼红肿身形憔悴,几乎看不出往日风采的姚可可!。
她一见到迟小鱼,就放声大哭起来,“小鱼,小鱼,怎么办啊?方津,方津好像,呜呜,他好像出事了!”
迟小鱼脸色一变,立刻问道,“怎么回事?你别着急,快跟我说,他怎么了?”
她仔细地看姚可可的面相,分明一点端倪征兆都没有啊!
心下诧异。
将姚可可拉到客厅坐下。
姚可可满目血丝地将手机递给她,喃喃道,“这是今早刚刚收到的,小鱼……呜呜,方津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