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阶雷系符箓:雷暴符!
三阶符的威力相当于筑基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何况还是其中攻击力最大的雷系符咒。
在天河看来,向前追逐张郎君的抒悠简直是一头扎向了雷暴。她没有任何符箓法宝防身,雷暴的威力足以把她小小的身躯炸成齑粉。
谁能想到张娘子居然会把威力这么强大的符箓交给张郎君保命,更想不到张郎君这么沉不住气,他们还没对他怎么样呢,他就惊吓地扔出这么个大杀器!
天河又怒又悔,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向抒悠的方向扑去,可雷暴离抒悠那么近,他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了。
电光火石间,抒悠轻盈的身躯微微一顿,仿佛蝴蝶轻盈地一折,竟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向后弹射而回。
只是还不够快,雷电迅捷,如影追至。
生死关头,抒悠顾不得藏拙,纤细秀美的双手抬了起来,迅速一拉,十指间便出现无数根细如发丝的灵力细丝,反复几次,无数长而细的灵力丝以规律的间距排列而出,瞬间将整个雷爆区完全挡住。而雷暴,已离她越来越近。
这么细的灵力丝能做什么?天河疑惑,根本不可能挡住雷暴的威力。
抒悠双手迅捷如飞,又开始拉纵向的灵力细丝,短短一瞬,一张灵力丝构成的铺天盖地的巨网就拦在她面前。
“轰”一声,雷暴凶猛地砸在刚刚形成的灵力网上。
天河本以为这薄弱的灵力网一下子就会被轰开。谁知雷暴触网的一瞬间,竟然沿着巨网的经纬线一下子蔓延开来,噼啪之声不绝于耳,不过几息工夫,巨网轰然消散,残留的雷电却因为沿着长长的灵力丝分散得太开,威力早已不足,被抒悠一个灵气盾,轻易挡了下来。
天河这才赶到她身边,目瞪口呆: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雷暴没有直接把网轰开,而是沿着网扩散开来?
而且,这灵气丝构成的巨网,虽然因为每根丝都极细,加起来耗不了多少灵气,但这么多根灵气丝,这么庞大的范围,得有多么强大的精神力才能操控形成?至少筑基期的神识强度是绝对做不到的。可是,这小姑娘才多大,怎么可能?
☆、第5章 失法宝
张郎君早在扔出那张符时就骇得闭上了眼睛,等到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巨大炸裂声时,这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
一张眼便看到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杏眼湛湛生光地看着他。
女孩粉色罗衫、翠绿缃裙,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粉荷亭亭玉立,甚至头发丝都没有乱上一根。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看到可怖雷暴袭向她,竟丝毫也没能伤得了她!
他不敢置信地退了一步,忽然有一只手伸出来扶住了他,少年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站稳了。”
他望去,发现少年俊美绝伦的脸上神色阴沉,目光凛冽如刀。
他一个哆嗦,脚差点软下去,却被少年有力的手撑住,只感到腰间微微一刺,一股极凉的气息从少年扶着的地方透入,片刻便流遍全身,几乎把他全身血液都冻住了。
对方干了什么?张郎君惊慌失措地看向少年。
“不会要你的命。”少年无声地对他张口说,随即一声冷笑,放开了他,趁侧身挡住抒悠视线时,向他晃了晃指上刚刚多出的戒指。戒指上有一个尖刺,上面尤有未干的发黑血迹。
张郎君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如纸。
少年随手收好戒指,退到张郎君身后,换上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对抒悠道:“人算是堵住了,剩下的交给你。”
抒悠望向看上去吓坏了的张郎君,不由叹了一口气:“你别慌,好歹同行一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张娘子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行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张郎君愣了愣,终于认出她来:“你……是李家二郎。”
抒悠微微一笑,没有否认,只是道:“麻烦你给张娘子传个信吧。”看张郎君似乎想说什么,她淡淡道,“你别否认,你这里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我就不信你有事找她时会自己跑出去找人。”
张郎君想说的话顿时堵在嗓子眼,片刻后,才嗫喏道:“不行,你们找娘子肯定没有好事,我不能这么做。”
看不出,这个胆怯的书生居然还挺护着自己的娘子,抒悠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怕我杀了你?”
这个看上去娇娇怯怯、柔柔软软的小姑娘说起一个“杀”字,竟也带上了峥嵘之意,凛凛寒意顿时充斥话中。
张郎君又打了一个哆嗦,闭上眼睛颤声道:“你杀了我吧。”
居然还玩起视死如归的把戏来了。抒悠气乐了,悠悠道:“既然你不肯,我只好到你的竹林中放一把火,想来张娘子看到自己住的地方着了火,一定会急着赶回来的。”
张郎君一下子张开眼睛,惊怒交加地看向抒悠:这么点大的小姑娘,行事怎么这么狠!娘子要是看到着火,一定会急着赶过来。她不知道这边情况,对方以有心算无心,岂不是一算一个准?与其如此,还不如他通知娘子,也好让娘子有个准备。
“我来通知娘子。“他终于妥协,从怀中取出一张传声符,正想说话。
抒悠一伸手,符纸轻飘飘落到她手上,瞟了眼敢怒不敢言的张郎君,笑盈盈地开了口:“张娘子,舒家阿燕特来拜访。竹林清幽、荷塘如画,张娘子和郎君真是会享受的人啊。”
张娘子来得很快,脸色难看地看着被抒悠和天河挟持在中间的张郎君,刚想跨前一步,抒悠小小的手搭在张郎君心口,凉凉地开了口:“张娘子,且留步,再近我可要紧张了。”
张娘子蓦地止步,神色阴沉地看着抒悠看似柔软的小手,沉沉问道:“舒姑娘既已离开,为何又来扰我夫君?”
她抓到抒悠时就已经检查过,这个小姑娘浑身没有一点灵力,就算会点世俗的武技,也不过是个凡人,她当然不惧。她真正忌惮的是站在张郎君身后的俊美少年,心中暗暗忖度:难道这就是来救人的浩天宗高人?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而且身上气息一丝不露,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修为。
抒悠微微一笑:“张娘子何必明知故问,我还有东西落在张娘子这里呢。”
张娘子愣了一愣,似乎这才想起:“不过是一些灵石与低阶符纸、符箓……”
抒悠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打断了张娘子的话:“东西虽不值钱,却也是长辈所赐,还请张娘子还我。”
张娘子为难地看着她:“不是我不想还给姑娘,而是那个储物袋我已经赏给别人了。”
“给了谁?”
张娘子沉默。
抒悠冷笑,哪有心情与她周旋。纤细的手指伸出,轻轻在张郎君身上某处一按,灵气侵入,张郎君“哎哟”一声跌倒在地,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住手!“张娘子的汗也冒了出来,心疼地看向倒地痛呼的丈夫,眼眶都红了,忍不住叫道,“是罗彪,我给了罗彪。”
原来出卖她的代价就是她的储物袋吗?这两个人还真是打得好算盘,拿她的东西作为出卖她的报酬。
不过她倒是想不明白:“为了区区一个储物袋的东西,罗彪倒是豁出去了,竟然连致命毒/药也不怕了?”
张娘子满眼是泪地盯着痛苦哀嚎的张郎君,闻言看了她一眼:“他根本没中毒,天下哪有穿肠蚀脑丹这种东西,何况他经脉中一丝毒性都没有。”
原来如此,她和先生手上确实没有毒/药,当时不过是拿了一颗泥丸故意吓唬罗彪,后来给的半颗解药也不过是养元丹罢了。
看来罗彪不知怎的和张娘子搭上了关系,又从张娘子那里知道他自己根本没中毒,难怪敢做这等事。
叶先生不在,罗彪就以为自己年幼可欺吗?看来她留给罗彪的印象还是太弱了,抒悠冷笑:“他人呢?”
张娘子哀求地看着抒悠:“舒姑娘,你能不能不要折磨张郎了?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
若是只有抒悠一人,她早就上前抢人了,可一对上黑袍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想到西跨院被破坏的禁制,侍女身体内浩天宗的灵气法印,她的勇气就消失殆尽了。她不敢赌,万一输了,输的就是夫君的性命。
抒悠却完全不理她的哀求,只是淡淡再问了一遍:“他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张娘子心痛如绞地看着痛苦的夫君,终于控制不住失声哭了起来,“他一拿到报酬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舒姑娘,储物袋里的东西我两倍,不,三倍赔给你,求你莫再折磨张郎了。”
两倍三倍?抒悠嗤笑,看来张娘子根本没看出来她储物袋里的究竟是什么!休说山河乾坤袋里的东西,光是山河乾坤袋,便是倾尽她张娘子的身家也赔不起。
不过,抒悠望着她失态的样子,有些惊讶,修士修心,讲究不萦外物,淡泊情爱。张娘子好歹已经修到筑基,竟如此放不开凡俗的丈夫,她就不怕更进一步时心魔缠身?
但修行到底是别人的事,张娘子自己乐意,她管不着,更不会关心。她只想知道罗彪的下落:“张娘子最好仔细想一想,罗彪究竟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