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素皱眉:“但这也不能说明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关联啊。”
“他们向来是不愿意放过任何可能性的。”谢凭叹了一口气,“更何况,这事儿还跟怀必有关。”
“怀必?”危素这下可是着实吃了一惊,一瞬间连瞌睡虫都跑了不少,“怎么会牵扯到他身上?”
“他跟我们家结的梁子不算小,劫持过我,杀过我们的眼线,这些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其他人没有这么好说话,尤其是我父亲,一直在查他,越查越多古怪,最后查到了这里。”谢凭顿了顿,“我父亲他……向来是个比较记仇的人,他决定来玉龙山,一是为了确认石脉鬼灯在不在这里,二是冲着怀必这个人。”
“他要来?!”危素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在脑子里捋清他的话。
“对,我在来玉龙山的路上接到姑母的电话,是她告诉我的。”谢凭揉了揉额角,“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就说由我来找石脉鬼灯,让他们稍安勿动。如果找不到,他们一定会带人来这里,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
“所以你今天溜出去,就是为了找这玩意儿?”危素一边问,一边倒了杯茶递给他。
见她对自己表现出了些许关心,谢凭眼神微闪,接过茶杯,然后点了点头。
“结果呢,找到了吗?”
“没有,寨子里的三个主事人那里我都找过了,没找到。”他垂下眼帘,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勾了勾嘴角,“不过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石脉鬼灯长什么样。”
他之前还找怀必打探过石脉鬼灯的事情,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些线索来,但是怀必似乎对此一无所知,而且表情和语气看起来都不像是装的。这不由得让他怀疑,鬼灯究竟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危素无意识地叩了叩桌面,“说不定石脉鬼灯确实不在这里呢。”
“就算我这样说,我父亲也是不会相信的,找不到,他就会亲自来确认。”并且还会觉得他的儿子果然是个废物。谢凭暗暗地在心底补充了一句,无奈地摇了摇头。
危素瞪大了眼睛,“你别告诉我,他们正在来的路上。”
最好别,她完全不想再见到谢凭他爹那张欠揍的脸。
“问题就在这里,我不清楚他们的动向,这寨子里没通电,我手机自动关机很久了,一直没法子跟姑母联络。”谢凭说道。
危素有些慌了,“要是他们来了,会做什么?”
“什么都有可能。”谢凭语气淡淡的,态度却很笃定。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标准的合格的谢家人,但他很了解谢家人。
危素闻言,良久不语,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谢家那边真的要来人掺一脚,事情也许就不如原先计划得那样顺利了。最重要的是……她不太希望怀必出事。
她开口道,“我会帮你留意。”
谢凭的眼睛骤然亮了一下,“小素……”
“但你要明白,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她打断他的话。
谢凭忍不住去抓她的手,嗓音微微嘶哑地说道,“你从来就没欠过我。”反倒是他自己,欠了她很多,或许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危素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同时也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的抗拒太过显而易见,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她不得不挑了另外一个话题来继续谈话,这也是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
“谢凭,告诉我吧,你们要这些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替你们做了那么久的事,我应该有权利知道。”
谢凭喉头动了动,“我……不清楚,他们隐瞒得很好。”
危素心里不由冷笑一声,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愿意说呢?
“算了。”她站起了身,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好。”谢凭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离开了房间。
危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老鬼,你晓得那个什么……石脉鬼灯吗?”
“没听说过,更没见过。”老鬼回答道。
本来她也没抱太大希望,耸了耸肩,打趣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老鬼:“大姐,我也不过是虚虚地活了三百多年,你真以为我百科全书啊。”
“你知道你个老不死的都三百多岁了,就别管我叫大姐,成吗。”危素翻了个白眼,习惯性地跟它斗起嘴来。
老鬼却突然正经了起来,“不过,谢凭要找的那东西如果真的在寨子里,八成会在怀金芝手里。”
“为什么你觉得是她?”危素坐在床沿,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单纯看她不顺眼。”它语气很平静地说。
危素:“……”
她蹬开脚上的拖鞋,苦口婆心地劝道,“三百多岁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成什么熟,告诉你,怀金芝那婆娘小的时候,老子可救过她一命的,她就这么报答我——把我封进你眼睛里。”老鬼终于把憋了好久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完了恨恨地说道,“等我出来咬不死她。”
危素顿时来了劲儿,“你救过她?快,给我说说,就当睡前故事了。”
“她小时候有一次贪玩跑进深林,遇到了伥鬼,就是被野兽吞食的人,在变成了鬼之后,反倒帮助野兽吸引其他人过来,好让自己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为虎作伥——你知道吧?”
“知道,我还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危素挑了挑眉。
“刚好这事儿给我撞上了,我救了她,她吓晕了还是我驮她出去的。”老鬼的声音中充满了道不尽的万千悔恨,“你说我当时犯什么贱呢?如果不救她,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好好修炼,当一条有远大理想的虺。”
“你都说她晕了,她肯定是不记得这茬了。”危素打了个哈欠,“而且啊,不是她封印你,也总会是别人,你自己渡劫搞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你还挺好意思说……我都替你害臊。”
“行啊你,还没恢复记忆,就帮着怀家说话了?”老鬼很是不满。
危素笑了笑,“吃醋啦?”
老鬼:“你——”
话还没说完,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危素有些不爽,趿拉着拖鞋不情不愿地走到门边,她暗自骂道,这个谢凭,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情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打开门,叶雉抱着个枕头站在外边。
危素:“……”
“这位大哥,敢问你有何贵干?”她抄着手,凉凉地问。
“媳妇儿,我来找你困觉。”叶雉笑得眼角弯弯的。
“……你认真的?”
“当然。”叶雉点点头说道,突然上前一步靠向她,两个人基本算是贴在一块儿了。随后,他伸手搂住危素的腰,将她微微往门外拉了一下。
他低垂下头,高挺的鼻尖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接着他伸手掐了掐她的下巴,态度亲昵,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看楼下,用余光看。”
危素的房间位于二楼走廊尽头,可以看到院子外一楼的情况。
危素把手抵在叶雉胸前,鼻尖充盈着他的气息,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她依言照办,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楼下,发现怀金芝正伫立在楼下,手中提着一盏风灯,仰头看向他们这里,一张脸在茫茫夜色中白得吓人。
她登时打了个颤,怀金芝这人真是……可怕。
说到底,怀金芝还是不太相信叶雉跟她是夫妻,如果她这次来,发现了自己跟叶雉是分房睡的,怕是又要起疑心,到时又要来兴师问罪。
心念电转地想到这儿,危素顿时想起了另一个不能被发现的人,她猛地抬眼看向叶雉,低呼道,“谢凭——”
叶雉动作轻柔地拨了拨她的头发,“没事,我已经叫他熄了灯。”
危素又飞快地望了一眼楼下,怀金芝还没走,“那你……咳,进来吧。”说完,她也不看他,转身进了屋里。
“不要害羞嘛,迟早的事。”叶雉跟在她后面,给她做思想工作,“再说了,咱们在巴朗山的时候不是早就大被同眠了吗?你还说了一夜夫妻百夜恩。”
危素没回他的话,径直走到柜子前,从底下翻出一条褥子,随意地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哗啦一下在自己床旁边的空地上铺开。
她对叶雉说,“来,你就睡这儿。”
叶雉扯了扯嘴角,“媳妇儿,你忍心?”
危素转身又拿了一床被子,给他放在铺好的褥子上。
“忍心,非常忍心。”她勾起一个笑,“晚安。”
叶雉:“……”
看他一脸吃瘪的表情,危素心满意足地钻回了被窝里。
危素没想到叶雉这厮并不打算老老实实去睡觉。
他突然欺身上前,一只手肘撑在她耳边,抵近了她,嘴唇在她耳垂旁磨了磨,然后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挪到她唇边辗转着吻了吻,最后好像觉得还不过瘾似的,轻轻舔了几下。
危素顿时觉得自己浑身跟过电一样,肌肤发出了细小的颤栗。
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喉咙里下意识地浮出了细微的喘息,像是在向他求助一般,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叶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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