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项链挂着一个木质的爱心坠子,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大幅度的波动,他颤抖着从自己的兜里摸出另外一个相同的坠子来。经过比对后,两条项链居然是一样的。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两条项链?”男人恐慌地对着尸体大喊,“这个坠子是我亲手雕刻了送给你的,我只做了一个,为什么你还有另外一个?”
项链之谜似乎很让他感到困扰,男人疯狂地对尸体喊话,可是一具断了头的死尸又怎么会回答他的问题。
从始至终,刘姐的儿子刘三厌都只是在后面旁观。除了对男人表现出愤怒以外,他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行动。
说了半天后,男人终于醒悟过来。他仰头看看天色,怕呆久了会有人过来,慌慌张张地跑了。
等他走后,刘三厌漠然地看了一眼刘姐的尸体,从另一边下山。
我换了个姿势蹲着,问:“这刘三厌真的是亲生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刘姐没什么感情。”
“的确是亲生的,他父亲生前是木匠,他无师自通,成为村里唯一的木匠。刘姐辛苦把他抚养长大,他也很喜欢自己的母亲,这都是村长跟我提起的。”为了闹明白这村里到底有什么我们需要的东西,虞非白可没少找村长聊天。
我叹了一口气,“那他会不会私底下报仇?”
“难说,村里的治安不像我们城市那样好,刘三厌也没有证据,不能把那人怎么样。可他要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报仇,那可是最有用的。”虞非白侧耳听了听,说:“都走远了,起来吧。”
我抓住他的胳膊,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来。转头间,墓碑前的腥红血色拂过眼前,我不忍去看,垂下了眼睑。
过了十多分钟,我们也下了山,去市场买菜做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过了一夜。本以为第二天醒来就会听到刘姐死亡的消息,又或者发现那男人死了,可是村里一切照常,连那包子铺也在营业。
我按捺不住了,便借口要请村长给我们介绍历史,让他带我们去坟地那边转一圈。
别看村长年迈,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他一口气就登上了山,而我走几步还得在喘气。
从村长口中我了解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叫土根,不仅做的包子美味,也是一个厉害的厨师。之前村里但凡要摆宴席的时候都会请他,连村长也打算聘请他在酒店入职。
我特意往刘姐丈夫的坟墓那边走,想着在快到的时候尖叫一声,告诉他有人死了,好让刘姐不再暴尸荒野。可等我们到了目的地时,我一眼望去,还真是吓得心跳都停了一瞬。
那坟墓前干干净净,连半滴血都没有,哪里还来的尸体?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的,我快步上前一看,祭品还在,草地上没有丝毫尸体压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来清理过了。
我看向虞非白,他也在看我,目光交汇间,我们传达了相同的信息:一定是刘三厌的手笔。
“村长。”我说,“其实我们昨天看到土根杀人了,他,他把刘姐给杀了。”
“你说啥?”村长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刘寡妇哪里死了,她刚才还给我送货来了呢!”
正文 第124章 刘姐再度复活
第124章 刘姐再度复活
“刘姐还活着?”这不可能!我和虞非白都看得分明,刘姐尸首异处,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啊,我向她家定了些家具,大概半小时前她亲自送来了。妹子,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村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压根就没觉得我是认真的。
“那,那刘姐还在你家么?”眼见为实,我决定去一看究竟,说不定那个是刘姐的鬼魂。
“可能在吧,她在替我组装家具呢,你要是不信啊,现在上我家看去。”村长呵呵笑着,带我们下山。
到他家后,家具都已经组装完毕,但却见不到刘姐的身影。村长站在一张木床边,看着床头精美的花纹,说:“她挺不容易的,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还好儿子争气,我们村的人都喜欢他做的东西,连城里也有不少订单。平时她儿子就在店铺干活,她负责送货。”
听着村长说刘姐的事情,我打量着那张崭新的木床,手指从床板上拂过。看着那单调的颜色,我的面前竟闪现了一副画面。
那是我梦中的情景,说来也怪,自打我住进落木村来,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类似的画面。梦里永远都有人拿着类似法器的东西在跳舞,可我总是看不清他们的脸。
这次,我的幻觉有了更多的内容。那些五官如同笼罩在雾中的人跳完了舞蹈,抛掉手中法器,轰然倒地,成为了一截截木头。
我收回了手,不曾想那床板上有不少突出的木刺,其中有一根便刮伤了我的手指。
明明那伤口很小,我却流出了几滴鲜血。血液滴在床板上,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不见了,仿佛一滴清水落在海绵上,让那绵软的组织给吸收了进去。
我吮吸着手上的血,低头去找掉落的血液。起初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鲜血是掉在了地上,可是淡青色的瓷砖地板十分干净,就连床的边沿也没有沾上血,那么我的血去哪里了?
“哎呀,咋流血了,快,我给你这个敷敷。”村长不由分说就走到供奉神仙排位的炉子前,从中掏出了一小把香灰。
我缩了缩手,说:“村长,你这有创可贴吗?我贴那个就好。”
农村对于一些病痛和伤口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可我无法接受这些脏兮兮的东西敷在伤口上,我怕会感染。
“这是我们的土方法,也是,你是城里人,用不惯的。”村长一拍自己的脑袋,喊了一个孙子来,叫他去买创可贴。
我忙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买。刘姐不在这里,我也不该在这里久待。
村长不再多说什么,亲自送我们出来。在门口的时候,村长看向对面,说:“哎,奇怪了,她不是说十点要去城里送货吗?现在都十点半了,她咋还在这里买东西?”
我们循声望去,就看到刘姐在对面的摊位上买菜。她穿的很家居,手里还抓着一只活鸭子。阳光照在她的背上,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她的脸颊微红,晕得愈发的有姿色。
看到活生生的刘姐,我的表情不比昨日的土根好上多少。真是见鬼了,她能站在大太阳下买东西,证明她绝对不是什么鬼魂,可她分明死了啊。
虞非白看了她片刻,沉声说:“走,我们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歹在进村前我们与她有一面之缘,也算是个相识了,过去打招呼也不算突兀。于是,我和虞非白自然地走到她面前,笑了笑。
“刘姐,早啊,你来买菜吗?”
刘姐提起一袋鲜嫩的黄玉米,看了我们一眼,淡然道:“你们是谁?看起来很面生。”
我一噎,完全不记得我刚想好的客套话是什么了。
虞非白观察着她的神色,问:“前几天我们进村来的时候多亏了你捎我们一程,不如我们请你吃个饭吧?”
“我什么时候载过你们了?”刘姐开始正视我们,认认真真地打量许久,说:“你们记错了吧,我还有事,你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不是你们打发时间的消遣。”
她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怒气,似乎真的不认识我们。
进村之前,刘姐曾说过我们最好假装不相识,免得连累自己。如果她是在伪装,那我可以理解。可是她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的确不记得我们了。
感觉上就像是她还有刘姐的躯壳,但记忆和思想都不完全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刘姐,就像。她重生了。
我的目光一低,定在她的锁骨上。刘姐戴着一条红绳,坠子是爱心形状。我记得土根说过,那是他亲自雕刻送给她的,土根手上已经有两条了,可今日怎么还出现了第三条?
刘姐越过我们,去隔壁摊位挑选蔬菜。我愣愣地看着她,心中有千头万绪,如丝线般交错在一块。
“我来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卖菜的大妈闲来无事,低头挑拣着枯黄的菜叶。在她的耳边,与她样貌相似的女儿捧着一本小书,有板有眼地念着上面的字。
“有一天,蚯蚓一家觉得好无聊,小儿子把自己切成两段去下棋,大儿子把自己切成三段玩游戏,妈妈切了四段来打麻将。爸爸也觉得很没劲,于是把自己切成了肉末。妈妈哭着说,你怎么那么傻,这么做可能会死的!蚯蚓爸爸虚弱地说,我突然想踢个足球了。”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笑话,念完后小女儿咯咯大笑,大妈则陪合着假笑了几声。
我许久没听过这个笑话了,想到那个画面,不由也轻声笑了几下。还没等我笑完,我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可能的事情。
之前在村长那里的时候,我要到了刘姐的电话。趁刘姐还在买菜,我躲在树后面拨通了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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