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侥幸从里面逃生的人说,虚空里面充斥着各色雷电,还有无尽的狂风,与不知名的神秘漩涡,进到里面的人不是被雷电强大的电流劈死便是被狂风四分五裂,要不然就是被吸入旋涡遁入另一世界,总之生还几率极小,从没人敢冒险从虚空而行。
“唉,方才老头我也看了,这小子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不少,都需要耗费些时候才能愈合,我…”樊笼本想说现在就给治好,但看到既白本能与六笙相握的手,有些泄气:“还是等他醒后再给他上药吧,咱俩先去外殿,仔细商讨一下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便是天宫的事了,既白消失,天帝马上便会猜到他来了这里,怎么遮掩过去还是个问题…或者说,不遮掩?趁这次机会直接跟天宫翻脸?
无论是那条路都很艰辛,从阳点点头,两人最后离去,出了门,正好看到低头侯在一旁的怜衣,手里端着水盆与白巾,该是给六笙擦拭。
樊笼看了眼小丫头不卑不亢的表情,赞赏的点了点头:“今日你通知的及时,想要什么奖赏。”
女子都喜欢意外的惊喜,怜衣这冷冰冰的小丫头应该也会乐疯吧,樊笼得意的想,莫名想看到那张一直只会面无表情的脸露出惊喜会是什么样。
天地无光,大殿幽幽,怜衣低着头,抬眼轻飘飘扫他一眼,嘴角轻掀:“仙君,你当着我的路了。”
说完无视这两个身份尊贵的人,将樊笼挤去一边,径自面容淡淡的进了门。
这时,时间定格在樊笼那张来不及褪去笑容的脸上,与怜衣毫不留情的转身还有毫不感激的语气形成最惨烈的对比。
直到从阳把樊笼拉到外殿坐到椅子上,樊笼仍一副如遭雷劈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傻样。
从阳知道这是又受刺激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两下,没反应,从阳犹豫了会,拍拍他脸还是没反应,最后皱眉,揪着他那仙气飘飘的白胡里面的一根,犹豫片刻,最终向下使劲一拉,啪的一声干巴脆断了。
声音很细微,但是樊笼听来却犹如擂鼓,火药炸响一样振聋发聩。
眼睛对焦向中间看,斗鸡眼摆的正宗,樊笼一会指指从阳,一会指指从阳手里面断掉的那根白胡,最后好像对他的刺激达到了不能承受的底部,两眼一翻,在椅子上瘫躺做生不如死状。
他就不该认识六笙那个大魔王,如果不认识她就不会认识地君这一家子,这一家子都跟他胡子过不去…
百年之后他还指望这些胡子能长快点,能做一套假发,这样每次出去都不会被人嘲笑下面有毛上面没毛了。
但现在…樊笼又看了一眼从阳手里因为被揪断所以弯曲的胡子,脸扭曲的拧在一块,所有都是奢望了…
“呵呵呵…”樊笼要死不活的断断续续笑着,从阳抿抿嘴,觉得手里这胡子有些扎人,良心发现于是又把它藏到樊笼浓密的胡子里面。
发现他动作的樊笼恨恨将那胡子找出来,而后狠呆呆的甩在从阳身上,只不过…胡子打在身上根本毛感觉都没有好吗。
从阳抱歉的笑笑:“仙君见谅,我方才试过所有办法,都没能把你唤醒,所以才出此下策。”
老头炸毛:“所有方法!你不就是喊一喊加拍一拍吗,怎么就把所有办法都试过了,你打我一巴掌都行,为什么要揪我胡子,不知道老头我把胡子看成命根子吗!”
从阳连连道歉,说尽好话,不停绕着老头将他夸赞,简直都把这辈子恭维人的话都给说尽了,把老头说的都比父神还要伟大,喋喋不休终于换来了老头不耐烦的原谅。
“好好好,你们一家子,主子带仆人都这样,做主子的喜欢揪我,做仆人的喜欢怼我,我不跟你计较!你说说怜衣那冷冰冰的小丫头真不招人疼,好心要赏她,她偏生的无视本仙君,肯定是被小六带坏了!我一定要趁她没醒赶紧把威信树立起来。”
樊笼叽叽喳喳豪气万丈说着,这一阵胡言乱语消磨下去的时光又不少,从阳赶紧将他拦下:“仙君,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樊笼看他一眼,收回动作,拉着他将他安抚到椅子上,瞬间变成了一个牢靠的长辈模样:“你别急,而这事也不是急就能急来的,容老头想一想。”
樊笼来回在殿内踱步,深深皱着眉,这事的确很棘手。
既白自身带着辨别性极强的仙气,天帝但是感应也能感应到他在这,死不认账不承认既白来他地府是不不可取的;
话说天宫与地府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不是从既白这里开始的,最早从父神有意立从阳为天帝那一刻,这段永无止境的诡异暗潮便开始了。
天帝身为父神嫡子天资略凡,飞升下神更是比从阳晚上十几万年,更不要说性子比从阳还死板,天帝从始至终都未曾表露对他的好感,而是一直属意从阳,从阳飞升下神经历雷劫时,更是逆天替他受了几道紫雷,散去不少修为。
对于父神这样一个能对自己女儿下手的狠心人,竟能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为自己的二儿子遮挡艰难,想必是将所有的父子亲情全部寄托在了从阳身上,同时更是在他飞升下神后,欲将天帝之位传给他。
只不过那时发生了一件事。
三万年前,神魔大战,三界千万年不曾有过的惊天动荡,神魔两派于天宫天门对峙,据人间野史记载:那是一个半白半黑的天空,每半边天上都好像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天空都因为他们雷声轰鸣,那一触即发的氛围竟然感染的地上的野禽家畜瑟瑟发抖,那时人人望天,却又人人自危,都道是人间大灾要来。
那半黑半白的天空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才消散下去,伴随着一个凄厉的女声消散下去。
虽是野史,却也不全荒诞,起码那句凄厉的女声是对的。
仙魔大战,那时母神怀了六笙已整整十万年,身子匮乏,仙力不稳,当时老鬼王及鬼族里四个长老以及数千万鬼族战士来势汹汹,与父神及众仙大战半月有余都不见胜负,终于父神被老鬼王重伤的消息传来,母神再也坐不住,情急之下参战。
父神与母神自三界出现便一起修炼,用他们双修习得的上古仙法击退了半数鬼兵,而其余残众则是由父神的五个儿子分别领兵击退,其中从阳与尊玉,也就是现任天帝,功劳最重,分别重伤了鬼族三长老四长老。
鬼族大败,老鬼王也被父神母神联手使出的上古仙法重伤,半条命几乎散去,鬼族残众连忙带领他们鬼王逃回鬼界,这一仗打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天上终于重新露出了太阳,天宫残垣断壁,天池的锦鲤死了一池,仙鹤也瑟瑟躲在云彩后,但众仙却终于敢放松下来。
也就是这放松的一瞬间,谁也没有想到,连父神都没有,原先鬼族消失的地方冲出一只上古血脉的三头魔狼,朝母神而来,巨变只是一瞬,母神被那畜生咬上,并甩到下界无尽海。
众仙惊惧,父神慌怒,反手将那畜生一掌爆体,黑色的腥臭血液洒在天门,至今都没被擦掉。
父神下界去追母神,奈何母神被那畜生重伤,再加之先前与父神使用上古禁法,仙力暴乱,难以腾云,这一落,便直直落进了无尽海,父神追到海面眼看着母神一脸痛苦掉进了那死寂无波的黑色剧毒海水。
191 侍君与既白
父神在无尽海矗立好久,都没有动静,上界上仙们又身负重伤,天宫重修任务也繁重,父神最终还是在从阳的劝说下回了天宫镇守。
第一件事便是追究那畜生为何突然冒出来。
所有人惶恐茫然,满口不知,这时尊玉掏出来一物:母神千百年来贴身带着的酌水青玉镯,当场摔碎,众仙这才知道原来这桌子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空槽,专门盛放粉末,现在镯碎,粉自然洒一地。
从阳也就是从那时候才被贬到地府做了个最不讨喜又最劳碌的地君,因为那镯子是他送给母神的,现在镯子里面出现了吸引魔狼的引兽粉,他百口莫辩,只希望父神能相信他,但他显然想得太美好。
父神痛心疾首,直接认定他是罪人,怎样也想不到他真心宠爱的第二子竟然害的母神凄惨死去,但到底是真正疼爱的儿子,留了最后的仁慈,忍受巨大压力,排挤众仙非议,只将他发落到地府而已。
来不及参加母神的凭吊祭典,从阳黯然离开天宫,来到地府,担任地君。
不久后,传出了尊玉受任天帝的消息,天宫没人给他递请柬,心灰意冷的从阳也没去,不管怎样,他送的镯子的确害的母神还有他未出世的六妹丧命,他…有罪,而他的余生也将在这无尽的悔过里庸庸碌碌渡过。
只是…这样消沉没几天,天宫与他交好的雷神便下来通知他,说是他六妹出世了,父神打算将她扔到冷宫里自生自灭,从阳大惊,这些时日第一次冲上天宫,请求父神让他将他这命苦的六妹领回地府。
父神当“你母神当时是有机会活命的,但…但就是她!就是这个孽障!在母神即将飞出海面的时候,将她半数仙力吸走,导致无法维持隔绝海水的防护罩,殒命在那无尽海里,她就是个煞仙!你可想好了!把她养身边可会折寿!有损仙途!还会妨碍你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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