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那些人的魂抽取出来,不觉得有些太残忍了么!”
却见展梓渊呲笑了一声。
“那些凡人废物终其一生也不能得道飞升,不过就是在浪费上界的灵气罢了。”
“与其让他们如同蝼蚁一样的活着,还不如提高他们的价值,为我族奉献也是一种无上的荣光!”
他说的漫不经心,似乎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完全不值得费心思。
这样的态度,实在是令人觉得心寒。
“靖远怎样了?!!”
长孙凌妍沉声问道。
殷朗可是一直陪她坐在正堂,若是真像展梓渊说的那样,现在他……
“靖远?”
展梓渊微微的挑了挑眉,他反复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的怨怼渐渐变成了妒恨。
“但年姐姐就是为了这个男人才将我抛下的吧……”
“他有什么好……不就是长了一张好脸么,姐姐怎能和那些贱民一样的浅薄。”
他一边说,还一边向着长孙凌妍的榻前走来,眼神直直的看着那身着白衣的少女,似乎是有些疯魔了。
“他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的家都毁了,姐姐为什么还想着他?!”
“那么污秽的血统,怎么配得上我族的高贵纯洁,姐姐一定是被迷惑了。”
“今天……”
他向着长孙凌妍伸出手。
“今天,我就把这个错纠正回来,熙族的血脉理应是纯净的,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配得上姐姐……”
——锵——!
凤凰剑化成一道火红色的剑光,狠狠的朝着展梓渊的方向劈了过来。
“你疯了么!”
长孙凌妍又惊又怒,厉声喝斥道。
“你也说了我们有血缘关系,怎么能想到配不配的问题?这不是和那些禽兽没什么两样了?!!!”
却见展梓渊不躲不闪,浑浑噩噩的向着她又扑了过来。
“为什么不对?我一早就喜欢姐姐了啊。”
“我族不是一直这样,和那些庶民凡人通婚才是耻辱吧。”
他这么一说,长孙凌妍倒是想起来了。
这个自视甚高的所谓神族,为了保有血统的纯正,一贯是近亲结婚的。
她勉力调动着不甚灵活的身体,将将躲开了展梓渊的手臂。
“姐姐为什么要躲?”
“*香是族人合卺时用的宝贝,得来不易,最是能为良宵助兴的。我与姐姐都已成年,自然是要行那敦伦之事,一旦性子被这香挑起来,不尽兴是要受到反噬的!”
呯!
长孙凌妍一道剑气就将这还在喋喋不休的男人甩到了墙上。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遇到狗血泼天的这一日。
什么*香,分明就是春药么!
展梓渊能下了这样的手段,可真是疯魔的不行了。
她只觉得浑身燥热,却又手脚虚软,踉踉跄跄的就要奔出门去,却一个不防备,被倒在一边的展梓渊抓住了脚踝。
只见那青年满面潮红,气喘吁吁的说道。
“药效起了,越是纯正的血脉受到了效用就越大,反噬的力道也就最厉害。”
“我族子息艰难,唯有用这样的办法来提高孕育的几率,姐姐的第一个孩子,理当是我……啊!!!!!”
他话还没说完,忍不住的惨叫了起来。他蜷缩在地上,刚刚抓着长孙凌妍脚踝的那只手掌已经被灼烧的一片焦糊,血肉糜烂的看上去吓人极了。
“是什么人?!”
展梓渊又惊又怒又害怕,面容狰狞青筋暴徒几近疯狂。
“是什么人在你的身上下了禁制?!”
长孙凌妍回过头瞥了圈在地上的男人一样,冷冷的留下几个字,就踉跄的出了内室。
此刻她无比庆幸当初在花青谷中尚樾做的那个手脚,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发挥了作用,真是天意使然。
只是身体越来越虚软燥热了,她必须找到殷朗,尽快寻个隐蔽的地方平抑一下药性。
展梓渊既然布下了这样的局,就一定会将周围的人都打发掉。趁着他现在身体也受了药性虚弱不堪的时候逃掉,这就是她现在能找到的唯一的一线生机。
她同样不能将殷朗扔在这里。
展梓渊若是能腾开手来,决计不会让他好过。若是现在就扔下他独自走掉,那就和推他去死也没什么分别了。
她不忍心,也做不到。
即便这个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她带着一个人逃走,负担之重局不用说。殷朗身为男人本身就是一个威胁。
可是情势所逼,她也不能顾忌的了那许多了。
踉踉跄跄的扑到隔壁,推门果然看到殷朗伏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长孙凌妍用尽全身的力气扶起他,从他的怀里摸出他们用惯了的飞舟,小心的走出了房间。
门外就是花园,隔壁展梓渊的呻吟和召唤时隐时现,听得她原本就烦乱郁燥的心更加的紧张。
她不知道展梓渊今夜是做了怎样的安排,现在但求他不会太顺利的招来属下,能给他们多一些逃命的时间。
打开飞舟,将殷朗小心的放在了舱内,长孙凌妍顶着昏昏沉沉的脑子催动了飞舟的灵石阵法。
她原本就中了秘药,勉力调动体内的灵气,药性顿时就顺着灵气运行的轨道在身上扩散开来。仅仅就是这简单的一个法阵,几乎耗费了长孙凌妍所有的理智。
她想回华严山,可是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如今这山到底运行到了哪个方位。她看了看昏迷不醒了殷朗,忽然觉得这三界虽然浩瀚,可是却没有她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忍不住悲从中来,恨不得找个角落大哭一场。
可是现在,真的不是脆弱的时候。
长孙凌妍忍住了心中的浮躁,将飞舟的方向设定了大致的范围,只盼着这药性能早些过去,亦或是她刚好就撞到了华严山的位置。
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昏沉,燥热,虚软,世界和周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摇晃,像是一场虚幻的海市蜃楼。
来自体内的或几乎将她整个人烧成了灰烬,任凭她怎样额躲避都没办法挣脱,除了硬生生的停下来,没有别的办法。
冥冥中,有一双手,干燥而温暖,却奇异的抚平了那从火焰,让她终于拜托了被烧化掉的命运。
她贴上去,渴求这唯一的清凉,像是抓住最后一根能够救命的稻草一样,舍不得撒手。
那双手开始还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要拒绝,可是她不想听也不想看,她死死的抓住他,不想要失去这样的舒适。
终于,她成功了。那个气息不再犹豫,像是开了闸的猛兽一样,一下子就将她吞吃到肚子里。
他比她还想要更多,更多。
她没有任何的排斥,他们似乎认识了好长时间,一切都是那么的契合,仿佛一早就有了默契,每个步调都搭配的完美无缺。
直到她觉得饕足了,懒洋洋的在熟悉的怀抱中蜷起了身体,慢慢的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167章 身死
真神教总坛山桓园。
天边已经隐隐出现了微光,想来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展梓渊躺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是焦黑的手,忽然就低笑出了声。
身体中的燥热和虚软已经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丹田之内灵气耗尽的空虚。
终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展梓渊,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际遇?
他是喜欢长孙凌妍不假,可是这样的下作的手段,他却是不屑一顾的。
他,也有他的骄傲。
只是经过这件事,她怕是见了他都觉得恶心了吧。
“你满意了吧,我这个身子做出这样龌蹉的事,”
“哼哼,你做的太明显了,还想借故要放她走,好在被我圆转了回来。”
同样是出自展梓渊的口,可是语气却是完全的不一样。
“是啊,若不是你将那几个妖妇都打发走了,我也没机会拖住你。”
“何况,她不是你能动得了的人,你别忘了。”
“哼!多管闲事!你原本就虚弱的要消散了,竟然还愿意出手管这样的事?!!你真是待她有些感情呢。”
“我喜欢她,自然不愿她受你的糟蹋,这样的感情你这种妖物是不会懂的。就算是要魂飞魄散,做了这件事小爷也算是值了。”
“本君才不是妖物,本君乃是神族后裔,吾名紧那罗。”
俊秀的黑袍青年从地上站起了身,原本疏朗阳光的脸上忽然变得有些邪异。
他轻哼了一声,受伤的手微微的泛起一团金光,很快那焦糊黝黑的血肉就恢复了原样,丝毫看不出曾经受过伤了。
“啧啧,真是笨蛋。就算是喜欢她,得不到她又有什么用?”
“看在本君用了你的身体的份上,就恩赐你这一殊荣吧。”
“没想到那群杂血统的贱人竟然还有后人留下,还给她下了一个禁制,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