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珂转到一处花园,正叹着红玉的那小情郎至今还未出面时,却瞧见几棵合欢树,树下便是一位朗朗少年,眉目如画,她瞧着这少年与红玉描述的那男子很是相似,心中便明朗了些许。
少年跪在合欢树前,显然并未发现羽珂天神的存在,转而便背对着羽珂,嘴里念念有词,羽珂仔细听了一些,才知晓这少年可是求姻缘的。
男子跪拜完,回眸间才瞧见了身后有着绝世容颜的羽珂,便面色很是红润。未等羽珂开口,天神界的一位侍女兀地出现在羽珂面前,行了礼之后说道:“主人前些日子询问的那位欲要成神的栀子今日竟登上了天神界,奴婢不敢耽误,得知此消息后便立马赶来告知于主人。”
羽珂面色欣喜,十分惊喜,便迫不及待地欲要赶回仙界,转而瞅向了身旁方才求姻缘的男子,便说道:“看你的穿着打扮想来你应是族长之子,本君方才瞧见你求姻缘,可是为了那心中之人?”
少年羞红了脸,很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羽珂心想着红玉也曾说过她心仪的男子便是族长之子,应当便是他了,唇边挂了笑,轻声说道:“本君今日还有一些事,便不与族长告别了,既然你这般诚心,本君瞧着你也并非是会欺骗他人感情之人,便允了你这姻缘,也算是本君给你二人的一分薄礼,你日后定要好好待她便是。”
少年听罢,喜出望外,跪拜在地,说道:“瑾羡多谢天神成全!”
“瑾羡……嗯,好名!”羽珂天神说罢,手掌一伸便有一道金色的绢步出现在手中,让那侍女递给了瑾羡之后,便消失在原地。
瑾羡久久愣神,彼时,他心中欢喜无比。他与纱悦情投意合,只是纱悦乃是长老之长女,按理说也应是与大哥婚配的,如今有了羽珂天神的这道旨意,他与纱悦之间自然再无任何的阻碍了。如此,大哥也能与他妈心仪的红玉姑娘在一起了。
心想着,瑾羡转身再次拜了几拜合欢树,便兴高采烈地朝着正殿奔去。
只是当他将羽珂天神所留的金旨转交于族长时,众人都颇有疑惑,但心底也很是欣慰。
随后,便是红玉与瑾羡的婚约关系传遍了整个天神界和巫族,不知晓事理的人都十分看好这段姻缘,但知晓的人便暗地里议论着羽珂的任性妄为。
后来,因此事的关系,红玉与苍慕整日争吵不断,最后红玉便又回了天神界去祈求羽珂将金旨收回。她在羽珂殿外等了七日之久,却依旧不见她的踪影。后来才听说羽珂竟随着竭寅一同去了下界合谷山。
她无奈之下回去寻找苍慕,却撞见了醉酒的瑾羡……
苍慕永远也忘不了他冲进自己屋中是看见的那一幕:地上破碎的酒坛碎片压着已被撕开的红色衣物碎片,榻上红玉被巫术束缚着的赤裸身体上乃是醉眼惺忪的瑾羡,红玉绝望到如同死灰的面上一双眸子已然变得黯淡无光。早已没有了神智,只是蠕动在她身上,时而发出一些低沉的叫声,却犹如一把尖刀一般一点点剜着苍慕的心。
他却无法杀了他,他曾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胞弟,也曾是他最相信的人。他呼了一巴掌瑾羡,便脱下衣物抱着红玉出去了。
……
他至今都不知晓,为何她便可以一句话就毁了他的整个生命,也害了他一族人遭受灭顶之灾。
那时的苍慕,本来只是想报复一下羽珂天神,才设下巫阵,将上界的六界之力划开,毁了整个天神界,但谁知她入了六界之眼竟还有些意识,反倒摧毁了他布下的巫阵,连同着上界已然污秽不堪的六界之力也引了下来,毁了他一族。
自那时起,他便知晓,他此生定要让一位名唤羽珂的天神永无宁日。
“哈哈哈!”黑暗中传来苍慕癫狂的笑声,地上早已是昏厥了的音邈,虚弱而无力。
待音邈稍微有些意识之后,苍慕便有一股邪力击去,直直将她灼烧至将死,便又救回她,再次折磨。如此往复,音邈便对疼痛无了感觉,脑中出现的皆是一副画面。
青山绿水之上,白衣女子衣袂飘飘,肆意在湖面上漫步着,后来她一人觉得无趣的紧,便随处逛了逛。待走进一块绿地之时,上面一株参天的栀子之花芳香四溢,清丽美好。
女子便靠着栀子树休憩了一会。醒来后也是寂寞得紧,便在树冠顶上翩翩起舞,栀子树也极其配合,时而利用微风替她奏乐。
那日的她十分欢喜,也十分的充实,便一人在那里玩了一天。
末了便对着栀子说道:“未想到此处竟还有这般好玩的树木,日后我定来寻你。”
栀子花瓣瞬间将她包括住,温暖而踏实。
夜色阑珊,女子兀地便消失在天际,化作一颗星子。暗夜中的草地之上栀子花摇曳着美丽的身姿,花朵悉数绽放,那座山此后便唤作合谷山。
“我于你身边无处不在!”
音邈脑中越发的混乱不堪,寻不到出口,只是陷入无边无际的梦境当中。身上包裹着的邪力多了有散了,散了又再次爬上身体,甩也甩不开,永远摆脱不了,疼痛也愈发变得麻木,脑中唯有那句:我于你身边无处不在!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似
待到身上的痛楚好了一些后,音邈缓缓睁开了眼,却不知已过去了多久,她依旧在那个黑色无边的空间中待着,被苍慕用邪力禁锢在了无影无形的墙壁之上,而苍慕早已不见踪影。
兀地,听见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音邈却感知不到任何的风力,沉下心环视着四周。
“阿邈,果然你在此处。”兀地,身后一抹光亮投在了音邈面前,男子的声音在空间空回旋着。
“慕白?”音邈一张口便有些虚弱,身体中竟没了气力,想来自是在这里被关押了许久了。
只见慕白一个箭步便冲了上来,便捏出能量一点点蚕食着加封在音邈双手双脚上的邪力。
“你为何会在此处?”音邈尽力睁开眼,瞧着一身墨色蟒袍、正气凛然的慕白,很是疑惑。
“此处乃是父尊结界……”慕白额头上逐渐渗出了汗珠,声音有些吃力,“四天前,冥界长老来寻我,告知了我那是在冥界的事,我便知晓此事定于父尊有些干系。我派人去拜访了竭寅天神,却发现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便感知了父尊的位置,发现他竟然在祭坛这里布下了结界……”
“竭寅他消失了么?”音邈眸中闪动着黯然,有气无力地说道,嘴唇变得干裂发白,发丝也十分凌乱。
慕白稍微一怔,他虽知晓竭寅天神和音邈的关系并非寻常,但听到音邈唤这天地间唯一且最高贵的天神的名时还是有些错愕,但随即便收敛下那一抹诧异,继而说道:“目前我尚不知神君在何处,自那日在冥界之后五界之人便再也没有瞧见过他。”
“那……”音邈略微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五界令牌之事,不过已然四日过去了,竭寅却没了踪影,她心中虽不奢望他能够带着苍慕所需要的东西如约而至,但潜意识中却想着他定然会救自己的,会舍弃一些东西来救自己,就如同当初的拂燧一般。
未等音邈说完,便听得犹如铁链扯断的声音一般响彻在空间中,手脚立马便松了一些,她脚心也因此不稳,重重跌落在地上。
“阿邈!”慕白收了灵力,便朝着音邈跃去,随即扶起了她,说道:“父尊不在,我这就带你离开此处!”
音邈投去感激的目光,眼前天旋地转,仍低声说道:“慕白,谢谢你。只是倘若你带我走,定会招惹到苍慕的。”
“莫要再说话,我破开了父尊的结界,他一定有所感知,倘若不快些离开,待他回来你我二人皆逃不走!”慕白面色凝重,瞧着身边孱弱的人,英气的剑眉蹙在一起,随即便拦腰一把将音邈抱了起来,朝着方才的那一丝光亮透进的地方奔去。
音邈也不再倔强,便任由慕白抱着,身上却没了一丝力气去说话。
明明瞧着只有几丈远的的出口,却兀地越拉越长,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慕白脚步逐渐满了下来,冲着音邈微微一笑,说道:“一直朝前走,莫要停,也莫要回头。”
随即音邈体内一股热流流过,体力便立刻恢复了一些。慕白见状,便徐徐放下了音邈,倏地便腾空,手中一股力量朝着音邈推去,随即音邈便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丝光亮迅速移去。
身后传来慕白雄洪的声音,“父尊!莫要再这般下去了,收手罢!”
黑暗的空间摇晃了几下,便变得动荡不安,音邈左右摇摆倾斜,但仍旧朝着出口移动着。
“慕白,你可真是为父的好儿子!”粗犷的声音自中央传来,不急不怒,反而略有失笑。
“父尊,慕白不晓得为何如今您会变成这样,但慕白自起智起便是最敬仰于您,如今你怎地成了这般?”
从黑暗处传来一声冷笑,随即从慕白头顶迅速落下一捆树根状的黑雾,待距慕白一尺的地方蓦然散开,呈包裹状朝着慕白包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