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尊!若诗请求您放了慕白!”若诗又喊了一遍。
庭院中静悄悄的,侍卫除了还会眨眼之外便再无任何的动静。
如此,若诗每隔半个时辰便喊一次,弱小的笔直地挺着,半天过去,若诗竟一反往常,并没有离开庭院。
沧澜宫的太阳午后最是毒辣,若诗面色已然变得难看,两位仙娥也略有不适之感,但仍旧没有离开之意。
侍卫本欲想再说些什么,但知晓若诗的固执,便只是眼巴巴地瞅着。时间总是悄无声息地流着,到了傍晚,若诗面色紫红,眼神也略有一些涣散,声音已然沙哑,仍固执地喊着,“父尊,若诗请求您见放了慕白!”
“若诗……”
身后忽地传来女子温婉的声音,若诗回头一看,仙后面容清秀却透漏着几分妩媚,一身金色绣花衣裙很是大气高贵,仙后眸中闪动着一些光亮,正瞧着若诗。
“若诗见过母后!”
“见过仙后娘娘!”侍卫和仙娥也一并喊道。
仙后上前一步扶起了若诗,眉头紧锁,担忧地问道:“好孩子,跪了一天了么?”
“母后,慕白他……”若诗一双硕大的杏眼中氤氲着一些雾气,“若诗不知慕白犯了各种错,竟这般气着了父尊,父尊至今也不许任何人去瞧一眼慕白……”
“你且回去罢,近日尊上身体不适,也不能太过劳烦。慕白是本后所生,本后也十分疼惜,但尊上此次被气得不轻,过些时日,待尊上气散了,自然便会放慕白出来的。”
“可是……母后……”
“若诗,本后的话你也不听么?你这般做只会徒增尊上的怒气罢了!”仙后语气略微硬了一些,才将若诗使唤走了。自己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眸中有着一些怅然和不舍,转身也走了。一时间,庭院中又只剩下笔挺的侍卫。
“你听说了吗?若诗上仙又去尊上的沧澜宫跪着了,已跪了一天了。”
“我路过沧澜宫时瞧见了,只是不知二殿下究竟犯了何事,此次竟将尊上气成这般?”
若诗刚出沧澜宫,便听到面前的两位仙娥在谈论着自己。一旁随着的仙娥立即便要上前阻止,被若诗挡了下来,继续听着二人闲谈。
“你可不知,我听说二殿下曾将华阳箫偷偷交于音邈……哦不……是若诗上仙,华阳箫何等的珍贵,险些被他人所盗,因此仙尊才这般生气的。”
“那也不至于将二殿下关押在仙牢中啊?先前二殿下犯错都是去那天书阁思过的,如今尊上倒像是真生气了一般。”
“你可记得玉杼殿的红玉仙子吗?”
“怎么不记得,仙尊为她将所有仙妃都贬到各仙山去了。”
“可不是嘛,仙尊对那红玉仙子是何等的深情,但今日我听玉杼殿的潋晴说红玉仙子已经神寂了。有知晓的人还说竟与二殿下有关!”
若诗面色有些铁青,朝着面前的仙娥喊道:“站住!”
仙娥正说在兴头上被身后的主喊住,惊慌失措,急忙跪地。
“平日里活多么?”
“回娘娘,很多。”
“那为何还有这等闲时去说一些闲话?”
“娘娘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仙娥吓得连连叩首。
“将你们知道的说出来,本宫变可饶过你们。”若诗杏眼圆睁,睨视着二人。
仙娥面面相觑,一位便说道:“回娘娘,奴婢们也是听说,慕白与红玉仙子的神寂有着一些关联,但具体是什么奴婢们便不得知了。”
“下去吧!”若诗有些出神,待仙娥退下后,便朝着相反的仙牢方向走去,面上愈加地阴郁了。
仙牢中近日一直有着重兵把守,但其中也只关押着慕白而已,仙人犯错一般都是贬谪至下界,或者剔除仙骨,再或者押入冥界之狱,因此仙牢于仙界来说不过一个摆设而已,但今日因慕白的关押而让众仙逐渐有些重视。
“娘娘,您真无法进去!”侍卫随在面色沉郁,风尘仆仆的若诗身边,陪着笑。
“为何本宫不能进去?”若诗怒道。
“娘娘,此处是仙尊多年前便设好的结界,一般除了仙尊亲自命令关押的仙人之外,旁人是闯不进去的。”侍卫说着便失意其他人也一并阻挡在若诗面前。
“让开!”
“娘娘您真进不去!”
若诗轻轻一踮,便越过了侍卫,朝着塔楼一般模样的仙牢跃去。
“嘭!”一声,若诗便重重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墙上一般,她浑身一颤,险些掉落了下来。随即,她眼中腾起红色的火焰,手掌缓缓升起。
侍卫见状,所有人立马跪地,“娘娘,手下留情!”
“本宫不信本宫进不了这小小牢狱!”若诗脑中闪现慕白看音邈时的眼神,心中醋意难挡,手中的动作便愈加的凶狠了。
“娘娘,倘若摧毁了结界,仙牢也会受损的!到时候若是仙尊怪罪下来……”
未等侍卫说完话,只听的一声巨响,随即便是隆隆声,结界逐渐变成了金黄色,随即便破碎了成了一块块金色的光芒。若诗收回了手中的混沌之火,迅速超牢狱中飞去,塔楼的顶端轰然倒塌。
侍卫们目瞪口呆,急忙便超着沧澜宫汇报去了。
使用了混沌之火的轰隆声自头顶传入天际,一直朝着灿烂如火的晚霞中蔓延而去。
正处于南海中央,踩着祥云慢行的竭寅三人,悠然自得,享受着写一片海域的美景与和睦。
兀地,自东南方向传来一声雷响,顺着雷声望去,距离三人约有十几里的海域上瞬间卷起了大风,也单单是那一处,有着墨黑的乌云,逐渐形成巨大的漩涡。与之对应,云朵的漩涡下,海面迅速卷起,也形成了一个几近黑色的,漩涡。
戾气自那处传来,云中逐渐泛起了红光。
“不好!”竭寅皱眉,神情很是惊讶。
锦凤眼中一道光飘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说道:“主人!那处似乎是属下那日瞧见的戾气浓重的地方。”
音邈怎瞧着也很像是人界常说说的海啸罢了,便坐了下来,慵懒地说道:“不过是海上最常见的海啸罢了。”
“你的混沌之火如今在何人手中?”竭寅沉声问道,语中的雷霆之感并不必远处的差。
“不知何时换了身,自那日在虚影的妖宫清新之后,混沌之火便不在音邈这处了。如今我倒是觉得若诗用着比我顺手的多。”音邈低声说道。
竭寅冷哼一声,瞬间腾起,便朝着远处的漩涡跃去,白色锦袍在空中散开,犹如那海鸟一般美丽。
“锦凤……”音邈转向一旁,欲要问清。
但见锦凤也蹙着眉,眺望着远处,神情很是凝重,随即便说道:“音邈,且照看好自己,我也随主人过去瞧一瞧,切莫靠近那处,你如今身上不过只有主人的一点微弱灵力,定是无法抵抗的了的!”
说罢,锦凤也随了上去。音邈的许多话被海风吞入了肚中,祥云之上再次只剩她一人,不远处却是天翻地覆。
第一百一十章 情敌
狂风席卷着乌云,蔚蓝的海面上逐渐变得深邃,漩涡也愈加的庞大。乌云中的红光将海天相接之处渲染成红墨色,无数道雷霆之声自其中缓缓落下,直通海底。
竭寅浮在漩涡一旁,身后墨黑的发丝被海风卷起,飘逸而无比的威严。他瞧着自海中的漩涡的加深而逐渐露出的巨大圆球,眉头紧蹙,双手伸起,手中银白色的能量倏地朝着圆球击去。
“主人!”锦凤也停在了竭寅一旁,手中立马捏了能量,朝着海中缓缓显形的黑色球状物击去。
二人用手中源源不断的能量去击打黑色圆状物,但它却丝毫没有动摇之意,仍缓缓向上升起。锦凤略微有些吃力,转向竭寅问道:“主人!怎么办?为何它会在这里出现?”
竭寅见状,便收了能量,稳了稳气息,瞧着圆球,神情很是凝重,沉声说道:“当初虚影逃入下界后,六界之眼也随之消失不见,本君本以为事情便就此作罢,谁料如今混沌之火竟落入了他人手中。混沌之火本就由六界之眼所生,若是滥用,六界之眼自然是能感知到的。”
“主人能将其再次藏匿在这深海之中么?”锦凤也停了手,急切地说道。
“怕是迟了,倘若还未显形的话,本君尚还可以,但如今……”说着,竭寅忧心忡忡地瞧向面前的惊涛巨浪,语中颇有无奈。倘若被有心之人知晓这便是六界之眼的话,那她当年的牺牲将会便变得毫无意义。
“竭寅!”
忽听得身后一声男子的喊声,竭寅转身却瞧见虚影面色苍白同冥王迅速赶来。
“虚影?禹溟?”竭寅攥起了手,警惕地瞧着二人,“你们为何会在此处?”
“竭寅,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兄弟二人本就是自六界之眼而生,倘若要重启六界之眼也不可能这般快便赶来,何况六界之眼显形与我们二人来说并非好事。”禹溟上前说道,面色比平日的更加惨白了一些,说着便撩起了一只袖子,示意竭寅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