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双手张开,手上紫色的魔力缓缓在半空中形成两道紫色的光墙。
“你要作甚?”音邈猜到了一些他的动机,警惕地问道。
虚影不答,若诗乖巧地站在一旁,看见缓缓升起光墙,心中很是激动。
倏地,一团黑雾出现在虚影身后,灵芝从中走了出来,神色仓促,“不好了,尊上,仙界二皇子闯入妖魔界,已打伤了许多妖君魔将,若汐姐姐此刻正与他斗法。”
虚影微怒,若汐颇喜,音邈愕然。
“本座的魔将那么多,难道还抵挡不了一个仙界下仙?”
灵芝低着头,没有说话。
“莫要再打扰本座,若抵挡不了他,你们也别想再活命!”虚影嗔怒道。
说着手中的紫色光墙愈来愈大,灵芝一溜烟,便逃之夭夭。
“魔尊!”若诗喊了一声,虚影目光扫射过去,腾出一只手,将若诗提上了一道光墙。
音邈见状,手中立即将混沌之火孕育出来,未等火势生长起来,脑中便逐渐混沌一片,虚影缓缓拖着音邈上了光墙,眼底浮上一抹温柔。
二人瞬间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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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莫要再上前一步,否则若汐就不客气了。”若汐手中拿着一条漆黑的链锁,站在殿前,凤目中挣扎和痛苦并存,看着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慕白。
慕白没有理会若汐,血迹顺着手中的银刀一点一滴地掉在了石阶上。
“慕白,莫要为难于我。”若汐又唤了一声,并且在面前用黑色的锁链划下一道屏障。
慕白抬眼,对若汐生出一种没由来的厌恶,“未想到若汐姑娘深藏不露,你这一身深厚的灵力倒是本君之前眼拙,未能鉴别出来。如此说来姑娘那次受伤一直未能痊愈也是你身上灵力所致么?上次在仙界音邈曾说过你有灵力,本君还质疑了音邈,若汐姑娘真是伪装的好啊,连本君都被你骗过了。”
若汐眼底水雾闪闪,久而不能散去,声音变得落寞了一些,“慕白,你难道不知晓若汐这般是何原因么?”
“谢姑娘抬爱,本君消受不起!”说罢,慕白便腾空酝酿出一道剑气,朝着若汐布下的屏障劈去。
若汐见此形势不妙,但又不想与慕白正面对决,只得又将绿色光罩加厚了一些,略有吃力地喊道:“慕白!你当真如此决绝么?”
“今日本君本不想大开杀戒,倘若虚影将若诗交出来,一切好说!”慕白使尽全力的面孔有些扭曲。
若汐眼中的怒火在听到若诗的名字时彻底被点燃,心底泛着一股酸涩,妖冶的面上已然浮上一抹冷笑,“慕白,休怪我无情!”说着若汐便将黑锁链抛上半空,念了几句决,黑色的铁链骤然变大,化成一条蛟龙,盘旋在慕白头顶。
蛟龙怒吼着朝慕白扑去,迅速缠绕成一个漩涡,将慕白包围在其中。慕白单脚浮空,灵巧地躲开了蛟龙的多次攻击,但对于漩涡,却有些力不从心。
若汐眸中闪过一丝凄凉,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出手,日后他们似乎永远不再有可能了。但倘若不出手,有弱势在他也不会看一眼她的,她得不到的东西,凭何要让若诗得到呢?
慕白击中了蛟龙的眉心,漩涡瞬间减小了一半,他欲要跃出蛟龙形成漩涡时,若汐又加强了咒语,蛟龙瞬间腾起,嘶吼着将漩涡缩小,慕白被挤在蛟龙身体中间,愈来愈无法动手。
“嘭!”银剑落地的声音响起,若汐收了蛟龙,黑色的铁链束缚在慕白整个身上。
“慕白,倘若我告诉你,如今魔尊正在为若诗和音邈换身体,你还想进去么?”若汐面上挂上没心没肺的奸笑,目光惑人,一语让挣扎的慕白放下了速度。她继续说道:“没用的,此链名唤绊神锁,与妖界的震界之宝绊神珠乃是一对,顾名思义,你们仙人的仙气太过旺盛是无法解开它的。”
慕白瞪着她,面上尽是嘲讽和冷淡,缄默不语。
“慕白,你期望若诗与音邈将身体换回么?”柳若汐笑道。
慕白一怔,期望么?不期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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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一直是个很矛盾,看不清自己内心的人,不懂自己真正需要什么。
第七十四章 遗忘
近几日,她越发地疲倦了,她醒时会和灵芝说说话,会去后花园的花丛中浇花,除草。
虚影说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到时他便与她成亲,她只是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她不知为何自半月前在虚影怀中醒来记性便愈发的不好了,而身上的灵力都不足以去挪动一个酒杯了。
方才她趁着灵芝被虚影唤去的空闲,偷偷跑出了寝殿。那些之前便见过的妖君魔将们今日很是反常,见着她便是一副羞涩的模样,似是她脸上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反倒是虚影身边伺候着的女眷们,有时会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剜她一眼,嫉恨的眼神令她很是膈应。
她寝殿中没有镜子,诺大的宫殿中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照清她的模样,就连洗漱虚影也让灵芝伺候着,她向来对容貌不怎么在意,何况自己用的还是别人的身体。
只是近来,她发现自己似乎比往日更高了一些,身材也比往日的更加的袅袅了一些,可能若诗本就是个仙子,生长大抵是比较慢的吧。
虚影还说等大婚那日他便把花灵交给她,她很是开心,因为这样便可以报答师父的救命之恩了。
她难得今日不太疲惫,她便一人四处走动着,最常去的依旧还是宫殿后的那片花园,有着小桥流水,也有着花团锦簇。她倚靠在小桥边,看着底下橘黄色的小鱼自由自在地游荡着。
“阿邈,今日你怎地有精神出来逛?”虚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桥的那头,一身玄衣,面上早已没有了妖艳的红唇和诱人的媚眼。随之代替的便是颜如舜华,眸若清泉的他,不得不说,她对这样的他完全厌恶不起来。
“今日我甚是清醒,便出来散散心。”音邈像水中投掷了一片随手摘下来的花瓣,小鱼瞬间散开,朝着四边游去。
“虚影,不知为何我最近记性愈发的不好了,似是将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一般。”音邈抬头,瞧着站在桥那边的男子,星眸中流光溢彩,似是天空中最闪耀的星星。
“阿邈。”虚影移开了眼,敛下眼中稍纵即逝的慌张。
音邈心间似是一把尖刀在缓缓插入,她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今日仙蛊时时啃噬心间,“他们呢?都帝、璃月还有霏琰仙人他们呢?”
虚影一怔,这些日子来,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华枋,也没有再说起那些事,他只不过将她心中的仇恨清除干净了,不知为何她竟连半月前那日的记忆也没了,他沉默不语。
音邈笑了笑,起身朝着虚影对面的那一头走去,“花灵现在还在你手中么?我脚踝的花灵为何不见了?”
对面的人再一次没有说话。
“你近来为何话这么少?”她背对着虚影惫懒地说道。
“阿邈,我方才想起妖皇有事相商,我唤灵芝过来陪你。”虚影说罢,便用意念将灵芝唤了过来,自己便消失在原地。
音邈自嘲地笑了笑,每次她谈及这些,虚影都会躲闪,她也不再追问。
“灵芝,我有些乏了,我们回吧。”音邈漫不经心地说道。
“夫人今日比以前清醒多了,想必夫人心情舒畅了许多吧。”声旁一身紫衣,打扮十分大气精干的灵芝说道。灵芝见音邈眼中一丝疑惑,转而改口说道:“灵芝的意思是夫人是因为今日心情舒畅才不像往日那般嗜睡吧。”
“许是这样吧。”音邈走在前,手指还不时地掠过花丛中的花骨朵。
“再过半月便是夫人与魔尊的大喜之日,妖魔界近日一直在忙于此事,魔尊更是乐此不彼呢,何事都亲力亲为,看的奴婢们都好生羡慕夫人呢。”灵芝与音邈这十几日来已经熟络的很了,她向来口无遮拦、豪爽大气,音邈时常也与她玩笑。
“灵芝,你有朝一日也会遇见待你好的人的。”音邈声音有些空洞。
灵芝看着她有些愣神,便没有再接话,只是跟在她身旁走着。
出了花园,音邈打了一个哈欠,说道:“灵芝,我忽觉得有些饿,能帮我拿一些吃食拿到寝殿么?”
“是,夫人。”灵芝乖巧地朝着膳房走去,音邈这十几日来胃口一直不怎么好,难得她想吃一些东西。
音邈便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眼中闪过一丝坏事做成的狡黠。她躲过来来去去的婢女和妖君的视野,朝着位于妖宫最西边走去。几日前,她外出散步时,曾瞧见妖皇押着一位仙界的仙君朝着最西边走去,她估摸着那边便是牢狱,幽刑狱应该与之相距不远。
不知为何她梦中还是会出现玄翼长老只剩的那半截身躯和满脸的鲜血,还有华枋几千仙人汇聚而成的鲜血,但她对虚影恨不起来,但也欢喜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