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一位身着蓝裙的女孩端着木棚走了进来,看到音邈是一怔,随即又向前,“姑娘请下床,奴婢伺候您洗脚。”
音邈起身,看了一眼大概有十二三的小女孩,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那女孩突然跪下,恳求道:“请姑娘让我为您洗。”
音邈一怔,下了床,赶忙扶了起来,“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女孩略带哭腔,依然恳求道:“姑娘,求你了让我洗,奴婢今日刚来此处,姑娘若是不让我洗,我会被打死的。”说着便抹了一把眼泪。
音邈心中一酸,便坐在了床上,让她为自己洗。
脱了白色的袜子,黑色色花朵印记便立刻浮现在眼前,女孩眼中一亮,“姑娘这是何物,真是美丽啊!”
本就从来没被人伺候过,音邈觉得十分别扭,强保持着笑,“我生来便有的。”
女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洗完脚,也就急匆匆地出去了。音邈只当是她刚来此处,心中焦急,便迷迷糊糊躺下了。
穿过走廊和旖旎的房间,女孩朝着雅间走了去,低声唤了汐姐,便凑到耳边嘀咕了几句话。慕白瞄了几眼神色恍惚的若汐,喝了一口酒,斜躺着看台下舞姬舞蹈。
音邈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一直在梦中,却又一直清新,索性便不再挣扎。云里雾里的感觉有人似是再翻动她的身体,只当做是梦,依旧没有理会。过了一会耳边有打斗声,想醒来却没有办法。她无论怎样挣扎还是睁不开眼。
半晌,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只觉得脑中忽然清明了,便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
眼前一张妖艳美丽的脸令她心如鹿撞,她猛地起身,看着那紫袍男子,她向后移了几寸,抱着胸,红着脸说道:“你怎么在此处?为何在会睡在我身旁?”
“我来看看我的小音邈啊。”说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便伸了过去,指尖轻划过音邈脸上。
音邈浑身一颤,别过眼,不去看那双魅人的紫瞳,“说吧,虚影,你来找我何事?”
不知何时,自己见了这位不可方物的美艳男子竟会紧张,甚至有时,想起他时便会心跳加速。可只是见了他一次而已,只记得在幻境中说是同他交易,却不知究竟要交易何物?不对,已经知晓自己身世了,但是拿什么同他交换的?
虚影单手撑着头,那双极具诱惑力的眼盯着音邈,“无事就不能看你来了?我又救了你一次,不知这次你怎样报答我,不如……”他一把将音邈扯进怀中,“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音邈极力挣脱了他,跳下了床,却被地上一副面色紫青的冷尸挡了脚,跌坐在地上。中年男人,面色苍白,肥头大耳,身着名贵料子,但身体却毫无人息。
“他是何人?是你杀了他?为何会在我房中?”
虚影坐了起来,眉宇间轻松慵懒,但眼底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我来寻你,恰好撞见你不省人事,被他猥亵。我虚影看上的姑娘怎能被一个凡人动手,该死!”
听到被人猥亵,音邈杏眼大睁,自己竟毫无知觉,起身拍了拍土,“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问我怎么回事?毕竟此处是风月场所,哪有人会睡得这般沉?”虚影起身走到音邈面前,俯下头,平视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音邈浑身不适。
红了脸,后退了一步,道了声:“谢谢。”
邪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眨了眨眼,讪笑道:“你知晓我从不做亏本的事,这种猥琐男人着实脏了我的手,不过你可得想好怎么报答我?”
“音邈无财无色,如今还被仙界二殿下所扣,不知你想要什么?况且我不知道不所说真假。”
虚影撩了撩紫袖,坐在了桌旁,拿起桌上放置好的青花茶杯,“我虚影活了几万岁,从未说过谎。说谎只有六界下贱之人才做的事,我不屑与此。”顿了顿,看着音邈清汤挂面的脸,继续说道:“六界之中,若论茶道,影界尊上若居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想起了拂燧煮茶时的那般优雅与娴熟,以及那入口清香的茶汤,音邈点了点头,“师父煮的茶的确好。”
“那……不知音邈姑娘跟随影尊几年,有没有学到一二呢?”虚影半眯着眼,神秘莫测。
站在他身后,看着妖艳却又英俊的身影,明明是那么陌生的感觉,为何觉得他身上会有自己要寻找的是某种东西呢?自闯过幻境,她便滋生出这种感觉,对他认极力疏远,对于他,却只想靠近。“在山中几年,每日看师父煮茶,久而久之自然是略懂一二的。怎么?你问这个干甚?”
对方不答,却媚笑了几声,转身用极其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眼中深情地似是要出水一样,再加上那副美艳的面孔,心中隐隐一动。
“那,你可愿为我煮茶?”他满怀期待地看着音邈。
音邈一愣,不知所措。虚影如他的名一般,虚幻而缥缈,总能为人编制出美好的幻境。可是总是还有一丝疑惑,未见几面,怎会就有这般感觉?
“嗯?你在犹豫,那我是不是该认为你没有拒绝我?”他早已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谢阁下抬爱,只是我救命之恩未报,如今去了仙界也不知何时能归来,怕是辜负了你。”即便嘴上这样说,音邈心中还是欣喜的,面上露出一丝难见的羞怯,便立即走到了窗边。
虚影看在眼中,嘴边始终挂着不明意味的笑,“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便可以等。”
窗外不知何时天已渐渐放亮了,天空中散着几缕红霞,花园中芳香飘进窗户,阵阵甜腻。远处湖边浮着的夜明珠不知何时也已经匿了踪迹。
一时无话,等音邈转过身时,却是温文尔雅的朱衣男子含笑看着他,“怎地这么早就起了?”
音邈大惊失色,“你,你何时来的?”
“来了半天了,见你失神,没有喊你。”慕白道。
她朝桌边和地上看了一眼,毫无人影,桌边的青花茶杯也整齐地摆放在圆盘中,提醒着音邈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似是在梦中一般,音邈茫然。
“不知你昨夜有没有睡好?琉璃阁不知是何原因无辜死了三个人,其中竟还有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想着应该很是吵闹,希望没影响你休息。”慕白坐了下来,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说什么?”音邈本就提着的心,忽地更加急躁了,“是不是还有一名中年男子?”
慕白疑惑地看着音邈,“你怎么知道?”
也是啊,虚影那般本事,这种事必是不留痕迹,只是那小女孩又做了什么?是有人要加害自己么?她忽地响起柳若汐初见她时的那副惊慌,再看看昨晚一夜风流的慕白,似是明白了什么。
忽的便笑出了声,眼中冰冷刺骨,瞪着慕白的眼中冷厉异常:“二殿下,音邈只不过才过筑基的修为,你大可当面杀了我,何必这般的大费周章?”
慕白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呵,说什么?难道二殿下不知道吗?”音邈捏了一个诀,手中便多出了一把光剑,她指着慕白说道,“你也没想到如此大费周章地让别人来凌辱于我,会出人命吧?”
慕白眼中一丝痛苦,但依旧茫然无措,“音邈,你在说什么?”
“早就听闻你们仙界剑术闻名,音邈虽灵力微弱,但也能敌二殿下几招,动手吧!”音邈脚下运气光剑直直向慕白迅速刺去,速度惊人。
未等慕白说话,便到了慕白眼前,慕白一侧身,便躲开了,音邈一个翻身,便立即反手刺了过去。
“音邈!”
“慕白!”粉衣女子胸口处迅速染成了红色,顺着光剑滴在了地上,如盛开的花朵一般美艳。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慕白,挤着笑,嘴角却渗出一丝鲜血,便缓缓倒下。
慕白始料未及为何若汐会出现在此时,他一把抱住了满身血迹的女子,眼中痛苦与焦急并存,“若汐,你怎么样?若汐。”
第二十一章 逃回
四周越来越多的下人陆续赶来,将音邈的房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议论纷纷。又正赶上玖姨去极南之地赴宴,众人一下没了主意,都只是看着。
“若汐,你怎么这么傻?她的剑是不会伤的了本君一分一毫的。”慕白抱着那具随时都可能消散的身体,脸上尽是懊悔。音邈也一副淡漠姿态,收了光剑,站在原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主上,若汐心甘情愿,主上不要自责。”若汐含情脉脉地看着慕白,风眼中噙着泪,胸口处的血已经被慕白用灵力止住,“你不知,自你第一次在后院中为若诗舞剑时,若汐就倾心于你,只是若汐知晓主上心中只有妹妹一人,没有为您徒增烦恼,若汐身份卑微,不敢奢求能常伴主上左右,只要能看着你开心,若汐就……就心满意足了。”
一番真情流露的话,让慕白心烦意乱的心更添上一份忧愁与为难,他抬头看了一眼若诗,眼中不知是何感情,便将已然昏迷的若汐横抱起,并将门前的人全部都打发了出去,用威严而冷酷地声音说道:“若汐无事,今日之事,谁要是胡乱散播谣言便是与仙界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