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呢?”我懒得跟他贫嘴。
我这一说,他顿了顿:“走了。”
“怎么走的?现在入土了没?”我正想用眼神示意离道子上车。
离道子自顾自地将我抱进车内,臭蛋对于自动打开的车门愣了半响,才坐上车。
臭蛋边发动车子边回我的话:“去田里干活,被自己的镰刀抹到了脖子,流血流走的,等你一个星期都没回来,你觉得还能下土吗?这葬礼都没人办!”
“什么?这都十多天了吧?”我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回想起老爸说过,死者入土为安,可这二叔没下土,不会真的出来作怪了吧?
“身体僵了,没烂,放在华家祠堂里供着,三叔公派人轮流看着。”
“僵而不腐,入土未必能安,生时血尽,午时必食以还阳,是为诈尸也!”离道子一语惊座。
臭蛋估计是个大学生,听了这话,立马就结结巴巴起来:“姐,姐,这,他,是道士?真的是,诈尸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是我的老公。”
“我的姐夫是道士?”臭蛋转头过来看。
“小心开车!”
嗤——
☆、47.第六个人
臭蛋急忙踩住刹车,但还是无可避免地撞到电线杆上。
“妈蛋!”臭蛋停住车后,下车查看。
我钻出车窗,目光捕捉到一簇黑色的毛发溜进车底。
臭蛋在那儿碎碎念了一会才进来。
“是狗还是鸡挡路了?”我好奇地问道。
臭蛋发动奔驰,正想后退,赶脚陈他们凑巧要路过,只好熄了火,先让他们过去。
在农村的一般习俗里,送死者上路的途中,生人必须回避,且不可言语与回头,若是你发了声或是看了一眼,把要走的人给喊住或者被他所注意到,那么他就不会走了,一直,一直地找你,直到把你也带进坟墓里去。
嗒嗒的脚步声在这宁静的田间路上响着,没有任何的虫子敢在此时奏乐。
嗒嗒,嗒嗒,嗒嗒,哒哒......
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
六个人。
这不对数啊!明明就是赶脚陈和四个抬棺木的男人啊!
之前光顾着二叔的事情,也没关注到赶脚陈他们一伙人的异常,难不成后来又来了一个村里的人接待他们?听那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哒哒的,像是女人的高跟鞋。
难不成是刚才在车底轮胎看见的那个女人?
忍不住地想要透过车后镜瞅瞅,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
“别乱看!”离道子偏偏这个时候用手将我的脸埋没进他的怀中。
他的衣服很顺滑很干净,有一股清淡的幽香,像是海洋的味道。
随后,咿呀咿呀的抬棺木的声音传入耳内,随之,腹部隐隐有着一股冰冷的漩涡将周围的寒气吸收进来。
这感觉真不舒服,我不由得攥紧了离道子的衣服。
也许我这一举动引起了离道子的注意,反正他鲜有体贴地用手轻轻地揉着我的肚子,力度不轻不重,很是恰当,手法颇有些太极之理,一推一拉。
“你们两秀恩爱还真会挑地儿!”照后镜里的臭蛋嘴角满是嘲笑,推了推眼镜后,便发动车子。
我笑了笑,故作优雅地推开了离道子的手,坐正姿势。
臭蛋边倒车边说:“妈的,刚才把我的车头都给撞凹了!明明看见有个人站在路中间,真是大白天还撞鬼了!”
我疑惑地问:“什么人?”
“好像是个女人,看不大清楚,可能是昨晚睡不够的缘故。”
我望向离道子,企图从他脸上得到某些讯息,只是,他就一脸淡淡的,偶尔眺望一下那表面有这参差不齐的雪渣的田地。
“姐,你男人是不是个出马仙啊?”臭蛋刨根问底。
出马仙跟道士自然是不一样的,可到底要不要告诉臭蛋,离道子是个道士呢?
我有些为难地望向离道子。
离道子抬了抬眼皮:“不是。”
“那你刚才啥逼逼什么?”臭蛋不悦地斜了离道子一眼,眼底尽是瞧不起人。
“别以为你读了大学,懂几个大字就看不起人,开奔驰算什么本事?连你爸的葬礼都搞不定,你说你还有什么用?”我口快地说了他一通。
臭蛋不服气地噘着嘴:“这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挣钱,还不是我妈!天天去搓牌,把家里的钱都给败了!”
我暗自腹诽,不言语。
他越说越起劲:“看我妈那样,天天输钱,天天掉头发,早晚跟我爸已经下去!”
☆、48.二婶
那两栋楼房,瞧着近,实则远。
十来分钟后,才抵达家门口。
不锈钢的大门外放着一个藤椅,有个白发稀疏的穿着黑色棉袄的婆婆坐在上面,她似乎听见车声,腰背挺直直的,眯起眼睛。
臭蛋轻松地将奔驰停靠在屋外搭建的车棚里。
离道子仍不让我下地,不过我觉得横抱有些不舒服,就让他背着。
“是小笙吗?可算是盼到你回来了!”那位婆婆步履矫健地走到我们的面前。
她的眼睛很是浑浊,脸部肌肉松弛,宛若哈皮狗的脸。
十二年未归,我哪里晓得这是谁?
“妈,大冷天的,你出来作甚呢?”臭蛋迎面就喝道。
原来是二婶,记忆中,她还是身材婀娜多姿的少妇,没想到岁月真是一把杀千刀啊!
小时,她没少挤兑老爸,如今叫我回来,无非就是为了钱,我自然没那么好的脸色。
“直说了吧,葬礼需要多少?”我看都不看她一眼。
离道子背着我直接掠过她,走进屋内。
这三层楼房表面铺了瓷砖,看着光鲜亮丽,里头却大相径庭,屋内的地板跟外头的土路似得,暖气可能坏了,跟外头一般冷。
二婶加快几步,拦在离道子的面前,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离道子后,陪笑着说:“小笙啊,隔壁是你家的,我都给你打扫干净了,以后可得常住啊!”
我颇有嘲讽地一笑:“二婶的脑子是不太好使了,这里啥时候有我们的位置了?”
“怎么会呢!虽然大哥执意要出城做事,但我家当老二的,怎敢不留他住的地方呢!”她有些讪讪然地继续说道:“小笙,三叔公知道你要回来,明日儿你去看你二叔的时候,顺带大家商量商量,这葬礼的事情。”
“嗯。”我转而将嘴巴凑到离道子的耳廓旁:“去隔壁。”
离道子很顺从地转身离开。
后边的二婶又喊我:“小笙啊,你这匆匆忙忙走干啥?都没给二婶介绍介绍这男人是谁呢?”
她没有问我为啥会让人背着,却问背着的人是谁。
回这话没意思,我任由离道子将我带离此地。
跨过门槛前,倒是听见臭蛋跟二婶介绍离道子的一些不屑言语。
我没指望他们会喊住自己,留自己在他们家吃个晚饭,但还是有点担忧地怼了离道子一眼:“来这里也不事先通知,我们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说曹操,曹操到。
刚打开隔壁屋的不锈钢铁门,一阵冷风吹了出来,即使离道子挡住了风,我还是感觉浑身冷得直哆嗦。
“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给我们装暖气!”我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离道子退了两步,在门前站定:“抱紧!”
他话音一落,就抽开了右手,我慌忙双腿夹住他那壮实的腰肢,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脸蛋干脆就贴上了他的侧脸。
其实他有体温,就是很微弱,但我觉得,久了,必能捂暖和的。
他举起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一张细长的写满红字的符纸,不急不缓地念叨:“吾君临邸,四方小鬼速速离去!急急如律令!”
快速地将符纸贴上铁门正中的上方。
就在符纸贴上门的一刹那,呼啸的风从屋内狂卷而出,风声恰似鬼哭狼嚎,这样大的风声除却我曾在南方遇过一次暴风雨听过后,这是第二次。
☆、49.来事了!
二婶说的到底还是奉承话。
这三层楼房家具虽齐全,可尘倒是扫出一山堆来,当然,累的不是我,而是离道子。
他将我放在沙发上后,就二话不说地将这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看着他用木盆子装水端上端下,我就乐呵。
期间,他在各扇窗户,房门都贴上了一张同样的黄符,之后,弄来了几支竹叶,沾了一些黑黑的水,在屋子的角落,桌椅的下方都洒了洒。
一旁看着的我笑的合不拢嘴:“你这样,真的很像个道士!”
他没看我,继续干他的活,倒是会回我的话:“事实本是如此!”
等他这一番打扫加“装饰”后,我无聊得睡过去了,本以为自己除了租房,就哪儿都睡不自在,在这里,我睡得一觉无梦。
醒来的时候,视线是昏暗的,但手摸到毛茸茸的东西,摸起来像是盖着睡觉的毯子。
心底凉凉的,很自然就喊出口:“阿离?”
啪嗒一下。
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屋内一下明亮起来了,是灯管瞬间来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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