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啰嗦?”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莫非夫君真的看上我了?”
他蹙了下眉头:“应该没伤到脑子。”
“你什么时候叫的救护车?”我装作没听见。
“这是冥车!”
他这话一出,那几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就把我抬上了黑色的面包车。
“我们不是要去廊桥村吗?没说去火葬场啊?”我窜起身来。
离道子没上来,车门一关,就把我和他给隔绝了。
忽觉身旁阴凉,转脸一看。
一具红色棺木放置在我的旁边,披散着头发的头缓缓地从棺盖上冒了出来。
☆、44.红色棺木
车身猛然一晃。
我直直地往红色棺木那边倒去。
腹部一阵清凉,恰似一阵清风掠过,将我的身子稳了稳。
头颅之下,红衣飘起。
“夫人!”原来竟是红娘从棺木中出现。
旁边的男人这一刻也伸出双手扶住了我的身子,我稳住身子后,正想开口询问离道子去哪里了。
红娘摇了摇头,抢先一步:“夫人,他们是看不见我的。”
我侧头瞄了瞄车内。
起初我没看清楚,还以为是面包车,原来是小型货车,红棺木与担架并排,车厢左右两侧各有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坐在垫子上,前方与座驾想通的小窗户上头有一盏油灯,灯芯是红色的,火焰是橙红的。
整个车厢阴森森的,仿佛自己进入了不是一辆车,而是一间荒废许久的鬼屋。
“夫人。”红娘只在棺盖上露出一颗头。
即便我认识了红娘,仍然觉得有些恐惧。
“夫人,莫怕,道爷在前方坐着呢。”红娘说话伴着笑声,更加诡异。
她跟我说话,可我不能跟她说话啊!
“这辆冥车是我方才碰见的,得知他们也是前往廊桥村,才通知道爷前来,既然道爷并不觉不妥,自然是安全的,夫人睡上一会,估计就到了。”
这种场景,我能睡着才怪。
我尽量表情自然地看向刚才扶住我的男人:“刚才谢谢了,冒昧问一句,我就是廊桥村的人,怎么就没见过你们啊?”
红娘很识相地钻进了棺木里。
被我问话的男人抬起头,略带沧桑的脸上是漠然的神色:“听过赶尸匠吗?”
“难道你们这是......”我有些讶异。
这个男人瞟了一眼座驾那边的油灯,再回头看向我:“嗯,不过我们这几个都是跟赶脚陈混的,真正懂的不多。”
“赶脚陈?”
“在前边开车的那个就是,这活儿恰好是送去廊桥村的,恰好撞上这火车事故,本想着就走的,赶脚陈偏偏就在这儿停车了,说是有客来,我还以为又得备一具棺木,呵,你倒也命大。”他末了,嘴角噙了一抹冷笑。
似乎看淡了生死一般。
我没生气,方才肚子还是饱和状态,如今有些闹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搅啊搅的。
“虽然我入行不深,不过也懂一点门路。”他打住,朝我旁边扬了扬头:“行里为了喜庆,都叫‘茴香’,有时就不一定香了,棺木分三种,黑,红,紫,还有‘果子’,就是白布直接给裹上。”
接着他就跟我扯了一下嘴皮子。
给人送棺材这事本来就不太吉利,而且他们并不像以前的赶尸匠那样,纯粹替客死异乡的人送回自己的故土安葬,这一活儿没什么人愿意干,干这一行的酬劳自然高,来回两趟车,他们这些负责抬棺材的,都能拿到五六千的份子钱,更不用说这老板赶脚陈了。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本是合理,只不过,死者不愿,不管多少钱,付出去不一定就是力气和油费,也许是运气,也许是钱财,也许是身边人,大多数时候,是自己的性命。
换了以前,我不信,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至于那三种棺木为何颜色不同,他闭口不语。
☆、45.末亡女
尽管自己很好奇,可人家不想多说,我就算拿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咳咳,我能碰它吗?”我想要去敲一敲棺木,把红娘叫出来。
“不准动!”男人惊慌地抓住我的双手。
我顺从地收回手,暗地里观察到,刚才四个男人几乎都要同时扑过来拦住我。
看来,这好赚的,不是累死人,就是折磨人啊!
红娘并没有出来,反倒是前方座驾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阿笙。”
这自然是离道子那家伙。
刚才抛弃了我一个人在这样阴森的车后厢,我才懒得搭理他。
“阿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离道子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无奇。
我想了想,惹上离道子已经够倒霉了,自己还是别添乱了。
“啧啧,道爷,区区末亡女,你也怕?”座驾那头传来一粗嗓门的爷们声。
“末亡女?”我下意识地重复了这三个字。
“末亡女就是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身体健康,然而,心有冤屈,选择在正午时分自杀者,便是末亡女,怨气很重,跟那什么贞子差不多,美女,你要是碰一碰,她可就......”说话这人估计是赶脚陈。
“开好你的车。”离道子打断了他的话。
里头必有猫腻!
然而,这红棺木看着瘆人,还是听离道子的话为好,而且,肚子经刚才一阵闹腾之后,就传来空腹感。
莫名地就想盯着这具红棺木,越看就越顺眼。
饥饿感一上来,看着就像一条风干肉,忍不住张嘴就咬住。
就这么瞅了两三个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
那四个男人皆是看了一眼油灯,才打开车门,本来要把我抬下去,我觉得自己躺太久了,就摆了摆手,自己走了下去。
肚子虚空的厉害,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右脚伤疤又不知怎地,火辣辣地疼,就崴脚了。
车下光影交加,车轮旁边好像蹲着一位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
从前头过来的离道子很快就扶我起来,我也来不及细看。
“地寒!”离道子打横将我抱起。
暮色四合,被一条溪水贯穿中心的廊桥村没有狗吠人语,很是安静。
那四个男人穿上白色的手套,将红棺木搬了下来,离道子后边跟着过来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穿着洗白了的牛仔裤和黑色轻盈的运动外套,跳上车,小心地将油灯拿下。
他端着油灯,轻车熟路地进了村门口。
其余四个男人抬着棺木,步履平稳地跟在后面。
“是去你家还是你二婶家?”离道子抱着我,原地不动。
我心里记挂着落地一幕,就特意看了看车轮四处的影子,没什么变化。
难道是我看错了?
突然,大腿处的肉被捏了起来,痛感很快就传导到我的大脑上。
我瞪了离道子一眼:“掐我干嘛?”
“摔的是脚,不是你的耳朵。”
“我知道你拐着弯骂我,你到底想干嘛?”
他淡漠地端着头,并不回我的话,抱着我就往村子里走去。
这家伙生闷气还挺可爱的,我偷乐着回话。
“在这里,我没家。”
☆、46.白眼狼
二叔叫华白,典型的白眼狼。
我爸读了小学就去田里帮忙干活,以便供着二叔上学,直到他搞大二婶的肚子,辍了学,我爸才轻松一些。
只是,当姥爷走了后,二叔以我爸没成家为理由,不给分地产房屋,以至于我爸带着年幼的我四处流浪,后来到常新市落了根。
我没见过我妈,听二叔说,她在竹林把我生下后,就走了,姥爷请人算卦,得出四字“绝处逢生”,于是单取“笙”字。
据说,我出生后,尽是祥瑞之召,竹子长得异常茂盛,村里的那条河鱼儿肥了不少,猫狗乖顺异常。
直到七岁那年,村子里出了几件大事。
夜里出门的人,第二天就回不来了,找遍了十里八乡,就是找不着,于是晚上一过八点,户户闭门;另外就是,这里的鸡,渐渐的就没有晨鸣,后来发现,整个村子,一只公鸡都没有,于是,村里就没人养鸡了;还有,给我算卦的那位出马仙在端午那天,跳河了,谁也说不出她是怎么了?庆幸,她膝下无子无女,走了也潇洒。
那年冬至,我在二叔家吃了一顿饺子,老爸二话不说,收拾行李就带我离开了。
后来上高中,从二叔的大儿子臭蛋那里得知,老爸跟二叔闹翻了,还发誓永远不回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地方。
这就是我从未向人提起的过往。
前几分钟,我一字不漏地讲述给离道子了,莫名地,就是单纯地想给他说说。
离道子听完后,只是颔首:“嗯。”
霎时,我有些气闷:“等会去二婶家,你千万别帮错人!”
姥爷在他那一辈本就建立了威望,二叔家在村子里也算丰裕,两栋三层楼房,在这几乎都是两层楼房的村子里很容易找到。
二叔家的臭蛋开着四轮的奔驰来接我。
臭蛋比我小一岁,长得高高瘦瘦,脸色有些苍白,鼻子上方架着一副眼镜,他看了我一下,就开始打量抱着我的离道子,眼里的睥睨藏也藏不住:“连个四轮都开不起,还搭冥车回来,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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