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沉香木雕的座椅围着殿上最高处的一方汉白玉雕花的空座位,依次向下排列着。
最高的一排是六尺宽的座。
下一排五尺。依此类推,至那个曾揪着绿花领子大喝的男子身后,则是两尺宽的座位。
如果依照她那一界的规矩来推测的话,座位越宽大的应该是位置越高的。
这男子应该是最低位份的一类。
这些男子都是一身绿衣,腰间系着不同颜色色的腰带,个个趾高气扬,不可一视般的睨着自己,眼中有些隐晦的光在缓缓流淌。
每个男子身边都依着一名女子。这些女子的脸有着不同程度的熟悉感。应该是奉良楼出来的那些姑娘。
苏浅若快速地数了一下,正好八十个座。
苏浅若皱起了眉头,看那些女子的表情好像还挺乐呵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侧头问绿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绿茶似乎也有些闹不明白苏浅若为什么会这样问,怔了一瞬,可是往后睃视了一眼,神色立马就变得紧张了两分,紧紧地拉着苏浅若的手低声道:“黑茶,这里可是闻香宗啊!是这一界七大域之一乾域之中最大的一个宗门啊!你怎么能这么无知,这么无礼呢!要是得罪了真人们,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明显后两句是对着身后那群男子说的,很明显的马屁。
苏浅若抽了抽嘴角,用袖子扇了扇风,咕哝道:“闻香宗?真人?这么说,你们来的不是春阁花街?”
绿茶的嘴角也抽了起来,低眉用眼角余光扫了扫那些真人们,脚下连连退了两步,原本抓着苏浅若的手也松了开去。
似乎有点要划分界限的意思。
那之前就乍呼着绿衣男子见两人旁若无人地拉扯着,似乎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无限大的伤害似的,又大声朝着苏浅若喝道:“新来的,你姓甚名谁?有何才艺?”
哈?
苏浅若怔怔地看着他,“什,什么才艺?”
绿衣男子又朝着她腰间的黄色腰带看了一眼,一脸不耐烦地道:“你是奉良楼这一期最出色的黄腰供品,难道是水出来的?一点真材实学也没有吗?”
苏浅若心念急转,她不是来送死的么?怎么好像这些女子是送到真个这边来了,这真人还要自己表演才艺!
这是…不用死的意思么?
或者是表演过关就活,表演不过关还是继续烧?
“你们想看什么表演?“
众人交头接耳的讨论了半晌,绿衣男子耳朵不停地摇着,似乎在接收着什么。
苏浅若身后站着的雨朵和良玉终于抹了抹汗水,退到了柱子之后站着。王娘说不能帮苏浅若说话,让她自然发挥,她们俩刚才见她一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就捏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汗,差一点就冲上去替她回答了。
绿衣男子坐回座位上,忽而计上心来,诡异地笑了一下,冷声道:“琴棋书画经多了,我们便想考量考量你这本事真不真,听这些女子们提了两句,说你博闻强记,御览群书,我等便想听一则趣谈,不知道你知还是不知?若令我等满意,自有你的好处!”
讲笑话?
什么笑话能换她一条命?
苏浅若侧耳,示意洗耳恭听。
男子又默了默,朝着身后的众人传了一道密语,最高一排左首的男子听完后挑着眉毛笑起来,道:“就这样办,绿匠,你说与她听。”
“大人们都想听一听头婚妾的故事!”
头婚妾?
苏浅若默默一想便记起了这是什么,脸瞬间便有些发热,暗中骂道,一群混蛋,竟然想听这种段子。
绿茶歪着脑袋看了苏浅若一眼,突然跪向众男出声替她求饶道:“真人们还是饶了姐姐罢,黑山村地处黑山森林边境,那里的村民都是以打猎维生,没有几个识得字的,所谓的博闻强记,御览群书只怕是有所夸大。我与姐姐同处一屋,情同姐妹,甘愿代姐姐受罚,真人们若真是无趣,不若绿茶跳一支沾衣舞解解闷儿可好?”
沾衣十八撩……
一众男人却没有搭理绿茶,只是拿眼光冷冷地看着苏浅若,然后最高位份那个男子冷哼了一声,一股扑天盖地的威压朝着苏浅若碾压过来,生生要将她的腰身压弯下去。
苏浅若咬着原本就磕破了的唇,尝着那抹咸腥,把心一横,张嘴便道:一人娶妾,必欲求处子。或教之曰:“初夜,但以卵示之,若不识者,真处子矣。”
如其言,握以问妾,妾曰:“柳齐也。”怒曰:“号都晓得,不真不真。”
逐去之。再娶一女,问如前,以此物对,又怒曰:“表都晓得,一发不真。”复逐去。最后娶一年极少者,问如前,曰:“我不识。”曰:“此卵也。”其女曰:“不信道卵是这一点点儿。”
正文 第十章 福至心灵,剩我自己
八十个二个女子听得云山雾罩,八十个男子却笑得前仰后合,啪啪啪地拍打着自己身侧的沉香木椅把。
苏浅若以为自己过关了,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用手缓缓贴着发烫的脸颊站直了腰,倏地却又听到绿匠让她跳沾衣十八贴的舞,脸瞬间便绿了。
十八贴,完全就是违背女子礼教的一支舞蹈。每一个动作都是极尽污辱,要是真跳完沾衣十八贴,苏浅若相当于要完全光着任这八十个男人看,而且是完全无死角的被围观。
苏浅若白着脸退了一步,沉声道:“我不跳,你们还是把我烧死算了。”
男子们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直接的拒绝,全都愣了一瞬,这才慢慢的有了反应。
绿匠很是惊讶地道:“烧死?浪费是可耻的,你这身段不错,不跳舞也能侍奉真人们暖暖床啊。”
苏浅若早就做好死的心理准备了,闻言也只是实话实说道:“不洁之人暖完床也得烧,我宁愿直接烧死!”
殿中呼吸瞬间便顿了一瞬间。
所有男人的脸上都浮现出狂怒之色,最高位的那个男子站起来,指着苏浅若道:“你说什么?不洁?奉良楼竟然敢送不洁的供品来闻香宗?到底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
我看奉良楼是没必要存在了,直接抹掉算了。”
殿中以他位份最高,多年的高高在上养成他一身的霸气,气势自然非同一般,又加上刻意释放出来的威压,此时的他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八十二个女子瞬间便惊慌失措地滑下了地,唰唰唰的跪成一片,身子不住颤抖着,口中不住地呼喊道:“求真人饶命,求真人息怒!”
苏浅若手心一把冷汗,呼吸也极不顺畅,清雪般的脸庞上却坚决地绷着,仿佛感觉不到这男子的威压。
男子踏着汉白玉的台阶一步一顿地朝着苏浅若走来,每一步就像是踏着众女的心尖在走,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吓得直接昏倒过去,直接横亘在台阶一旁。
男子用脚尖将她们踢向一边,继续一步一步走向苏浅若。
苏浅若心中一颤,却强撑着仰着头,不肯服输地盯着他。
死都要死了,还不许她争口气么?
男子来到苏浅若身前,一把便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拉到眼前,额头抵着额头,呼吸刻意喷洒在她脸上,苏浅若打了一个寒颤,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有着程度不同的洁癖,一般不会接受有瑕疵的供品。通常也不会与别人共享一个供品,可是你很倔,激起了我的兴趣。我想看一看,你这所谓的骨气,在被我们所有人都享受一次之后,它是否还存在着?”
苏浅若脸上的血然瞬间退尽。
这比烧死还要可怕!
她看了看周围,缓缓低下了头,垂眸道:“不就是一支沾衣十八贴嘛,我跳就是了。”
男子哼了一声,放开苏浅若,飞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她。
苏浅若解开斗蓬带子,手腕柔软地转了几下,腿轻轻地在裙内抬了起来,脚尖踢着裙摆轻纱,腰肢一旋转,人便如一只穿花蝴蝶般转了出去。
每转一圈,身上的衣服便会落下一片来。
男子们得意地眯起了眼睛,像要透视她一般紧紧地盯着她越来越薄的衫上下睃视。
苏浅若的手缓缓地,慢慢地摸向腰带处,手指绕过腰带顶端的系带处轻轻绕了一圈,然后再用力往下一拉…
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往那处瞟着时,她突然像一道利箭般冲向最近的一根殿柱。
最高位那个男子冷笑了一声,手略略抬了一下,苏浅若便被一阵怪力拉了回来,跌坐在殿中央。
他挥了挥手,所有的耐性都已经被耗尽,面无表情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我见过不少,其中以你胆最大!你既然这么胆大,想必也不会介意我在这殿中就享用一次!其他人退出殿,掩好殿门,等本尊尽兴之后,你们按位份轮流进来!”
一众男子朝苏浅若贪婪地看了一眼之后,便起身离开座位,顺手抄起身边的女子,打着一边回去享受一边等着来排队的坏水儿主意。
苏浅若抽下头上的簪子,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往下插,男子隔空挥了挥袖,簪子直接脱手飞出去,叮的一下落在光滑的汉白玉台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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