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冥妃 (凤唯心)

晚菱不知管家的异样，生怕他再问，急忙走开。
待天黑之际，死者的亲属还堵在将军府门口，引来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府门却一直紧闭着。
“把凶手交出来！”
“快交出凶手………”
“……………………”
为首一群人神色极为悲愤，其中一些妇孺还痛哭不止。
殷芷盘膝坐于将军府的屋顶上，手里把玩着镇了刘嬷嬷魂魄的纸，冷眼看着这一切，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她目光一转，看到停在不远处街角的黑色马车，不由蹙眉。
不等殷芷多想，下面响起黎若芸的声音，“各位，区区一名婢女，若没有主子授意，肯定不敢当街行凶。”
殷芷往下面望去，见黎若芸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深觉可笑。
“黎小姐为何要害死我儿？他们无冤无仇啊！”死者的爹激愤道。
多数人都面露质疑，皆以为死者是刚好上街，才惨遭横祸。
任谁都想不出，一个商户之子，与将军嫡女，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黎倾绾自然有杀害你儿子的理由。”黎若芸说着，对同来的月菱使了个眼色。
月菱手里拿着昨晚那个包袱，目光呆然，仿佛没有发现黎若芸的暗示。
“拿来！”黎若芸恼了，从月菱手里夺过包袱。
有人问，“什么理由？那是何物？”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包袱吸引时，殷芷撕破刘嬷嬷的镇魂纸，纸一破，一道淡薄的白影飘了出来。
“去吧！”殷芷抬手一挥，白影缓缓飘向人群，往黎若芸逼近。


第11章 害人不成，反害已

黎若芸丝毫未觉白影的逼近，她打开了包袱，没细看包袱里的衣物，便大声道:“周所皆知，黎倾绾在大婚当日与人私奔——”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可我听说黎小姐差点被害死。”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当日的事传遍京都，皆认为黎倾绾是受害的一方。
但碍于身份，无人敢当众点出害人者的名讳。
原本众人不知当事者之一的黎若芸就在这里。
可她听了那人的话，怒不可遏，“一派胡言！明明是黎倾绾为了保全名誉，抹黑我和焕之。”
此话等于承认了身份，令人开始质疑她先前的话。
黎若芸受不了众人鄙夷的目光，忿然道:“和黎倾绾私奔的人正是绍公子，当日他们约好在城外见面，结果，绍公子失约了，黎倾绾怕回去没脸见人，就编造了我和焕之谋害她的谎言。”
她口中的绍公子正是死者，他爹听后，立即反驳道:“不可能！我儿和黎小姐素不相识，更不可能有私情。”
在场谁都不信死者有这个胆量，身份悬殊不说，死者其貌不扬，黎倾绾怎么可能会和他私奔？
“这些都是黎倾绾的衣裳，每一件都绣了绍公子的名字，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绍公子失约，她由爱生恨，才让她的婢女杀害绍公子。”
黎若芸见无人信她，便抖开一件绣有死者名字的衣裳。
“还真的有名字啊！”
“谁能证明衣裳是黎小姐的？”
“她怎么有黎小姐的衣裳？”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对衣裳指指点点，显然不相信衣裳是黎倾绾的。
黎若芸气极，她把月菱拉到身边，“各位不信？这是黎倾绾的贴身婢女，她可以证明衣裳是黎倾绾的，而且，她亲耳听到黎倾绾谋划杀害绍公子。”
可月菱神色呆滞，一动不动地站着，好似没听到黎若芸的话一样。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你知道的事说出来啊！”黎若芸气急败坏道，暗掐了月菱一把。
月菱犹不觉得疼一般，让黎若芸陷入难堪之境。
屋顶上的殷芷低念了一句咒语，但见月菱眸光一闪，终于开口了，“衣裳是若芸小姐逼我偷的，名字也是她让人绣的，她想陷害我家小姐。”
“月菱，你怎么颠倒黑白？”黎若芸万万没想到月菱会反咬她一口。
更让她震惊的是，月菱居然说她才是真凶，暴怒之下，她扬起手掌、往月菱脸上甩去。
同时，隐于黎若芸身边的白影，收到殷芷的指令，附上她的身体。
黎若芸的面目瞬间变得狰狞，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
“啊——”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猛地掐上月菱的脖子、生生扭断，疯狂地撕扯月菱的身体、顿时血肉四溅。
这血腥的画面，与晚菱将人分尸时何其相似，吓得在场的人尖叫连连、四处逃窜。
殷芷勾唇讽笑，黎若芸身边一个婆子出府办事，刚好看到她和晚菱进了府衙。
那婆子见晚菱满身血，竟把晚菱和当街杀人的凶手联想在一起，告诉了黎若芸。
呵！黎若芸想借机除掉她，这下，害人不成、反害己。
殷芷见好就收，准备招回刘嬷嬷的魂魄，又想到什么，往街角的方向望去，马车已不在了。
“你在找我？”她身后猛然响起一道带着戏谑的男声。


第12章 谁说鬼节宜嫁娶？

殷芷转头，淡看了萧璟一眼，未言语，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他腰间的玉佩。
玉佩呈椭圆形，下半部饰有诡异符纹，正反两面各雕琢了一个骷髅头，中部镂空处镶了一颗红得泣血的宝石。
殷芷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这玉佩哪里来的？”
她认出是锁形玉，却不记得自己曾见谁佩带过。
锁形玉能掩盖所有气息，难怪他能无息地靠近她。
他想掩盖身上的阴气？可他一个活人，怎会有锁形玉？
萧璟抬手轻抚过玉佩，略显惊讶，“你认得？”
“你还没回答我！”殷芷瞪着他，语气愈冷。
萧璟唇角微扬，“不重要！”
殷芷脑里闪过一个身穿连帽黑袍的人，如果她没猜错，先前那人和萧璟同坐在马车里。
萧璟和那人是什么关系？锁形玉会不会是那人给的？
“我来，有事告诉你。”萧璟顿了一下，故意不把话说完。
“不必了！”殷芷最厌别人与她说话，说一半留一半。
她甩袖欲走，萧璟拉住她的袖子，近前一步，胸膛贴在她背上，冰冷的唇凑到她耳际，“以后，闲事勿管！”
“敢碰我，找死！”殷芷身体一僵，阴沉着脸，浑身迸发出骇人杀气，曲起手肘往身后狠狠顶去。
萧璟似有防备，疾疾退开，躲开她这一击。
“黎倾绾身为将军之女，性子爽直，却不曾听过会武。”萧璟语气凉凉，带有一丝嘲讽。
殷芷反讥，“据说璟王身染怪疾，常年不出府，我看未必！”
萧璟神色未变，“所以说，传闻往往不可信！”
殷芷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却瞥见龚矅天亲自带人前来，制住了黎若芸。
他拿出一只黑色瓷瓶往她脸上泼去，霎时，她满脸都是血，并发出嗞嗞的声响。
黎若芸地痛苦捂着脸，自喉间发出古怪的吼叫声。
附在黎若芸身上的鬼魂渐渐变淡、没多久便消散。
殷芷看出瓷瓶里装的是特制黑狗血，用来灭新鬼最有效。
只是，龚矅天怎么懂这些？殷芷再看他的眼神，他好像看不到鬼魂一样。
像是为殷芷解惑般，萧璟冷然道:“怪仙的东西果然有奇用！”
怪仙？殷芷在记忆中搜不到与此人有关的信息，想来应该是精通玄门奇术的高人。
她总算明白龚矅天为何肯放了晚菱，他怀疑晚菱被鬼附身，想借由她查探什么，可惜他失算了，捉到的是黎若芸。
殷芷抬头，捕捉到萧璟眼里稍纵即逝的笑意，顿时了然。
也许死者亲属闹上门、黎若芸污蔑她，都是萧璟在背后推动，为的就是阻止龚矅天继续查下去。
殷芷不禁想，若她没让黎若芸被鬼附身，也许萧璟会出手，难怪他会写信提醒她勿管闲事。
“龚矅天不简单！”萧璟走到殷芷身旁。
殷芷顺着他的目光往下望去，正好与龚矅天的目光相撞。
龚矅天皱眉，很快便移开眼，与属下一同离开。
“你更不简单！”殷芷嗤笑道。
龚矅天作为朝廷官员，竟与玄门高人有往来，而萧璟亦如谜一样。
萧璟不语，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殷芷甚觉无趣，准备离开屋顶。
萧璟突然道:“七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殷芷听到他的话，顿住脚步，“你刚才是想告诉我这事？”
“不然，你以为？”萧璟反问。
“我改变主意了！”七月十五是鬼节，有谁会选在这日成亲？除非要行阴邪之事。
萧璟沉下脸，声音骤冷，“由不得你出尔反尔！”
殷芷不以为然，冷笑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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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黎若芸曲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
她脸上的血污已干涸成块，双目无神地看着牢门，宛若失魂之人。
倏忽之间，牢房凭空出现一个身穿连帽黑袍的人，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
他双脚悬空虚浮，缓缓飘到黎若芸跟前。
“你是、你是谁？”黎若芸脑子还晕沉沉的，怔看着来人，一时忘了害怕。
他的脸如覆黑色阴影，令人看不清，只露出一双邪魅细长的眸子，睥睨着黎若芸。
“呵呵…………”他不答，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第13章 用魂魄交换

黎若芸被这恐怖的笑声惊醒了，她尖叫似地问:“你、你想做什么？是不是黎倾绾那贱人让你来害我？”
黑袍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与殷芷相似，黎若芸以为是殷芷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