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韫替小倭瓜擦去满脸的泪,柔声道:“尿床而已,谁没尿过床呢?师兄小时候也尿过床呢。”
小倭瓜抽抽噎噎:“真、真的?师兄小时候也尿过床?”
重韫微微一笑,道:“真的,就连师父小时候也尿过床。”
褚云子正脱下那件遭殃的道袍,闻言瞪起双眼,赶紧出言维护起为人师长的庄严来:“胡说八道,老道儿这辈子从来没尿过床。”
小倭瓜才不信他,又问:“那师兄七岁了还尿床吗?”
重韫生来早慧,三岁时便可以自行如厕,但是迎着小倭瓜这般充满希冀的目光,他便不好说出真相了,只能违心地点了点头。
小倭瓜这才动手擦了擦脸,抱拳立志道:“爹爹,我以后再也不尿床了。今天我自己洗裤子。”
他说到做到,换下裤子来,果然不肯重韫插手。自己从井里打上半桶水,小小的身子蹲在大大的木盆边,吭哧吭哧,揉得满头是汗,热火朝天。
荨娘坐在重韫身边,抬起胳膊肘捅了他两下,贼兮兮地靠过来。
“道长。”
重韫:“嗯?”
“你真的七岁了还尿床吗?”
重韫:……
作者有话要说:
重韫:其实我也好想像师父那样无耻地说一句,我从来都没有尿过床。可是……人都是从小小孩童长大的啊,怎么可能没尿过床?
荨娘:道长,这样讲很破坏男主英明神武的形象,你造嘛?
2016/08/30:快开学了,诸事繁杂,暂停更三天。开学后尽量日更,有榜随榜。
放心,此文不会坑,跟人打过赌了,输了很惨的~·~
第75章 太阳金乌之魄
承光寺为南佛门之首,承办如此盛典,自然要办得气势恢弘,让各路人马都叹为观止才好。
荨娘确实是被这些和尚们的大手笔惊到了。在她心里,给颗传说中牛逼哄哄的珠子开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这群和尚们,居然为了这布置出一个小世界作为观礼会场。
要知道开辟虚空这种事便是九重天上的大能上仙也鲜有能够做到,这群和尚一身凡骨,不知借用了什么法宝,居然能有此大神通。
荨娘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小世界。
承光寺大殿的广场中央安放着一道竹扉,推门而入,景色陡然一变,映入眼帘的是一番金光烁烁的天地。三面七丈高的看台环绕着中间的广场,广场中央列着一十八根三人勉强可以合抱的玉柱,柱顶安着莲花台,十八名□□着身的高僧右手向上结无畏印,左手朝下,结与愿印。一颗半黄半绿,约莫有成人拳头大小的珠子高高地悬在这十八个僧人中央。
每一面的看台都有七层,象征着佛门中的“七级浮屠”,每一层看台各设五张雅座,每张雅座均可容纳二十人。
重韫一行人举步跨上东面的看台,在第三层的看台上寻了一张最挨边的雅座就坐。
禅殊师兄弟虽是和重韫他们一道来的,但并不与他们同桌。这次开光大典各门各派都来了不少人,他们自然是回青城派的本营去了。而这青城派本营就设在崂山派上头。
褚云子心中念叨叨,这些青城派的小牛鼻子,捡个座儿也得压我们崂山一头。哼,心眼比针还小。
他倒忘了,自己也是个老牛鼻子呢。
禅殊坐在栏杆边上,手里举着一杯清茶,怔怔地朝下望着。
张祭酒抱着半个西瓜走过来,右胳膊肘虚靠在禅殊肩上,眼睛朝下一溜,只见正下方的桌子上坐着个小胖墩,他师弟心心念念的那个神仙妹妹使了小仙法驱动盘中的枣子和李子打了一架,将小胖墩逗得咯咯直乐。不一会,又有一颗山核桃加入战局,这山核桃外壳坚硬,在桌子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没有一样瓜果拦得住它,结果一时没收住,竟一头撞上桌边的大西瓜,红色的汁水喷溅而出,正好将坐在桌边的青衣道士溅了一身。
神仙妹妹愣了下,随即挂上一副心虚的笑容凑到道士身边。
张祭酒将西瓜往禅殊身前一凑:“吃吗?”
禅殊摇头:“没食欲。”
张祭酒抬手拍拍他的胸口,阴阳怪气地问他:“心里难受?”
禅殊握杯的手一紧,有些丧气地垂下眼,拂开张祭酒的手:“师兄,我心里不痛快,你别来招我。”
张祭酒一旋身,在禅殊身边坐下,眼睛觑着下面,抬手捻了捻唇上的小胡子,笑得模样蔫坏。“有什么可不痛快的啊。天上下来的人,迟早都要回天上去的,咱们都是凡夫俗子,谁能和天上的人一生一世?你看董永和七仙女,可有个好结果?便不说这个,就说寿命吧,仙人活上几千上万年都不成问题,可人呢?人呀,活个七八十载,也就到头了。修仙的人活得长些,也不过就两三百年,还不及人家一个手指头。”
禅殊自入门起便常受这无良师兄的坑骗,现在突然听他说出这么一番“正经”话来,不由有些诧异。再看他脸上神色,也没了往日里的嬉皮笑脸,竟似有感而发。
张祭酒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人鬼殊途,仙凡异路,就连同居人间的妖和人也没多少有好结果的。你要真有什么心思,先去修仙吧。”
禅殊神色黯淡,怏怏道:“这么多年来,世上修仙之人可曾少了去?然而真正成功渡劫飞升的又有几人?成仙,太难了。”
“不成仙,更难。”
禅殊被他说中心中痛事,垂眸望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默默地思虑起来。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那扇竹扉不再有人进出。承光寺的住持从莲台上站起来,说了一段长长的场面话,荨娘对此半分兴趣也没有,自然没有仔细听。抬头一看,小倭瓜直接在桌上躺平睡着了,褚云子虽然是一副盘腿打坐的模样,鼻息间那一呼一噜却暴露了事实。小白倒是支着下巴听得十分认真,念奴娇便鄙夷地瞧着他,似乎是觉得他这等行为再傻不过。一个老秃驴废话连篇,有什么可听的。
再看重韫,正摊着本小册子看得入神,时不时闭上眼睛默诵,又或者盖上书页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书写一些奇怪的符纹。
荨娘百无聊赖,伸长了脖子朝书里望了一眼,只见满书都是弯弯曲曲的奇怪符号,竟然没有一个字是她看得懂的。
“道长,什么书啊?”
“前辈遗留下来的殄文手稿。”
十万殄文的大名荨娘是早就听说过的了。她看了一会,忽然觉得这些符号很是眼熟……
“上次在出云寺阵法被破以后,最后飘出来的那些符文也是殄文吗?”
重韫点头:“嗯。”
荨娘伸出手指点点右上角一个扭得好似羊癫疯的符号,“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重韫看了一眼:“那是守字。”
“那这个呢?”
“灵。”
“这个这个呢?”
“冥。”
……
荨娘一连问了十来个,兴致愈发高昂,还想再歪缠一会,忽听得一个小小的声音急促地唤道:“师兄!师兄!你们快出来!”
褚云子猛地睁开双眼,从袖中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只见铜镜里现出一张胖脸,正是消失了两天的何弥勒。
铜镜那一头何弥勒的影像摇摆不定,举着镜子的人似乎正在逃命,隔了好一会,那镜子里的影像才又回到何弥勒身前。何弥勒喘气如牛,断断续续道:“这两天来我驱使五鬼悄悄将承光寺翻了个遍,果然不出师兄你所料,二师侄真的是被人掳到这寺里来了。但我只找到他娘子寄身的引魂灯,却没找到二师侄他人。哎呀师兄,你还愣着呢,我都快被这个铜人阵打死了啊啊啊啊——不说了,师兄你快出来救命吧!”
铜镜上荧光一黯,何弥勒的影像已经消失了。
重韫收好符册,看向褚云子:“师父,咱们要先行离场么?”
褚云子啧道:“晚啦。”
果然是晚了。
他话音刚落,场中便传来一阵悠扬浑厚的钟磬之声,整个观礼会场瞬间暗了下来。只见一阵柔柔的青黄光晕如同水罩一般缓缓笼罩下来,处于最最中心的佛珠越涨越大,越涨越大,好似发了酵的面团一般膨胀起来。
高高坐在玉柱上的僧人口诵经文,结着法印的右手射出一道金光,十八个人便是十八道。这十八道金光结成一张丝网,将佛珠裹在其中。
那十八道金光仿若一双温柔的手,每在佛珠上抚过一遍,佛珠上的颜色便浅淡一些,渐渐地,那佛珠几乎变成透明的了。佛珠中央飘着一道虚虚的影子,因为光影闪烁,一时还看不清是什么。
忽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爆出一声惊呼:“佛珠里有人!”
众人一时哗然,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抻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
褚云子跳到桌子上,双手圈成两个圆往眼前一搁,看了一阵,嘟嘟囔囔道:“我的太上老君,怪道找不到我那二徒儿,原来被人塞进珠子里做馅了吗?”
“大徒儿你快看看,佛珠里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像成颂啊?”
重韫捏紧双手,不必再看,那就是他师弟鲁成颂。
楼上有人大声质问:“怎么回事?菩提佛珠里为什么会有个人?”
“对呀,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念奴娇冷哼:“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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