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鲁的力道弄疼了她,她立刻甩手准备大声斥骂无力的登徒子。
在看到来人的面孔之后,她顾不得手臂上的痛楚,高兴的扑了上去:“复之哥哥!”
方复之故意避开她,一脸的冷漠道:“你来长安做什么?”
那时候赵晓霜初次离家,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她被他的冷淡惊道,话也说的不顺畅了:“我听说你娶妻了,外面那位便是你妻子吧?为什么?我们是有婚约的。”
方复之上下打量她,一脸的挑剔:“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配做我的妻子?我已经让母亲跟你们家解除婚约了,你不知道吗?还有,知道我娶妻了,就别来烦我,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方复之说着,一甩袖,转身离去。
赵晓霜被这番变故惊呆了,她事先设想过多种情况,可能是被母亲逼得、也可能是高官看上他,他无法拒绝或者说被人怂恿才变心的。
她想着他会跟自己抱怨他的无奈,让自己原谅他、体谅。
她唯独没想到是他自己,是他不想要她了。
她一个人孤身来到长安,他半句关心都没有,没有问问她是怎么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她一个人在长安要怎么生存?会不会受人欺凌?
这些他都没问,他唯一做的就是用嫌弃的眼神看她。
他嫌她碍事,嫌她妨碍他的前程了。
对她,他用完就一脚踢开,过河拆桥。
想到这,想到从今以后的无助,想到日后可能食不果腹,她忍不住泪水流出。
她一个人趴在假山上哭的很伤心,来往的人不时驻足停下看她,但没一个人上前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哭?
终于,过了许久,一个大约六岁的小和尚走到她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用稚嫩的童音问她:“施主,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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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醉被步莲若的冷笑拉回现实,只听她道:“那个赵晓霜也是可怜之人,真心对他却换来他这般对待,如果是我,我必定……”
银儿带着惊疑看向她:“必定如何?”
意识到事态,她立刻摇头:“没什么,如今的我还能怎么样呢?”
似乎是想到什么,话锋却一转:“听闻李家两位夫人皆分娩了是吧?银儿,替我准备礼物,我明日前去看望她们。”
银儿犹豫了下。
步莲若看向她:“怎么?”
银儿咬咬唇:“小姐还是过几日去的好。听闻这一次两位夫人的情况正好相反,二人再次得子,李家十分高兴。可大夫人的孩子却是十分聪颖,刚生下来就会哭,而二夫人的孩子则不哭不闹,与大夫人的前两个孩子出生情况一模一样。坊间传言,大夫人把二夫人的孩子与自己的孩子调包了。”
步莲若带着几分焦急:“那我就更该去看望了。也不知道玉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银儿咬咬唇,欲言又止,可终究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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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赵卿醉心念一动,瞬间回到了当铺。
果然,早已有人在等她。
空中杂乱无章的漂浮着一群白色羽毛,那群小的白色羽毛一见到她立刻开始有规律的开始飘舞起来,最后在空中飘成一个白色的球。
赵卿醉对着那团羽毛道:“楼主!”
“你去方家了?”白色羽毛的声音这次明显是个女人,带着几分活泼,“我以为你没了感情之后就会放下这一切的。”
他的声音平稳,赵卿醉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好小心翼翼道:“这李偏安是我们的客户,我从李家出来顺道经过那里,就进去看了看。”
白色羽毛停止了转动:“那就好,不要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你只要管理好钟羽楼的事情就可以了。”
赵卿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楼主。”
白色羽毛交代完就慢慢在空中消失不见。
赵卿醉看着空荡的房间若有所思:这黑影是专程来警告自己的?难不成怕她旧情复燃不成?不应该啊,自己已经典当了爱情,他根本无需担心才是啊。
那,他来这做什么?
他每次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难不成只是回来看看,顺便警告一下自己?
对这个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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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可她却怎么着也睡不着。
在钟羽楼,时间是静止的,永远停在你第一次进去的时候。
也因此,白天黑夜其实对她并无任何影响,就是说她不睡觉也没关系。
可如果不吃不喝不睡会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因此,她也按照人间的作息规律来生活。
可却怎么都睡不着,她起身去了书房。
坐在椅子后座,双手撑头,慢慢回想着自己这一段日子的遭遇,不知不觉中居然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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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步莲若带着银儿以及两个丫鬟和一些礼物去拜会了李府两位夫人。
她在大夫人那里坐了一会,送上了礼物,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找借口离开了,然后马不停蹄的去了二夫人的院落处。
这一边,谭缕玉正抱着孩子,一脸的忧心忡忡。
韦景牧在一旁安抚她:“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查出事情的真相。”
谭缕玉看着不哭不闹的孩子,眉间的忧思更重。
有丫鬟来报说方夫人来访。
谭缕玉一听,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快请!”
转身见到韦景牧脸上的一丝喜色,谭缕玉转身将孩子交给乳母,起身对弟弟道:“我说你怎么一大早就来拜会我,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姐!”
被人这么调侃,韦景牧有几分不好意思,视线却紧盯着门口。
谭缕玉收起调笑,忧心道:“景牧,小莲已经嫁人,你可千万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韦景牧看着门口:“姐,我知道,只要确定她过得好,我就能安心了。”
“那就好。”
谭缕玉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这唯一的弟弟会陷进去出不来。
“什么好啊?”
一声娇笑从门口传来,步莲若步履轻缓走到二人面前。
她上前握住谭缕玉的手:“玉姐姐,你瘦了不少。”
转头看向韦景牧:“这么巧,你也在?”
韦景牧点头:“是啊,我来看看我姐。”
谭缕玉也顺势握住她的手:“光说我,你也憔悴了许多。”
两个女人去内室说悄悄话,韦景牧不便在场,避嫌的坐在大厅中。
赵卿醉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看着这一幕,心中嗤笑,想不到放浪不羁的韦景牧居然还有这一面,真是长见识了。
生怕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对步莲若的名声有损,韦景牧刻意去找李偏安。
李府很大,尽管武意怀严令禁止府内下人多嘴,可纸包不住火,众人偷偷议论道:“听闻两位夫人的孩子被调包了,是吗?”
另一人低声道:“你找死啊!让夫人听见了,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
先前讲话那人压低声音道:“到底是不是啊?”
声音更低,却还是一字一句的传入韦景牧的耳中:“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啊,什么换子啊?你觉得大夫人会替别人养孩子吗?我听说是她逼着老爷是去了钟羽楼把两个孩子的才智给换了。”
韦景牧听到这,双手握拳,一脸的气愤,恨不得上前揍那来两人一顿。
“你们两个不做事,躲在这里鬼鬼祟祟想做什么?”
一声响亮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韦景牧立刻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管、管家。”
其中一人结结巴巴道。
“这么偷懒是不是被赶出府啊?真是这样的话我这就禀明夫人。”
“管家,不要啊。”
“那还不赶紧去干活!”
管家看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并没有打算动真格。
三人离去后,韦景牧边走在路上边思索:“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钟羽楼吗?他们刚才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正好去李偏安那里避风,那就顺便探探他的口风吧。
李偏安身边的小厮全都认识韦景牧,武意怀虽然不喜他,但好歹他也是宁王的儿子,虽说是庶出,但该有的面子基本会给。
门口的两个小厮对他十分的客气,没有拦他也没有通报就让他进去了。
因此,当韦景牧摇着折扇、故作风流的出现在李偏安的书房门口的时候,却见到李偏安正皱着眉端起碗喝着什么,而武意怀正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他。
见碗越来越空,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刚要说些什么,意识到门口的情况,转头见是他,一脸的不悦。
韦景牧也站在门口冷冷的看向她。
武意怀大怒,对着门外大吼:“来人!”
门口那两个小厮立刻急匆匆的赶来,见眼前情况,立刻对视一眼:“夫人有何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从今天起,每日一更,每晚七点,啦啦啦。遇到特殊情况会在公告里面说的。
☆、试探不停
武意怀指桑骂槐道:“怎么随便放人进来,韦公子也就罢了,要是进来一些宵小之辈,府内少了什么,你们担当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