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奏折放下,看上潜伏道:“去请王将军过来。”
大政的诸位将军中只有一位姓王,听到他这话,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朱鲤如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因为是皇上急召,不多时王长治便进了书房,皇上也把身旁的人都屏退了,包括朱鲤如在内。
这让朱鲤如感到一阵不安,皇上召大臣进谏从未瞒着她,就连召见丞相也没有,可如今是什么事需要他将所有人都屏退呢?
“参见”
“免了。”
吕启林摆了摆手,随即将一本文书递到他面前,没有做声。
王长治接过文书上下一看,他皱眉又看了一遍最后才道:“从内容上来看并无任何问题。”
吕启林看向他:“那你可知道,这次来的使臣是谁?”
“是谁?”
“大郑派出许多人去打探,可居然没有任何消息,就连秘密的情报网都动用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陛下的意思?”
“没错,朕怀疑匈奴此次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来的是谁,到了我们大郑的地盘,那难道还由得了他们?”
“朕是担心,他们会借此出使的机会大做文章,你要做好准备。”
王长治轻笑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打理好军中事物。”
听到他的保证,皇上微微放下心来:“对于他们这次的来使,不管来的是谁,只怕都会叼难你,若是来的人是他的话,只怕……”
王长治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若来的是他人属下没有其他把握,但来的如果是南邵王的话,我自认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那就好
正事解决,吕启林的目光看向门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关于她……”
“皇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事强求不得。”王长治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但语气十分的坚定。
闻言,他沉思了一会儿又笑道:“也罢,随你吧。”
没过多久,潜伏便被招入,让他拿出一个棋盘,他心知皇上与王将军这是又要下起了。
至于朱鲤如,皇上没有见着她,她便一直站在门外。
二人这一盘棋局下了将近一个时辰,等王长治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暮色已经西斜。他刚打开房门,就见到朱鲤如殷切期盼的双眼,王长治看着在一旁的她,心中涌过万般情绪,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只留下在原地的朱鲤如若有所思。
半个月后匈奴使臣正式到达长安,听闻匈奴派来的是一位能言善道的文官,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当今皇上并未立太子,诸位王爷又不在长安,也因此皇上派丞相主理此事。
第二日皇上在大殿正式接待使臣,使臣将带来的礼品奉上,讲话不卑不亢。众人也放下心来,可他们忽略了此人是匈奴最能言善道的文官,他笑着对皇上道:“我匈奴的诚意已经奉上,还请大郑表达出最真挚的诚意。”
他最后一句话让众人笑了的脸立刻冷了下去,诚意很好表达,可最真挚的诚意就难了,不管他们给出的是什么,匈奴都有借口说这个诚意不真挚。
意识到不对劲,丞相立刻将使臣请回去休息,朝堂顿时炸开了锅,立刻有武将表示不过是个战败国还敢如此嚣张,不用搭理。当即有文官反驳道,匈奴目前的诚意十足,大郑索求的他们通通都带来了,若我们不能满足对方那么点需求则显得我们恃强凌弱,要知道周边还有其他国家一直对大郑虎视眈眈,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便给他们联合的借口,到时候变不好对付了。
朝堂上吵得炸开了锅,皇上揉着额头一脸的烦躁,他的余光无意间见到了王长治,他似乎一语未发。
他抬手,制止众人的争吵不休:“王将军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此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全都转向他,被点名,他立刻笑道:“皇上,匈奴使臣要在大郑呆半个月,他们刚来就提出这样的要求,臣私以为他们意不在比。”
“哦?那将军以为他们打算如何?”
“臣以为,这个要求并非是匈奴皇帝所提。”
对匈奴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匈奴大部分的权利都在皇上的胞弟南邵王的手中,也因此这个要求由他来提,很合理。
“王将军跟南邵王交手多次,对他应该是十分了解。”丞相看着王将军笑呵呵道,摆明是想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
王将军却突然笑着道:“代军打仗王某义不容辞,但朝堂之事还得依赖丞相了。”
丞相到嘴的话憋在了嘴里,那是一阵憋屈。
皇上皱着的眉头却渐渐舒展了开来,他笑着道:“今日到此,散朝吧。”
书房内。
吕启林靠在椅背上,看向面前之人:“说吧,你有什么好主意?”
“既然来的人是他,那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王长治的眼中有着十分的自信。
“你如何确信来的人是他?”
“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不会这般的安静。”暴风雨前的平静,这是南邵王最擅长的。
吕启林想了想,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也对,那你着手安排吧。”
果然三日后,使臣在上朝时便带来一人,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南邵王。
群臣十分惊讶都没有什么对策,但皇上事先已经召见几个心腹,将这种可能性告诉他们,也因此这几人倒是显得十分的胸有成竹。
匈奴普遍比中原人显的高大,这南邵王乃人中龙凤,整个人器宇轩昂,形体高大,整个人朝这一站,整个大厅的空间立刻感觉少了很多。
这南邵王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身上隐约带着某种血腥味,这种气场将他附近的几个朝臣震住了,也让其他群臣感觉到压迫。
南邵王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没有看任何人,就连皇上都没有看,只是直直的看向王长治。
见此情况,王长治只好出列笑道:“真是没想到南邵王会亲自过来。”
“要见猎鹰,除了在战场上也就只能在这。”
这话一出,群臣的脸色立刻都变了,就连当今皇上脸色也不太好看,王长治却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南邵王是专程来挑拨离间的?”
猎鹰这个封号其实是匈奴人对王长治的称呼,他多次击败匈奴的攻击来犯,多年下来因为他,大郑的疆土得以保全,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可匈奴人却十分的苦恼,渐渐有将士送他这个猎鹰的称号。奇怪的是作为他的死对头,南邵王知道后却并无任何异议,反而跟着众人一起称呼他。
南邵王笑笑,状似不经意道:“在大郑百姓心目中,猎鹰都可以称神了,怎会受我的挑拨离间?”
众人这下是真的看出来他在挑拨离间,可他们的脸色却终究十分的难看,毕竟这越发显出他们的无能。
丞相出来打圆场道:“南邵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南邵王的目光从丞相面前扫过去,投射到当今圣上的脸庞上,但很快又转到王长治的脸上。
他的脸上渐渐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个笑容让众人一惊,王长治心道不好。
果然那使臣出来说话道:“历来两国交好,但终究不是一家人,为了显出我匈奴的诚意,南邵王愿与贵国公主联姻,以结秦晋之好。”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笑了起来,原来是要与公主联姻。
立刻有人意识到宫中早已没有未出嫁的成年公主,也立刻有人接口道:“那不如将匈奴的公主嫁到我国来,也是一样的。”
“也是哦。”
众人达成协议的时候,南邵王突然笑笑:“我国成年的公主也全都出嫁。”
这无疑一盆凉水,将众人的热情冷却,众人沉默不语,知道他没有打什么好主意,王长治一直默不作声。
南邵王突然看着皇上道:“听闻皇上身边有一得力爱将,皇上待之如同亲妹妹,不如就将她嫁与小王可好?”
这话一出,群臣愕然,他们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在众臣心目中这个朱鲤如早已是皇上的人,虽说皇上没有给她名分,但谁都知道这人动不得的。即便她不是,王将军也曾求娶她,若是将她嫁出去,那大郑的颜面又何存?
众人哗然之际,丞相带头道:“皇上,朱姑姑学识渊博,与南邵王十分的匹配,皇上,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