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媒人特意安排钱丛君和石方明见了面,不料,石家听闻钱丛君的话,收买了媒人,找了家中旁支一位文弱少年与钱丛君见面。那少年翩翩风度,气度、谈吐皆不俗,二人相谈甚欢,钱丛君对此十分满意。
两家一拍即合,立刻合八字,婚事就安排本月底。钱丛君风光出嫁,不料,洞房当晚,她才得知自己受骗。她大怒,但也知道此事已无法挽回,钱家素来爱面子,又收了石家那么重的礼。
她无奈之下,在新婚之夜哭了一个晚上。自那以后,她破罐子破摔,对石家和石方明十分的冷淡,没事都尽量躲着他们。石家二老脾性和善,以为她生来冷淡,也没怎么在意。二老不时出去游玩,石方明又经常不在家,府内的一切都由她做主。
她不愿意呆在烦闷的方府,大郑民风开放,她经常去大郑文人学士聚众吟诗作对的翔园。一来二往的,接触到不少有才少年。周籍元也是其中之一,周籍元就是和她一起被杀的那个男人,石书昕口中的奸夫。
石书昕是军营中副将,军中事务繁多,他经常忙碌不归家。一次提前回家,不见钱丛君,内外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召来仆人询问,大伙支支吾吾,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
石书昕虽说是武人,但不是傻瓜,立刻明白出问题了,见众人都不敢说话。就去问管家,管家笑着说:“夫人去翔园了,想必没多久也该回来了。”
管家在石家呆了多年,他神色如常,可石书昕天性多疑,这场婚本就是他骗来的,心中一直难安。再看到这些仆人的不对劲,他立刻出门,策马去了翔园。
翔园里尽是些名流才子,个个举止大方、十分的有涵养,而石书昕就这样不管人的劝阻,直接策马奔了进去。尽管已是傍晚,翔园的人还很多,众人三三两两分散在各个角落里。石书昕的横冲直撞基本上是把整个园子的人都给惊扰了,众人对其粗俗的举动十分的不满。
石书昕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亭子里发现了自家夫人钱丛君的身影,钱丛君背对着他而坐,正和一群贵妇在一起说笑。亭子里面除了这些世家贵妇,还有一些风流才子。
对这些贵妇的话,那些柔弱书生不时会插几句嘴。石书昕下马,就见到一个书生不知道说了什么,钱丛君跟着回了一句,众人在一起笑的十分开心。钱丛君尽管没跟那些才子坐在一起,可这一幕却是看的他怒火中烧。
他立刻上前,二话不说就拖着钱丛君的臂膀,将她从人群里拉了出来。钱丛君被这粗鲁的行为吓了一大跳,她立刻甩手惊叫:“谁啊?”
再一回身见到石书昕,一脸来不及掩饰的厌恶:“你来做什么?”
石书昕想起她刚才笑靥如花,再看到现在一脸的厌恶,更加生气:“跟我回去!省的给石家丢脸!”
“石书昕,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给石家丢脸了?”钱丛君的脸上的厌恶已经变为鄙夷,“倒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在翔园横冲直撞,才是给石家丢脸!”说着,用力甩开他:“你先回去吧!”
石书昕大怒:“回去让你这在偷汉子!”
“你给我闭嘴!”见众人等着看笑话,钱丛君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怎么说话的你?”
“我说错了吗?”石书昕看着亭子的几个书生,“你敢说你的奸夫不在这里面?”
这话着实刺耳,在座的都是家教甚严,听到他说这样的话,男人们都忍不住围了上来,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女人们则是一脸的厌恶。
钱丛君觉得甚是丢脸,她恼羞成怒,用力的给了他一巴掌:“你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啊!”
“总比你偷人强!”石书昕挨了一巴掌,却还是没反应过来,一个劲地在胡说八道。
钱丛君本就觉得生活无望,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找回一些快乐,如今全部都被这个男人毁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有任何的顾忌:“要不是你石家骗婚,我会嫁给你?我瞎了眼,随便嫁个人都比你强。”
众人之前一致纳闷才貌兼得的钱丛君为何会嫁给粗俗的武人石书昕,但怎么问,她都三缄其口不愿多说,被逼急了,就一直不停的流泪,众人至此也就不敢再多问。今日,见到石书昕,众人更加可惜,好好的一个姑娘!
亲口听到她说出真相,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被骗婚的,再想到石书昕刚才那番粗俗的举动,就更加可惜了。对石书昕、石家也就更没有好感了!
“石书昕,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翔园可是皇家册资兴建的,你在这里瞎胡闹,成何体统?”一个与钱丛君年纪相仿、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子走了出来,众人认出这是皇上胞弟成阳王的独生爱女樱兰郡主,这位樱兰郡主深的太后喜爱,可自由出入皇宫。
见到来人,石书昕立刻清醒过来。他上前行礼:“见过郡主!”
樱兰郡主冷笑:“石公子八成是酒喝多了,既然还没怎么醒酒,就回家等酒醒了再出来。钱姑娘就顺道送他回去吧!”
钱丛君早已嫁入石家,不管是不是被骗婚,名义上,她都是石家的少夫人。樱兰郡主故意以‘钱姑娘’来称呼她,摆明就是不认这门婚事。
钱丛君深吸一口气应承下来:“是,郡主!”
石书昕双手握拳,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已动怒。可樱兰郡主他惹不起,他不在乎后果,可也要顾及石家的其他人。
钱丛君怒气冲冲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入房间内,把门上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烟草的火箭炮,爱你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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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诉不满
众人一看这情形不对,立刻去通知管家。管家立刻带人跟了过来,同时偷偷派人去别院禀报老爷和夫人,请他们速归。
石书昕用力拍门:“开门!”
钱丛君坐在椅子上,怒道:“你滚!我不想见你!”
门上没了动静,钱丛君以为他真的走了,想不到‘哗’一声,门板突然倒下,原来是石书昕直接把门给撞开了。对他这番粗鲁的行为,钱丛君直接鄙夷然后转过头不理他。
石书昕怒气冲冲的走到她面前:“说,奸夫是谁?是不是跟你讲话的那个男人?”
钱丛君站起身,朝着旁边走了几步:“你不是觉得还不够丢人?知道你刚才在翔园说了什么吗?你不要颜面,石家还要,钱家也还要!”
石书昕粗鲁的把钱丛君拉到面前:“别给我转移话题,说,那奸夫叫什么名字?”
“开口闭口奸夫奸夫的,难不成你去当奸夫了不成?”钱丛君用力的踹他,但她力气小,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二人僵持不下,石书昕大怒:“你没否认,就是承认了,是吧?好啊,你居然趁着我不在出去鬼混,我饶不了你!”
“出去鬼混也比呆在你家强!”
从石书昕出现到现在,她一直强忍着,为了自己,为了钱家,也为了石家。可石书昕,她名义上的丈夫,这般不爱惜羽翼,自己如此这般辛苦的支撑究竟是为了什么?支撑的奠基石已经被他一下子抽光,她无处可立,从高空重重的摔了下来。但如今,她也不想支撑了,好累,真的好累!
成亲当晚,知道被骗婚的时候,人生已经被抽了一半的力气。如今,剩下一半的力气也被抽了,那么,她,还顾忌什么?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石书昕大怒,他扬起拳头,“你这该死的女人,你找死!”
愤怒已经让他失去理智,他缓缓的抬高手……
钱丛君也认命了,慢慢的闭上双眼……
迟迟没有任何的疼痛落下,她心中疑惑,缓缓的睁开双眼,却见石书昕双眼赤红,眼中有着十分的痛苦和……不舍。
“住手!你在做什么?”
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这熟悉的声音让二人同时一愣,二人缓缓转过头。
“昕儿,你在做什么?”石夫人愤怒的看向儿子:“还不把君儿放开!”
钱丛君借此机会用力推开石书昕,跑到石夫人身旁,低低的唤了一声:“娘!”
虽只有一个字,却包含了无限的委屈。钱丛君的眼眶也跟着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
石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儿子:“平日里不见你归家,一回来就胡闹!我跟你爹的老脸都让你丢光了!君儿在家一直安分守己,你一回来就要喊打喊杀的,想干什么啊?”
“娘,我……”
石夫人教子颇严,无奈石书昕太不争气,怎么都成不了进退有度、翩翩有礼的贵公子。石夫人对此一直十分的头疼,看向丈夫。
从进门起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石少卿沉着脸看向儿子:“你这个逆子!居然敢去翔园胡闹,那可是皇家园林,你不要命了!才这么一会的功夫,我石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石书昕低着头,不吭声。
知子莫如母,石夫人自是知道儿子现在的这个样子,必定是因为受训而生气,但他绝无悔过之意。看着儿子倔强的样子,她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劝道:“你爹虽是少卿,可空有官职,并无实权。如今赋闲在家,朝廷的事他更是管不着,你也该争气点,咱们石家的指望全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