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蕴:“那是因为另有隐情。当时扇子是巫灵司丢的,也是鸳鸯馆的人捡的,要拿,巫灵司还是要本着巫灵司的原则。”
白羽:“所以,伽娜司命就让你抛开巫灵司的身份,去抢、去夺?”
楚蕴:“你最好别擅自以为。”
白羽:“哼!你还是小心你自己,上次你书信说在南海受的伤,还没好吧?”
楚蕴不语。
下午,楚蕴捂住胸口说难受,让荆邪跟白羽去药材铺寻一药引——灯心草。
荆邪紧张,便一路跑的很快,却被白羽拦下:“这雍州城心存戒心的人这么多,你觉得你慌慌张张的去往药铺跑,不怕被有心人利用,给你带毒的灯心草?”
荆邪:“所以,我是去隔壁城买。”
白羽皱了皱眉:“我是说,别慌里慌张,引人误会。楚公子那病,没什么大碍。”
回送一个大大的白眼,荆邪:“那是得病的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
白羽轻哼一声:“哦,那你把人打伤了,现在不能动了才担心,当初干嘛动手?”
荆邪:“你~?”
荆邪:“当初又不是我非要动手。而且他说是胸口痛,那胸口又不是我摔的。”
白羽:“呵,你就赖吧!”
荆邪:“我没有。”
白羽:“那你还记得以前吗?”
荆邪:“不记得了。”
白羽:“七岁时候呢?”
荆邪眼一横:“白羽,你别让我找你报仇。”
七岁,正是七岁那年,剑圣杀了掌门,以及逍遥门参宴的众位师叔。
而剑圣,是白羽的师父。
白羽:“真是有人样没人心,亏我当初冒死救过你。”
荆邪翻他:“你师父的罪,是不是得你来还?所以你当初救我是应该的。”
白羽:“死丫头!”
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巫灵司一处楼阁,酒气熏天,臭味熏天,楚蕴捂住口鼻,走进去。
这盗圣叶千魂正抱着个酒壶在一堆横七竖八的帷幔中躺卧,双目黯淡,惟独那一只手,看见有人来了,握着酒壶的沿子往旁边的矮桌一搁。
甚是潇洒,有力。
楚蕴松开手,闻了闻,鼻子嗅了又嗅。
盗圣哼笑一声:“离体的魂魄,闻不到,就不要装。”
楚蕴:“阁下厉害,闻到的,都比我不能闻到的能忍。”
盗圣神色显然是有一瞬的动怒,一瞬后,又闭着眼,面不改色。
楚蕴又靠近了一些,看着地上丢掉的膏药:“自暴自弃?”
盗圣:“你觉得呢?”
一个轻蔑的眼神抛过去。
楚蕴不理会,只托着手,左手支着下巴,饶有意味:“月满楼,楼满空,月满楼空。”
楚蕴:“你的小沫沫,恐怕要对你那些旧情人下手了吧?”
月满楼,楼满空。巫灵司去年的情报显示,雍州城,月满之日,曾联合周围城镇,加上朝廷人手共三千捕快,一同围捕盗圣-叶千魂。
然当时搜遍全城都未见其踪迹。
而那些日日怀春的姑娘,便在自家阁楼悄悄的点灯,希望逃亡时,盗圣能够记得她们中一个,进来看一眼。可是万楼皆空。
于是,当时女子闺阁里就盛传着这样一句:“月满楼,楼满空,月满楼空,情满心,心满君,情痴不自知。君知否?”
盗圣心中一震,但还是闭着眼:“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要听你乱语?”
楚蕴放下了手,指了指他那半张脸:“难道你就不想恢复你的容貌?”
叶千魂呸了一口:“别用那些肮脏的医术骗我,这药膏,这配方我全都试过,全都通通没用。”
然后,说着、说着,盗圣坐了起来,从榻上下来。
认真端详着楚蕴:“今个,我就赖死在巫灵司内,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楚蕴斜晲他一眼,只皱眉,蹲下身,捏着鼻子把那膏药拎起来,又房在那盗圣面前。
盗圣:“干嘛?”
盗圣暴怒,这药膏丢了个把时辰,已经有些难闻,赶忙一把推开。
这次,楚蕴是早有准备,退的也极快,松下捏着鼻子的手,在那药膏上面捏了捏,又在快速在盗圣已经坏掉的脸上抹了下。
盗圣恶狠狠的瞪着他:“想我早点毁容?”
楚蕴毒舌:“难道你这脸还好好的?”
盗圣不语,神情猛然更加黯淡,抱起酒壶就拼命的灌,还一边灌,一边吼,吼着哀歌。
楚蕴嫌弃的皱了皱眉,继续端详着这药膏,又端详着他面上那沾了点药的破溃皮肤。
最后一句惊蛰:“这药膏,谁给你的?”
盗圣停下酒,睨他:“一女仆而已,难道不是你们巫灵司的?”
楚蕴:“巫灵司的人?”
楚蕴:“怪不得,你这脸一直好不了,原来连人都不会识了。”
盗圣猛然一惊:“是有人加害我?”
第二十五章 询病情,尚难处
楚蕴:“也不算,只是这药膏不得法,只能维持你的脸不继续烂下去。”
盗圣-叶千魂又倒头躺下,哼哧一声嫌弃道:“我还以为你有更高深的见解呢。”
然后头一扭。
楚蕴斜睨他一眼:“你这伤口,哪来的?”
盗圣半眯着眼:“盗墓时弄的,不过不严重,从小便有,贴上面具,也没人看的出来。”
楚蕴上前又要碰一下他那脸,但一想,是附身在这木偶身上,没有触觉,便收了回来。
盗圣:“半年前开始溃疡,有人花重金要我盗这鸳鸯馆馆中之物,来人不容小窥,我怕馆中人有危险,便将真品藏了起来,用假的去会那人,可是那人不知在我脸上做了什么,之后就一直溃烂,现在连人皮面具也用不了了,也就一直没有回到鸳鸯馆。”
楚蕴:“那你知道,你会的人是谁吗?”
盗圣想了想:“一个小女孩,十二三岁差不多,旁边是个男子,但带着面具,看不出是谁。”
楚蕴:“有什么门派的标志?”
叶千魂摇头:“不知,什么都没有。不过那小女孩真狠,当时她只是佯装好奇,摸了摸我的脸,之后就~~”
盗圣再也说不下去。
如果那时,他不是觉得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没存什么戒心,也不会弄成现在这鬼样子。
楚蕴又看了下他脸上的稍微变化,也不敢妄下决定:“把楼阁收拾好,晚上我回来。”
走出楼阁,楚蕴又拜见了下伽娜司命:“朱雀司护法那边怎样?”
伽娜司命道:“灾情基本平稳,应该过几天就能回来。”
楚蕴:“朱雀司向来以易容、微整,为所长。盗圣脸上的伤,我没有把握能不留痕迹,恳求司命把朱雀司速速召回,助我一臂之力。”
楚蕴附在木偶上的身子晃了晃,不自觉的捂住胸口。
伽娜司命觉察有变,试探着问:“你又受伤了?”
楚蕴:“没,在南海的伤没好而已。”
伽娜司命轻皱了一下眉:“白虎司在南海那边行踪不定,恐怕把朱雀司召回,也只能在八月十四那日帮你一天。”
楚蕴再次一拜:“足够了,多谢司命。”
~~~
临走时,胸口又是一痛,在心口下三寸位置。便是离体的魂魄,在本体受到伤害时,也是能感受到疼痛的。
伽娜司命转过身去,柳眉深蹙:“今夜赶回来后,到我宫殿一趟。”
楚蕴:“是。”
魂魄回体时,楚蕴睁开眼,就看见白羽抵着他心口下三寸上午被那人偷袭砸中的位置。
白羽见他醒了,扭头对荆邪道:“看,我就说吧,以毒攻毒,从伤口处施力,保不准他就能醒。”
楚蕴怒目:“那就是被痛醒的。”
揉了揉心口那下三寸,靠在矮榻上的小桌上,给自己倒水喝。
荆邪赶忙跑过去,帮他倒好,又把白羽不知从哪配的药给他递上。
楚蕴捏着,在鼻尖闻了闻:“我能不吃吗?”
白羽慌忙搭腔:“病了就得吃,莫非,你没病?”
荆邪也把眼神投过来,狐疑的看着:“刚才青龙司护法来过,他说,你平日里,最喜欢装病。”
楚蕴坐直了身子:“你哪只耳朵听说巫灵司玄武司护法是病秧子了?我没病,就是虚了点。”
荆邪:“那‘虚’不还是有病?”
把水杯往他面前再重重一放:“给你。”
楚蕴眸光一丝狡黠:“出了事,你负责?”
荆邪:“好。”
行不改色坐不改名,不就是一药,清心火,疏血脉。怎么还婆婆妈妈,跟她要害他似的。
楚蕴闭着眼,扶着额,又偷偷的瞟了瞟她,才故作把那药给吃了。
白羽嘿嘿的憋着笑,又在他手里塞了另外一粒药,低声说:“解药。”
楚蕴亦低声****:“什么药?”
白羽悄声回:“听说你肾虚,补药。”
然后说完,坏坏笑着便告辞,走时还不忘确认一下,把门关紧了。
荆邪盯着他,疑心有起:“你们刚才?”
楚蕴深吸一口气:“你确定要负责?”
荆邪:“嗯。”
然后一个扇子重重的敲在她头上。荆邪瞪他,从榻上而起,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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