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鸯左手发出一枚柳叶暗器,正对那老者握着她右手的手臂,老者躲闪慢了一步,慌忙放下她的手,但是手臂已经被划出一个口子,不觉重重吐出二字:“卑鄙。”
云鸯笑笑,后退一步:“柳叶刀虽是暗器,但也是鸳鸯馆的一门功夫,不到紧要关头云鸯绝不会用,而且,此刀无毒。”
众声又起:“那你若下毒怎么办?”
云鸯:“鸳鸯馆今日是招婿,不是为了杀人。况且这位老者不是活的好好的?”
众人住了嘴,这老者显然是被刚那暗器惹怒了,从怀中掏出刚在早市买的胡椒粉就往对面撒,云鸯捂住鼻口迅速往后撤。
那老者大骂:“卑鄙,堂堂鸳鸯馆,雍州城内第一馆,竟然耍暗器,玩阴谋。看你爷爷不收了你。”
说话间,那老者不知何时举起了一柄大斧正从空中云鸯的头顶劈下,众人瞬间心眼都提了起来,只见一枚柳叶刀又起,竟然从那斧头中穿过,众人皆唏嘘,原来是术法中的幻物。
云鸯一瞬间得势,从那老人身下躲过,然后一个重踢,任凭那老者舞着斧头状似对着她的脚砍,但幻术毕竟是幻术,幻出的物也不是真的,那老者重重的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往台下摔去,台上帷帐后忽跳出一人,紧接着将那老者接住。
那老者站稳脚,高昂着头,似乎还要跳上台。
就听云鸯道:“落台便是输了,这是规矩,功夫不行,开局就想耍阴谋,用了幻术竟然也赢不了我,便是废物。”
老者还想狡辩,已经被人带到了一边。云鸯活动了下右手,以示并无大碍,众人恍然大悟,原先老者反折云鸯姑娘的手,那声清冽的脆响也是幻术,那老者这么老了,还哪来的力气去弄折一个姑娘的手腕?
一时间,众人唏嘘。都暗自琢磨,惴惴不安的想这该何时上台最好。这鸳鸯馆恐怕已经不是比武招亲这么简单了,似乎,还是在试探他们的功底。
招贤纳士。
~~~
:“滚。”
楚蕴眼一扫,白羽顿时被那声色吓的从板凳往后跳了下去。捂着小心脏:“大家毕竟是朋友一场,你们出去,我滚你们后面行吗?”
荆邪嫌弃的看了看他:“太丑。”
楚蕴点了点头:“对,滚着太丑,你还是跟着吧。”
白羽张了张嘴,前一句话还想气,后一句就咽下去了,反正能跟着,那就还有机会。楚蕴都给他台阶下了,怎么能不下?
荆邪也没有反对,反正是楚蕴的朋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就像昨天楚蕴那句话,有些话,她听了,也可以当做没听。
毕竟,在楚蕴的那些朋友心中,他们俩还是有婚约的,只不过她逃了,所以没结成而已。
所以,也怨不了谁。
出门后,首先便是去雍州城内的主街道,街上,已经有了少许人,抛绣球、擂台招亲的,热闹非凡。
荆邪突然恶兴趣,便拉了下楚蕴,在一个台子下站定,对他道:“我想去接一个。”
白羽:“你?”
白羽听后嘲笑了笑:“姑奶奶,你还是算了吧,要不,我去弄个台子,你在上面抛,抛多少次都随你?我保证新郎官是个又帅气,又文武双全的人。”
荆邪送了他一个白眼,踩他一脚:“你若去抛,那我也抛。”
白羽上前一步:“此话当真?”
荆邪眯了眯眼:“本女侠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说话间,楼上姑娘,绣球已经迫不及待抛了下来,荆邪一个跃身慌忙接住,直接打向白羽怀里。
白羽惊慌之下一脸嫌弃的丢掉,这绣球,可不是能随便接的。顿时楼上眼尖的人已经下来欲迎接他们的姑爷,荆邪弯身捡起那个绣球,认真端详了:“真好看。”
然后随手再次往白羽身上一扔,拉起楚蕴就跑。
猫着腰,直到跑出人群良久,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大笑。
楚蕴拍了拍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的背,眼角一抹黠笑:“开心?”
荆邪点点头:“嗯。”
那笑的毫不夸张,总觉得在无趣的生活中有个人整,那真是人生之大乐,想想刚白羽那一惊诧、哀恐的眼神,她就想笑。
还想回头再走回去,看看那剑客白羽如何拒绝去穿上那新郎服、拒绝那姑娘,楚蕴眯着眼看了她一会,突然厉声一句:“滚回去道歉去。”
第二十二章 月满楼,楼满空
:“小姐,你看,是那接绣球的公子?剑眉微扬,一身淡色衣衫,真真好看的紧。”
小姐:“好看?那你嫁,我不嫁。”
:“小姐,你看,这绣球都抛了,咱总不能反悔吧?”
那姑娘一愣,端起架子:“谁说这女子,就一定得找个男人?我记得刚才努力接绣球的,分明是个女子。”
:“小姐!”
那丫鬟有些急了:“那咱总不能招个女的做夫君吧?”
大小姐轻哼了一声:“招个女的,我有说我要嫁吗?这世上除了盗圣叶千魂,我谁都不嫁。还有,这绣球刚才是你抛的,要嫁你去嫁。”
言罢,一脸傲娇的,便往楼下走去。
盗圣——千魂。
那是神一样的男子,天底下,不管是王宫,还是人心,都没有他偷不了的东西。初见时,他从屋檐掠过,她正好打开窗,那一幕倾心,那一眼便是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盗圣,她知道,那是不能动情的人。
她是雍州府衙的女子,他是贼。可是这雍州城内,她父亲从未遇到过对手,但是他是她父亲的劲敌。
那夜月满,加上朝廷的人,三千捕快,竟然搜了全城,都没有搜到他的痕迹。还弄丢了府衙准备献给帝王的那颗南海蛟珠。
她动情,她不该动情。这盗圣名满天下,又是有名的采花贼,被盗过的富贵人家,只要府中有未出阁的女子,则皆对叶千魂,这个名字念念不忘。
那夜,她自朦胧中醒来,她看见他在她桌前自顾自的抿着茶,本能,她伸手去摸靠在床边的剑,却被他一个动作,一枚石子打落。
一身黑衣,神秘、邪魅,猖狂。是那种世间无人可及的狂,带着满目的轻浮。她以为她会变成被他欺负过的那些女子们一样,可是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只是喝茶,他说:“这是我最后一单生意了,我不会碰你。”
叶千魂:“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那一瞬,天崩地裂。他悠闲的喝着茶,唇角的笑是满满的知足、沉溺。她开始嫉妒,嫉妒那个被他称为喜欢的女子。
可是,从那之后,盗圣失踪了。许多大户人家的姑娘都找过他的下落,但是都没有。也没人找到过那名被盗圣称为‘喜欢’的姑娘。
可是,她们仍然惦挂着那个人。
雍州城,绣球台下,依旧是那般的热闹,姑娘走下楼,挤进接到绣球的那名剑客面前,一双手,毫不留情的拿回那绣球。
一句话狠狠:“你不是我找的那个人。”
然后一转身,就又往楼台走去。
白羽愣在哪里,还是犹豫着问了句:“敢问姑娘芳名?”
那人没有回答,只听围观中的本地人有人小声说道:“月华,这就是那雍州府衙的女子,据说府衙被盗后,就一直对那盗贼念念不忘。”
:“作何,那贼有这么好吗?”
:“何况,贼毕竟是贼,一种上不了台面的人。”
那本地人又卖了个弯子:“那你们知道那贼是谁吗?”
:“那可是名满天下,俊美无双的盗圣——叶千魂。”
叶千魂,那般模样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但自有的那一股邪气,天不怕地不怕的狂狷,以及那坏坏的笑,却是这世间久居深阁的女子,最最爱的。
更何况,盗圣的身上,本身便带着****。
~~~
白羽站在那里,竖起耳朵,等楚蕴跟荆邪过来找到他时,却并未见有人把他带上楼,逼着他穿上新郎服。
荆邪微微失望,但看他那一时愣神,刚要凑过去,白羽突然回过神来,错过她,直接看向楚蕴。那是一种质疑的语气:“你说,这鸳鸯馆的天文扇会不会就是盗圣所偷?”
荆邪单手抵着下巴,也想到了这事:“可是,那盗圣来无影去无踪,鸳鸯馆又把我们聚集在这雍州城,莫非这盗圣,还在雍州城?”
楚蕴闭口,不便多言。
用扇子在她头顶上警示的敲了下:“我们看热闹的,对鸳鸯馆丢失宝贝的事,干嘛这么认真?”
荆邪住了嘴。
周围有细心的人,听取后,暗自揣摩——盗圣,叶千魂。
白羽也反应过来,连忙补一句:“就是,这鸳鸯馆,说不定就是有内鬼,将宝扇送给朝廷哪位王爷了呢。小荆邪,我们就坐山观虎斗。”
一语罢,又将目标转移到其它可能。
荆邪瞪了他一眼,坐山观虎斗?
她知道这天文扇是楚蕴必须要得到的宝贝,更知道楚蕴不想让被人知道,他们也在找天文扇。
便狠狠的瞪向在说话的白羽,示意他不要再说。
白羽本身就亏,这话,这猜疑,她荆邪可是帮凶,竟然一副事不关我,五十步笑百步,把罪名通通按在了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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