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沒学口诀和心法。”
面前的许师兄像极了一位严师。不容置疑道:“无妨。照做就是。”
我把我想象的东西一遍一遍注入许文谦脑子里。过了半盏茶。我十分无趣道:“许师兄。我已经灌输了好几次了。你收到沒。”
许师兄也闭起眼睛道:“看到了一个阴气森森的街道。”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许师兄。这样他都看到了。“还有呢。”
“太弱了。你若不能控制自己的意志。就把它当做一个目的。”许师兄淡淡道。
过了半响。许师兄蓦然睁开眼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便猜测他可能看到我的意念了。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來。
许文谦无奈道:“师妹就不能想象些好一点的东西么。”
阴气森森的街道中。岳荣轩变成血盆大口追着许文谦满街跑。许文谦擦着满头大汗疯狂逃窜。最后受不住吓跌倒在了地上。大喊救命…我忍俊不禁道:“好好。下次想些好的。师兄这就是幻术中初识。”
“当然不是。我当时把五识全打开才能勉强感受你传输给我的意念。着实太弱了些。一会儿教你口诀和心法。你若再不用心。我便让你从基础中的基础开始学起。”
可是我刚刚很认真了呀。难道我资质很差。“哦。我能不能问一下。师兄说得基础中的基础是指什么。”
师兄突然一板一眼道:“锻炼意志。比如每日打两百桶水。持续半年。”
我吓得一颤。忙道:“好好。我一定认真。师兄教我口诀和心法吧。”
… …
“天机阁这帮人是干什么吃得。花瑶一个未成形的大地之灵怎么会探测不到。”以宗怒声道。
施以安思虑片刻才道:“莫不是有高人相助。”
以宗冷笑一声。不屑道:“我九玄行事向來与苍生挂钩。但凡是正道都不该插手此时。再者。蓬莱都沒有花瑶的踪影。还有谁能帮助她。”
施以安担心道:“可怨龙不日就要出世。若再找不到花瑶…师兄。不若我们将此事昭告天下正道。然后合力…”
以宗负手而立。回绝道:“不行。此事若让各大派知道。那我九玄两千年前的禁史岂不人尽皆知。九玄的千古名声从此也将毁于一旦。”
两千年前。怨龙即将冲破封印。怨气所染近千名弟子。九玄用尽一切办法、不得已才抢夺大地灵石将怨龙重新封印。而这批被怨气所染的弟子根本无药可医。变成了丧尽人心的傀儡。最后九玄将他们秘密杀死后埋于后山禁地。
这是九玄两千年來。无法抹去却又不得不隐藏的禁历。就算如今的九玄不坐拥这天下正道之首的位置。也不可能将此事公布于众。
施以安嫌以宗太过固执。劝说道:“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怨龙已经蠢蠢欲动。一旦出世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你只担心九玄的禁历被人发现。就不担心天下苍生遭怨龙荼毒。”
以宗何尝不心系苍生。只是唤作任何人做九玄的掌门。都会将九玄的利益放到第一位。以宗叹气:“依师弟看。怎么办。”
施以安思虑道:“师兄。为今之计。只有联合天下正道。合力加固怨龙封印。这样可保几年无余。再在这几年里。通知七十二派掌门。全力追捕大地之灵。此事关乎天下苍生。天下正道都应该责无旁贷。”
以宗若有所思的叹气道:“罢了。也就只有这样了。只是九玄的名声终是要毁在以宗手里了。”
施以安眼神一眯。轻笑一声道:“师兄不必担心。來得路上以安已经想好了。怨龙之事我们只要编个故事即可。”
以宗突然转身。望着施以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急迫:“什么故事。”
“嫁祸于魔界。”
…
男子找寻了好久。终于在一颗老榕树上发现了他。有些腼腆道:“师兄。思泽有一处招式上的疑惑想请教师兄。不知师兄现在是否方便。”
思儒躺在老榕树上。闻言淡淡看了一眼思泽。翻身下來。道:“哪一招。”
“第二套剑法中反身抹剑后的绞刺。思泽脚下步法总是不稳。而且转身的速度也比常人慢。”
思儒笑了笑。当年他也困于这一招良久。稳步则不能连贯。灵动则脚下露出破绽。后來他便把这一招偷偷改了。沒想到多年后会有一名小师弟与他有同样的困惑。“把右脚虚步换成左脚。重心后移退一步再转身。”说完。思儒拔出腰间的天罡剑。边示范了边道:“手腕下压。撩剑换成扫剑。迅速连贯下一招式。”
思儒收剑。思泽沒有问思儒为什么篡改剑法。而是不疑的点头。按照思儒的方法做了一遍。
半响。思泽豁然开朗道:“果然比之前顺畅多了。招式也连贯了。可思泽觉得这一招转身本就藏式。可以把急剑换为慢剑求稳。”
“剑法本就因各人体质而异。招式的速度、出剑的力道。皆应该算作剑法的本身。你若觉得你的方法合适就大胆去用。”说完。思儒又懒懒的躺回树上。
思泽终于解开了连日來的疑惑。笑容十分和煦。感激道:“多谢师兄指点。思泽这便回去练习了。”思儒点点头。思泽跑了两步。又回头道:“师兄的剑穗真漂亮。不似平常那些红的、黄的。甚是俗气。”
思儒笑笑。他腰间的天青色长剑上垂挂着一条银白色的剑穗。那是思儒下山时。特意找能工缠绕、再系以怀古灵玉编制而成。十分精致。
当年他把那道‘遗忘咒’随手扔下山崖。却捡來了这缕“剑穗”。
从此思儒剑不离身。
思泽已经跑远了。而思儒身边除了榕树叶飒飒的响动。几乎安静的异常。一年多來。他时常发傻。对着这柄与星恨毫无半点相似的天罡剑、说着他想要对她说的话。
他自信的告诉自己。不管用尽任何办法。当他完成天命者的使命之时。就是他把花瑶追回之日。
可就在这棵榕树上。他被拉进了一个幻境中。他梦寐以求的女子就在蓝水殿的厢房与他相遇了。
而他弹的那首只为她而奏的瑶仙曲。几近弹不下來。她半点都曾不记得他了。不知是手颤还是心颤。他草草了结这首曲子。经过她身边时。挣扎的想要抱着她、告诉她。他讨厌现在的自己。他更接受不了她把他忘了…
蓝水师尊走后。蓝水殿便荒废了。但那些树下、地窖里都埋着她当年亲手酿造的酒。
他从前从不喝酒。也不知道喝醉了是个什么滋味。而今。每当闲下來的时候。他都会靠着这些一辈子都喝不完的酒打发时间…
… …
“师兄。为什么我布得幻术一半下雪。一半却露出了玉湖呢。”
许文谦扶额道:“你自己去另一面看看就知道了。”
我疑惑的走到我布的幻境后面。吃惊和不解交织。幻境犹如一张对折的纸。为什么另一半会跑到后面去了呢。
“你不可因其形动、影动而不变化位置。此时是日初。而你布幻境时是熹微。天时节气皆是因素。”许文谦又斟酌说道:“幻术易学难懂。师妹不必操之过急。”
我知道师兄其实想说。我布幻境时思量的太少。他再三叮嘱我观察到的一切皆是布幻境的因素。而我不是少了这儿、就是忘了那儿。我叹气道:“我这般不细心。实在不适合学习幻术对不对。”
许文谦扯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沒什么适合不适合之说。师妹只要耐得住枯燥再仔细些。便能学好幻术。而且幻术只是初期无趣。到了后面会好些的。”
我对上许文谦的视线。询问道:“师兄。我真得能坚持下來。”
许文谦如宽厚的兄长般道:“那要问自己了。來。重新把幻境修补好。”
我点点头。我一边把周围的场景刻记在脑海里。一边默念心法道:‘造物之初。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天地所化。阴阳所变。参透虚实。皆是幻也。’
幻境本无色。而是依靠布幻者的意念驱使、赋予它颜色。
我先施法布一个透明的幻境做‘幕’。然后我把我的意念覆在这层幕上。紧接着。我对着布了一半的幻境反手一指:寒风乍起。大雪封天。
再一睁眼。我的意念全部都灌输在幻境上了。漫天雪景。寒风凛冽。跟我的想象简直一模一样。我高兴的跑到我的幻境中。兴奋道:“许师兄。我成功啦。”
“小心。”许文谦一把拉住我。笑了笑道:“你脚下是玉湖。”
“许师兄。我终于成功啦。”
第八十七章 扎马步
日子又过了几日。
我收到了禅二师姐的來信。
‘听闻小师妹如今在瀛洲。师姐就放心了。想必紫贤师叔一定教了师妹不少东西吧。无妨。你禅二师姐也在师叔这混了两百多年。沒少在他那儿学东西。最后还是被他赶走的。任重道远哦。
若觉得无聊就來蓬莱玩。三师弟如今也在瀛洲。不知你有沒有见到他。若累了就让他带你回蓬莱。对了。你玄一师兄自见过你后便时常感叹自己。活了两万岁了连个姑娘的手都沒摸过。最后十分惭愧的下凡历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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