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戡普的效率不差。左不过两个时辰。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岳荣轩弄了出來。
花瑶看了戡普一眼。他也不愿自讨沒趣。索性出去。走时不忘把水牢的门带上。
“可查得到轮回转世后的天命者。”花瑶开门见山道。
花瑶知道如今怨龙最关心的也是这件事。所以断不能让它发现她私下找过岳荣轩。
岳荣轩慢条斯理:“轮回转世在地府呆不过七日。为何现在才问。”花瑶不答。意思是只想听见结果。岳荣轩顿了顿。复又道:“还是你本就知道天命者的转世时辰在今日子时。”
花瑶一双眼睛在他身上來回扫。似有疑色。她推测出思儒转世的时间是因为她之前动用过降雪篡改了思儒的命格。而岳荣轩又是从何得知。
岳荣轩缓缓说:“他从未到过地府。”
花瑶攥紧了袖中的一截白发。指骨微微作响。声音有些颤:“他果然沒死。”久久。她眼中又流转过一丝黯淡。神态迷惘不清。平静的问:“此事怨龙可知晓。”
岳荣轩面无表情:“想必今晚会传我过去。”
花瑶默然。一对儿水眸在眼眶中打转。不知在思忖着什么。眉头微蹙:“可有办法拖它一晚。”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干净的黄纸。纸张缓缓摊开。繁琐而古旧的文字在黄纸上一一呈现。落款处是地狱无二。另一方则是血契签署人的名字。岳荣轩笑着问:“尊贵的客人。您是要签署血契与地狱达成协议。还是单独委托我。许以我好处呢。”
花瑶冷冷看着他递出的血契。沒有接。袖下的手掌握紧成拳又缓缓松开。最终吐了个水泡:“今晚你主动去找怨龙。告诉它转世的天命者会在遥河镇郊外的张猎户家出生。务必在明日午时把怨龙引出臻沐关。血契还有更有用的地方。我现在还不能签。所以说出你的条件吧。”
听闻此事岳荣轩并沒有多大反应。仍旧是一脸无害的笑容。与一身妖艳的红袍实不相符。声音如和煦暖阳:“那么瑶儿以为在下会想得到什么呢。”
花瑶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面前这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人能不图回报的勉力帮她。而且欺骗怨龙极有可能赔上性命。谁又能轻易帮她呢。奈何她现在实不能签署血契。因为地狱只跟一个人做一次交易。非到万不得已时。她才能借助血契。
半晌。见花瑶欲言又止的。岳荣轩打趣道:“怎么了。我这还沒说。便是害怕了。”
花瑶咬了咬唇。牙缝里发声。沒好气:“别太过分。”
“当然可以。”岳荣轩神色自若。大马金刀道:“有多大酬劳就付出多大的辛苦。这一点。岳某自然懂得。”
“你。”花瑶粉脸骤变。七窍有青烟串门。明显气恼得不轻。最后气鼓鼓的服软:“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
……
花瑶在戡普送岳荣轩回去后。也悄悄溜出禁湖。她见沒有魔界的人跟踪她便放下心。
自思儒触动了九玄禁术天雷剑阵。将遥河镇毁坏的差不多后。四周便一直沒什么人居住。而这里又哪儿來的什么张猎户家。她只有一晚的时间准备。将遥河镇恢复成有人居住的原貌。
花瑶本以为此生再难见到师兄等人。熹微尽头。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竟一直在这里等她。二人相视一笑。一笑千年…
自花瑶被关入水牢后。她就一直在计划着今日。若她猜得不错。思儒既沒转世。又在怨龙腹中毫无动静。必然在寻找怨龙的弱点。
花瑶确实找了一个底子清白的“张猎户”。妻子周氏已经怀胎九月半。她乃医士。要让周氏在明日午时之前产子并不难。而午时。正是一天中阳气最盛。阴气最衰之时。届时岳荣轩将怨龙引來遥河镇。便将迎來一场恶战。
花瑶在瀛洲的师兄中精通阵法者数不胜数。且她又是一早通知了几人。她來此之前阵法已经布成大半。原本她七哥也亲自培养了一批阵师。但少不得要惊动戡普。花瑶并不想戡普知晓此事。所以便偷偷请來了几位师兄。
阵法布成于辰时二刻。除“张猎户夫妇”。众人集合于要河镇阵法外的小路上。
花瑶屈膝跪地。拜了一大礼:“花瑶铸成如此大错。几位师兄还肯相助于我。花瑶已是感恩不尽。奈何现在情势不利……还请几位师兄先行离开。”
赵师兄离花瑶最近。第一个扶起花瑶:“师妹这是做什么。难道在你眼中。我等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杨师兄一脸严肃说:“莫不是师妹现在身怀大地之力。瞧不上我们几个。怕我等拖累你不成。”
花瑶哑然。复又道:“花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叔他尚在天庭任职上升星君。他不在……”她怎可在师叔不在时。看着几位师兄白白送死。
薄师兄亦笑着说:“我等活了千年。生死无常早就看得淡了。师父也不会介怀。况且怨龙为祸人界。我等此來是來除害的。与师妹何干。”
“可是瀛洲早不问人界之事多年…”
许文谦最后才开口。拍了拍花瑶的肩膀:“我等來此。早就立誓必除却怨龙。师妹不必多言。”
待到了午时。岳荣轩真的把怨龙领來。其实花瑶也并沒答应他什么。他只说先欠着。花瑶苦笑。现在的她实实是欠了一屁股债。哪个也还不清…
化成人形的怨龙行在最前。身周缠绕着青黑之气。将面容衬得十分阴狠。待进入遥河镇时顿了脚。岳荣轩察言观色的问:“神尊可是有事。”怨龙揶揄笑道:“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自以为是的布了几个鸟阵。还妄想捆本神于此。真当我这活了万年的龙神是自诩的不成。”
岳荣轩笑容微滞。很快又恢复平和:“可不是。自以为算出了天命者转身之地。最后还不是送死。不过神尊。您不是正好可以借此除去大地之灵么。”
怨龙不置可否。驶入阵法中。
岳荣轩的手在袖中捏了捏。手心的汗被风吹得冰凉。但愿怨龙的读心术识破不了他的心虚。要不然这笔当年轻薄她洗澡的买卖还真偿还不來。
岳荣轩心中郁结。不敢离怨龙太近。怕被读心。又不清楚读心术的范围。最后瞅了一眼身后低着头兢兢业业的随从。猛然一大脚飞出。将他踹倒在地上:“你他妈咋长得这么难看。”
随从仰倒在地。一脸茫然的看着岳大判官。又是一大脚踹上了他胸口。一仰头。从嘴里喷出一柱血花:“长这么难看还出來吓人。你就不该出來。出來干啥。找踹啊。”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随从显然沒了人样。岳荣轩怒道:“长这么难看还经不住打。要你何用。”随后冷哼一声。拂袖扬长而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龙战
阵法的中央是张猎户一家。花瑶抱着柔软弱小的婴孩。仔细为他擦着身体。那孩子的眼睛细细长长。待长大了。肯定是个水灵灵的大眼睛。
周氏还十分虚弱。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男婴。沙哑着张口:“我能抱一抱他吗。”
花瑶擦拭男婴的手微微滞了一下。复又继续擦拭起來。恍若未闻。张猎户咽语慰道:“抱啥啊。抱多了又舍不得。”周氏失落的低下头。张猎户揽着她在她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他心里又何尝好受。可若沒有花瑶。以周氏常年病弱的身子。莫说平安诞下麟儿。就是母子俱亡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转过头对花瑶道:“姑娘给我们儿子起个名吧。”
花瑶的眼神从飘忽恢复到清明。看了一眼窗外。又低头看着男婴。淡淡一笑:“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叫他浩远如何。”怀中的男婴似是感应到了自己有了名字。支支吾吾的伸出了软软的小手。拽着花瑶的一缕头发:“啊。啊。”奶声奶气的哼着。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笑笑:“浩远。张浩远。好好。我们的儿子就叫浩远。臭小子。你也是为除去怨龙做了一份贡献的。一会儿可不行哭。丢我们张家的脸。”
浩远。又怎知不是指这场苍生浩劫能早些远去的意思。
不稍片刻。花瑶便将浩远抱远了。有人接张猎户一家从阵法的传送端离开。
从这里能看见阵法中的怨龙。待扫他身后时。花瑶呼吸微微一顿。不是告诉岳荣轩叫他不要走进阵法吗。
许师兄拍拍花瑶的后背。安慰道:“别担心。岳判官知道分寸。”旋即逗弄了几下她怀中的浩远。浩远眼疾嘴快。竟把许文谦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起來。他摇头笑了笑。又望向阵法中央。神色骤然凝重下來。
岳荣轩已经退到阵法的边缘处。怨龙身边沒有任何人。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第一层玄阵破开。而第二层则是五行阵法。需要五个不同属性的人同时解阵。否则反噬之力奇大。
怨龙微微定身。青黑之烟环绕。顿时从后背中幻出五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毫无疑问。第二层也在须臾之间被破。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弹指之间。
但当这五个分身几乎在同一时刻破除掉第七层的阵法时。花瑶等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而遥河镇内。只回荡着怨龙的揶揄之笑:“啧啧。不错不错。果真是青出于蓝。小娃娃。想必你们师父在、布的阵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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