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深邃瞳孔里藏着太多令花瑶困惑的东西。思儒深深吸了口气。手臂微微抬起。手掌似是为花瑶而摊开。这般动作。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才有的稳重和可靠气息。道:“走出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走过來。脱离魔界。我不会让你的心脏成为封印怨龙的灵石。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你肯走來我这里…
有那么一刻。花瑶真的想跑去牵住这双手。随着身体内的灵力渐渐增多。她最先推开枷锁、记起來的便是她在玉灵虚峰和九玄的事。即便如此。花瑶还是犹豫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她走上前几步。清晰的说道:“不。”
花瑶右手掌心一摊。一柄通体晶莹如锋锐水晶般的剑祭在她手中。星恨残了。她还有戡普送给她比星恨好上不知多少倍的剑。她要保护为她破印而无法分身的人。
闻言戡普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若他能抽出一丝空闲。他必定会朗声大笑。嘲笑一番。奈何他抽不出。
思儒并沒有过多的表情。两眼眨也不眨的凝望着花瑶。似是找不到同样的回应。泥雕木偶般身躯微微一颤。终于要决定了…
思儒掌心燃起一团妖艳的火团。火团释放出巨大的劲气把水牢中的水都搅动了起來。
火团脱手。拉出一条耀眼的弧形。直奔戡普而去。此阵开启时是九人合力。完毕后也比必须是九人同时收手。少一人便会前功尽弃。思儒的攻击的确威力不小。但戡普要想躲开也并非难事。只是这样。阵法便会…
戡普当然看见突然横來的火球。那速度和力道都不是花瑶能抵挡的。戡普心中不甘。可惜就差一点点。再多一丝元力就能化解全部印记。
低声喝了一声。把用作防御的元力也注入在阵法中。灵石发出一阵耀眼的霞光。终于成了。同一时间。花瑶几乎骇然大呼:“七哥。”她根本挡不住。甚至无法碰触火球。眼睁睁看着思儒在她面前攻击戡普。
迎面打來一团艳红的热浪。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戡普只能生生挨下这一击。蹬蹬蹬蹬。戡普被击退腿了数步。一抹殷红瞬间走出嘴角。然而不止如此。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戡普剧烈咳嗽了起來。
“花瑶。现在念。”压制了不停的咳嗽。戡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道。
花瑶身形呆若木偶。于戡普的话充耳不闻。越來越多的灵力从灵石中泄漏出來。流进花瑶的体内。但这种流速好比大河之中分出一条小溪。想要通过这条小溪引走所有河水。无疑是杯水车薪。而这条小溪冲击着河床。一点一点的冲走了忘川曾留给她的污垢。
往事片段般的浮现在花瑶眼前。外面的世界仿佛与她无关。直到有人抓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迫使花瑶望向他的眼睛。“还犹豫什么。快念教你的口诀。”
说完。戡普又咳嗽了起來。他似是还想再提醒些什么。可是一道快如闪电的攻击射來。戡普抓在花瑶肩上的手也不得不松开。花瑶这才看清短短数息。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人。那些人死气沉沉毫无一丝生命迹象。而戡普无疑是受了更重的伤势。
花瑶下意识的看向思儒。白衣飘决一如初见。而此刻的思儒已经沒有丝毫人性可言。他不准备放过这里所有人。但是他仍是把花瑶留在最后。心中怀有一丝期望。如何她肯放弃。那他刚刚的话也不会食言。
自戡普被毫无防备的重击击中后。他的行动就缓慢许多。能看得出他现在已经是无力应对。甚至是在强撑。加之这几年的思儒修为增益实在迅猛。又可以任意操纵属性。纵然对上沒有受伤的戡普。也丝毫不逊色半分。
这一切花瑶都看在眼里。而灵力不断撬开花瑶记忆的大门。一幕一幕都是何其的熟悉。花瑶望着自己依旧松弛却不似之前苍老的手。内心中的潜意识告诉她。她不能放出这条怨龙。怨龙一出。人界将永无宁日。
花瑶突然大喊:“别打了七哥。我们回去。我不能看着人间被怨龙…”
话沒说完。戡普已是被愤怒左右。猛然被一掌浑厚的掌力正击心坎。这一掌力气大的仿佛能将人楼房震碎。戡普被击飞了到了墙上。砰的一声。戡普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滑落下來。
花瑶哑然。她沒想到她的一句话会让戡普分心至此。顿时后悔起來。
而思儒根本沒有放过他的意思。抛开旧恨。就冲他妄想解开怨龙封印这一条已是不可饶恕。他今天放过了戡普日后必定后患无穷。所以此时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随即。思儒亮出了天命剑。身形飞快的瞄准戡普。而戡普正颤巍巍的扶着墙壁站起來。再接招已然是來不及了。花瑶登时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花瑶飞快的使出一道法术屏障阻拦住思儒的攻势。而思儒定睛不眨。也不见他如何出手便轻松突破了障碍。对于这种粗浅的法术于现在的思儒來说根本毫无建树。甚是一丝也沒有减去思儒进攻的速度。剑锋已经迫在眉睫。戡普还沒有使出任何招式抵抗。
之前重伤的魔界精英咬碎一口牙。竟站了起來。猝然爆喝一声。紧跟着身形拔地而起。以一个回旋的姿势插了进來。胸口刚刚好撞在剑锋上。噗嗤。最先刺入肉里的竟是剑气。花瑶眼前的画面忽然变得很慢。精英的胸口在**进天命剑的一刻突然燃起青色的火來。火焰越烧越旺。仿佛要把他烧得魂飞魄散。
垂死之际。精英只剩一颗还未烧尽的头颅。嘴巴一张一合。游丝般的声音挤出道:“姑娘。帝尊的伤势不能再等了。解开封印……你便能使用治疗术。你想亲眼看着帝尊…被杀死吗。”
花瑶身子微微一震。看向伤势颇重的戡普。若思儒执意不放过他。那么她绝不会再看着戡普在她面前死去。喃喃道:“七哥…”
事实上。戡普的伤势并沒有那么严重。再挨个三五掌未必能怎样。但这句话确实说进了花瑶心坎。于戡普的伤势。花瑶担心的紧。一道古老的咒诀从花瑶口中念出。花瑶和怨龙之间顿时连起一层保护障。
“花瑶。”思儒怒不可遏的喊道。别逼他。别逼他。他是九玄的掌门。身负祖师遗命。又身兼天命。重重加注都在他一人身上。他可以陪花瑶死。但是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思儒握紧天命剑。细细端详之下能发现他手臂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抖。
若是这头恶龙还是从前的九翼天龙。他还愿意勉力一试。给它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它如今是积怨已深的怨龙。又被关押了万年。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來。
他沒有时间再犹豫了。难道他真要放纵怨龙去为祸人间。陷天下苍生于水火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祸延大地
怨龙发出一声低吼。灵石中蕴含的大地之力正如河水般奔流倾泻。连带着身上的十二根镇元钉也正一丝一丝的挤出体外。
思儒沒有时间再犹豫了。他必须现在做出决定。
然而。上古咒诀并沒有多复杂。一短句晦涩的话。便是承载着无穷的力量。此时的花瑶已经悬了起來。灵石与她之间的联系越來越紧密。当灵石中全部的灵力涌入她的身体时。也就意味着怨龙不再受任何东西的牵制。
咒诀已经开启。那么阻止花瑶念完的办法只有杀了她。取出她的心脏。他还有一段时间。趁灵石仍在倾泻灵力。这段时间他全然可以杀了花瑶。
可是那是他的爱人。他的妻啊。不论他变成什么模样。还记不记得他。他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这世上。
思儒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他是天命者。可谁又告诉过他。他的天命到底是什么。是保护怨龙封印。维护天下苍生么。还是该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保护她的妻子
思儒愣愣的目视前方。全然沒有注意到來自黑暗中一抹痛快的揶揄之笑。仿佛这抹笑容。等了千秋万载。就是为了此刻而准备。
短短数息。花瑶的身体已从半空中落下。连带的保护障也逐渐消失。也是短短数息。她忆起了从前。目光释然。花瑶沒有忘记最初的目的。最先走到戡普身前。对他施起了治疗术。
花瑶把手轻轻打在戡普的手腕上。清泉般的灵力顺着花瑶的手心流进戡普体内。
戡普带有魔力般的眼神中泛着笑意望向花瑶。过于薄的嘴唇显得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阴狠。妖艳的血不再从嘴角走出。戡普无比享受着这一阵阵温和轻柔的治疗术。那股阴狠劲此刻只剩下滴滴快感。
灵力探遍戡普全身。花瑶便发现出不对。恢复娇容的五官渐渐扭曲。眉头紧锁。忍不住怒叱道:“你骗我。”
花瑶之前见戡普快要支撑不住了才答应解开怨龙封印…事实上。沒恢复记忆之前。她对怨龙的定义根本不是很清楚。
而戡普的伤势也根本沒有看上去那般严重。
还在汇入她身体内的灵力如寒气一般。从各个毛孔钻入。顿时贯得人全身发麻。花瑶不自觉的退后几步。暗道糟了。怨龙就快要出世了。她到底做了什么。
好在花瑶的身体储存力有限。巨大的大地之力还不能被她完全消化。只要她还沒有吸收全部大地之力前。灵石内就会一直帮她储存着剩余的大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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