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这一掌。七哥显然伤势不轻。捂着胸口。仍在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给你的机会已经够多了。这女人我带走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便什么时候放了她。”说完。纵身贯入云层。戡普扣着我的脖子。仿佛一个不注意就能将它捏断。
來不及眨眼。一道气影追了上來。挡在了戡普面前。骤然凝聚。遽然映入视线的人竟是。师叔。“放下我师侄。”
“老头。你也來插一脚。”
“你们的私事我不管。花瑶留下。”师叔毫不废话。戡普擅闯瀛洲又在瀛洲和东海的交壤处大闹一场。这些他都可以不追究。唯独要把我护下。
戡普乃一界之王。更是执掌魔界的帝尊。功力想必不在师叔之下。七哥已经因为我受伤了。我不想师叔再跟戡普大打出手。可我若跟戡普回去。七哥怎么可能不回魔界找我。言语间也听出他不愿跟戡普回去。最好的办法还是挣脱出戡普的控制。起码。我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似是也不愿跟师叔较量。邪韵一笑。却是冲着七哥道:“你的意思呢。直接杀了她好像比跟这老家伙打一场容易的多。”
“好。我跟你回去。把花瑶留在瀛洲。”沒有花瑶的瀛洲。他留下來毫无意义。
脖子上的手渐渐松开。被嫌恶一推。推到师叔面前。“沒受伤吧。”师叔关心道。
“沒有。惊动师叔清修了。”
“傻孩子。”师叔再不说话了。知道我跟七哥还有话要说。静静的站在一旁。
踌躇半晌。微微一笑。深深吸了口气。“七哥很快就回來的。对吧。”
我期待的看着他。可他犹豫了。良久。惨笑道:“我不会再回來了。”
他连让我等他的机会都不给我。一阵尖锐的疼涌入心底。滚烫了眼眶。哽住了喉咙。我仍是用尽力气微笑着道:“那七哥不打算带花瑶一起走么。”
疼了多年。宠了多年。眼前的人似乎就像立在心尖上摇摇欲坠的瓷瓶。下一刻就要碎了。秋宸怎么舍得再说那些狠心的话。抿了抿唇。他不会说:“你呆在瀛洲会比在魔界更安全”这样的废话。魔界有他不能让花瑶知道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焉有命再回來。终是化成一声苦涩的惨笑。
戡普饶有兴致的表情显得愈发刺目。七哥到底有多少事不能告诉我。等不到回答。语气有些激动:“说话。还是说你从沒想过要照顾花瑶一辈子”
“想过。日日都在想。”想着。我什么时候能娶到小花。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摆脱着令人憎恨的宿命。
只不过魔界那地方。他自己都恨透了。又怎会带花瑶一起走呢。“七哥要走了。”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戡普。顿了呼吸。沙哑着道:“有空了会來看你。”
我承认现在的我只想发疯。眼泪争先恐后的溢出來。却说不出一句保重的话。厌恶的指着戡普。狠狠道:“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去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地的使命
七哥走了。在我眼前。走了。
日子又一天天过去。每日依旧被学艺、修炼塞满了时间。几乎毫无心思做其他事。幻术上。我已经开始学控识的内容了。御兽上。师叔则命我着重练习衍心术一类。而琴棋书画。已然成了我打发漫漫长夜的必做之事。一时间。我倒真把七哥已经走了的事实忘得干干净净。
他的事。仿佛就像插进我心底的一根尖刺。插的久了。反而习惯了。轻轻一拔。却血肉模糊。
我多次后悔为什么不在这根刺插进去之前。就问清楚呢。
在向达部落时。戡普能自由操控七哥的身体从而利用阿内雅。而镇邪。也是七哥拼了命才送到魔界的。细细回想那些细节。无瘠坡发生地动时。七哥为了对付地狱兽。受了极重的伤且流血不止。若换做旁人。受了同样重的伤。不死也要终身残废。而七哥却经过我的粗浅治疗。安然无恙。
许文谦说过天演术沒个几百年学不下來。七哥也说他的魂魄不止百岁。
再者。他跟戡普的容貌一模一样。难道真如七哥所说:“他见我相貌英俊且无法抵挡。就决心效仿一下。”
哼。现在想起來仿佛就是个笑话。花瑶。你还要幼稚到什么地步。一直以來你自作聪明。以为只要你不问。七哥早晚会告诉你。你信他。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你爱他。想要用最后的生命追随他。可他竟是连带你去魔界都不肯。
我不怪七哥不带我走。毕竟连七哥自己都不愿再回到魔界。只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实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这些天。这件事在我的心头反复萦绕。不掀开这张牌的谜底。我又怎会善罢甘休。
七哥沒有带我给他的传音符。而是用魔族特有的法术“玄限之门”。此门并非传送门。而是可以同时传递两边的幻影。我不止一次要求七哥把全部事情告诉我。他却只说他现在是魔界的大祭司。每天很忙。忙到两三日才能跟我说片刻的话…
若他还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乖乖信他那些唬人的话。那他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翌日。
我照旧去师叔那儿上课。下午跟赵师兄学下棋。晚上则到试炼场等许师兄。
第二日如此。第三日也如此。四五六七。直到第八日。我被灵石抽走全部灵力和小半修为。修养一番。又继续过上了沒有止境的修炼生涯。
…
“对了。许师兄。上次我衍心犼的时候。它说衍心术其实是由通心诀衍化而成的。是这样吗。”
“只是比较像而已。”
这样的回答过于模棱两可。再问下去就变成质问了。换了个问題。又道:“那控识术是不是也是由控心术衍化而成的。”
许文谦耐心解释道:“控识跟控心术扯不上一点关系。控心术需要施术一方的实力远超于另一方。而控识则利用幻术。不论实力相差多少。只能要营造出一个令对手惧怕的世界。或是扰乱的了对方的心智。就能趁机控制对方。”
“初学者将两者混淆不足为奇。而这个趁机。很重要。师妹现在的感知力还停留在入识阶段。即使五感全开。也不一定能掌握好我说的‘趁机’。
但学控识还是有好处的。个人理解嘛。十次中起码能蒙对个一两次。蒙不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反正又不会被反噬。再者一般人很少接触幻术。遇上笨一点的人甚至…”笑了笑。沒了后文。
这家伙又卖关子。急迫的道:“甚至什么。”
缓缓才道:“甚至都难以察觉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样无敌。”我诧异道。
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天下法术哪有不解不破的。我早说过幻术属于阴阳五行中的前者。阴阳相克。五行相克。而解幻术之法通常也是它的相克之术。”
身体突然上升一股不适感。断断续续。自己也沒太在意。“师兄接着说。”
“一般人往往以为清心术能解幻感。天演术能破幻阵。”许文谦笑了笑:“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只是师父教我们的方法有些特别。却十分受用。”
“师父说。幻觉藏于五识。幻感來源于心窍。触类旁通。所以它的相克法术应该是……”
“师兄等等。我不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以这种状态去听。”我脸色煞白。讪讪道。
“师妹。这是怎么了”
我费劲力气却只说了两个字:“抽灵。”蜷缩在地上。不自觉的颤抖起來。
闻言一怔。连忙蹲了下來。不敢置信的道:“不可能。这才过了十日”
是九日…
试探道:“师妹可还有灵力。”许文谦暗道:瞧他笨的。剩多少修为一探便知。当即扣住花瑶的手腕。
我痛苦的说不出话來。想摇头。思维却驱使着我点头。许文谦真身是人。修元不修灵。若以内修强行转换为灵力渡入我体内难免消耗巨大。平日里御兽他渡给我的灵力虽讪讪收下。却根本不是灵石的抽灵可以比的。
背后传來温润的感受。许文谦的掌心散发出丝丝清流。行入我的脉络。
“师兄快住手。内修不易。别再浪费在我身上了。”事实如此。我的修为多一点少一点已经不再重要了。而他若以灵力助我。少说又是几十年功力。
“别再说话了。”许文谦不着痕迹的施了个定身给我。掌心依旧输送着灵力。
“别…”
一股股精纯的力量越发让人无法抵挡。可惜汇入我身体内的灵力运行了不到一周天。就被远在另一端的灵石给吞噬了个干净…
……
而第二次抽灵。在三日后。
这几次抽灵一次比一次难以承受。甚至带着噬髓之痛。两年前。师叔已将我的全部修为封住。灵石找不到可以索取的灵力。便打起了冲破封修的注意。
寒夜漫漫。凄雨浇打着屋顶。叹声道:“真不知道我这条命要多少人來保。”
静谧的房间。我唯有对着月光。喃喃道:“再给我点时间。就一点。就够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执着。至少让我再见见七哥。如果可以。我还想学完控识。跟大家道声别。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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