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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极夜 (墨宛)


随之而来的是连空气也能冻住的死寂。路迦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仍然冷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像只有他们努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正正是她最不能够对视的眼神,塞拉菲娜别开了头,深呼吸几口气,努力把情绪压抑下去,“……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高声说话。是我不好。”
路迦摇头,“妳需要休息。”
“你有没有泰尔逊逃到哪里去的头绪?”塞拉菲娜转移话题,路迦愈不把她的失言放在心上她便愈不自在,她并不是能够坦然伤害救命恩人的那种人,更何况路迦不是个坏蛋。她想要离开,是因为他们的姓氏有所冲突,而不是路迦让她无法忍受。“我知道你身上没伤,他呢?”
“肋侧被我刺中了一刀。”路迦比划过位置,“伤得不算很深,但创口面广。治疗魔法不是他最擅长的范畴,要完全痊瘾得花两三天。”
这足够了。塞拉菲娜最担心的,无非是双子与泰尔逊勾结起来,三个太过熟悉他们两个人的敌人,对任何法师来说都是个麻烦。除非实力差距太大,一般法师都无法以一敌众,塞拉菲娜在外人眼里也是个普通的法师。
她正思忖间,路迦又开了口,“至于他知道妳是神佑者这件事,也不必担心他会宣扬出去,他不知道我们正在商讨分途而行。即使知道了,也……”
或许是顾忌到她有可能反应过激,路迦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完。然而这不影响她的理解:即使泰尔逊知道了,也不会主动揭穿此事,使路迦手握更多筹码──他必须证明自己与路迦本人的实力相差无几,才有可能得到一个机会。一旦凡比诺知道有神佑者曾经帮助过路迦,泰尔逊不可能再有机会上位。
没错,她那个时候的确是已经与路迦分开行走,但泰尔逊可是把桥堡上她的表现收诸眼底,一个人是否在意另一个人,是世上最容易回答的选择题。
“现在,妳先睡一觉。”路迦示意身边的床褥,“双子很快就会找上门,妳必须有足够的精力应付他们。泰尔逊的事我会解决好,至于妳此后是去是留,我们稍后再谈。”

  ☆、第69章 千镜之城(二十一)

思绪混乱得像个解不开的结。
这是塞拉菲娜.多拉蒂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内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窗前的布帘不知道被谁放下,房间沉浸于一片昏暗之中,她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这是什么时间,但从安静得过份的地下餐厅来看,要么是还没有人前来用膳,要么是所有人都已经吃完回房。
塞拉菲娜揉了揉眼睛,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路迦回来后的记忆犹如笼上一层雾气,神经极度紧绷之后又骤然放松,梦境与现实的界线再也难以划清──该死,她到底睡了多久?她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粗鲁至极的失言?
她甚至连那两个人是在什么时候走的也全无印象。唯一还残存于脑海里的,是有人曾前来察看她是否已经睡熟,那只微暖的手将她额前碎发拨到两旁,指背似乎还滑过了她的颧骨,温柔得像一个迫不得已的告别。塞拉菲娜肯定这样翔实而且详细的记忆不是幻觉,但她希望它是。
既然有些事情注定终结于千镜城,就不应该再任由它发展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正想要伸臂捞过放在床边的披风,房门却被人悄然推开。
塞拉菲娜条件反射一般重新躺回床上,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比起一个知道她已醒来的路迦,她更宁愿面对一个不需要她给出任何反应的。
外面的灯光于一刹那照亮半个房间,然而很快又被木门锁在外面。来人的脚步声轻得几不可闻,但她还是听见了披风拂过地板的动静。她紧紧闭上眼睛,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左手习惯性地放于枕下。那是她放置匕首的地方,一套七把刀具,除却给了极夜那一把之外,其余有三把遗失于极地里,一把跟着路迦一同掉进护城河,她手上所有的仅余两把,再遗失的话她就必须重铸一套。
在与他们分别之后,或许她可以到史柏达城一趟。
或许她甚至可以到凡比诺附近的城市游历。
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塞拉菲娜把呼吸放慢、加深。
直至她闻到来人身上的古龙水味,她才发觉事情的走向并不如她的推测。那并不是为她所熟悉的广藿香与琥珀,甚至不是永昼与路迦衣上都有的草木香气,而是她仅在法塔市嗅到一次的味道:佛手柑、薰衣草与烟丝混合而成,让人联想到丝缎与皮革的古龙。
塞拉菲娜翻身一滚,抽出了枕下的匕首,挥向来人胸膛──
他们却比她快了一步。
奥戈哲.多拉蒂扯着散于床上的长发,将她拖回床边,然后捞起枕头,往她脸上狠狠按下去!
双胞胎!
塞拉菲娜立即松开了匕首。在无法视物、呼吸受碍的情况之下,刀具只会增加她误伤自己的机率,何况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凭匕首解决两个法师。两相比较之下,倒不如早早放弃了这个选项,这样她还能空出一只手来做更多的事。
比方说,用无形的风刃扫向对方。
几乎是在她挥出右手的同时,身前便传来了少年的闷哼声,鲜血溅上了她的指尖,还带着人体内的温度,灼热得几乎像某种火焰。古龙水与血腥气混在一起,这一击纯粹是靠双子的她的认知不足,塞拉菲娜.多拉蒂从未以风系魔法示于人前,下一击必定没那么容易得手。
但那并不能阻止她为此微笑。塞拉菲娜不过刚扯了一下唇角,一直没有动手的格列多便扑上前来,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随着他动作而涌至的冰冷空气。与奥戈哲相比,格列多从来都不是喜爱被鲜血染污双手的人,他更惯于看着别人在他脚边挣扎。塞拉菲娜从未目睹过他杀人,却从索尔的描述之中得悉许多他的事迹。
这一次她便没有那么幸运。格列多所用的也是一把匕首,长宽与她当年用来伤了两人的一把相若,他们大概贴身携带多年,以提醒自己曾在她手上吃过什么亏。塞拉菲娜只来得及用手掌制住他的攻击,刀器穿透手心的剧痛传来,她自己的血一滴滴淌下,先是如冰冷彻,下一秒钟又有如火烫。
趁着格列多还没来得及追击,塞拉菲娜把另一只手张开来,往奥戈哲该在的位置推去,呼吸比养伤更加重要,她为此还刻意放慢了手掌的疗愈魔法,把匕首拿出来之前伤口都不应该康复。
奥戈哲以为她瞄准他的双眼而去,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双眸,却没想到她根本不是为此而来。塞拉菲娜把手掌覆上了他的头,微一施力,便把曾用到拿高身上的招数复制一遍。
“啊──!”
少年惨烈的叫声响彻房间。奥戈哲把自己的双掌覆到她手上,想要施力将它扯离自己,力道之大,马上就在她手背上抓出数道血痕。细小的疼痛比穿透伤来得更加快,塞拉菲娜如他所愿地抽回了手掌,一脚踹向想要上前补位的格列多,然后把枕头丢到他们拿不到的角落之中。
她的眼睛于黑暗中隐约发亮,如同兽目。格列多把仍然捂住头的奥戈哲护到身后,塞拉菲娜没有管他们两个,而是慢慢地翻身下床,走到门边。
机关转动的轻响传来。她试了试门锁,确定它已经锁上之后才返身望向双子,脚后跟处那道从门缝钻进来的灯光照出一线白痕。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之后,极夜仍然没有找上门,旅馆的人也没有前来探问,那明显是双胞胎的作为。她同时也知道了路迦和永昼并不在这里,要是这两个人之中其中一个留守在此的话,双子根本不可能踏进这间寝室。
若然他们连呼救的机会都吝啬的话,塞拉菲娜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对两人留手什──索尔要的只是一个活的格列多,没说过要一个完好无缺的。
“晚上好,”女孩平静地说。她与血亲相处时好像总处于这种状态里面,一枚等待谁前来引爆的炸弹,一枝已经扣在弦上的利箭。“好久不见了,奥戈哲,格列多。你们别来无恙?”
“妳对他做了什么?!”
格列多如此质问,同为金发的少年被他挡在身后,塞拉菲娜留意到了两者发型之间的差别。她笑了一笑,没有立即回答格列多的问题。
谁都看得出奥戈哲所受的不是外伤,他还没弱得被她抓了一把就如遭雷亟,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伤而失态至此──考虑到他同为黄金家族成员的身份,塞拉菲娜下的手是对拿高时的倍数计,在她为数不多的回忆之中,奥戈哲很少会这样狼狈,在他们三个对上的绝大部份时候,双子都是悠闲地把她玩弄于掌心中的那方。
其实他若不是靠得太近的话,应该可以更快甩开她的。
一只把手伸进蜜罐太深的熊。
塞拉菲娜把这个想法推到一旁,随手拔出了掌心里的匕首,淡绿色的光芒乍现,平息的时候手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刃片掉到地上的响声如铃清脆,空气里弥漫着血与香水的味道,这是一场只有三个多拉蒂参与的战斗,塞拉菲娜旁观过诺堤互斗的场景,现在想来,其实两族之间的内讧没有太大分别,同样都是牌面更佳的那一方落于下风,同样都肮脏得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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