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朋友易得,知己难觅。她与顾无言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折磨归折磨,他交朋友的行为她是不会阻止的。
“多谢。”
穆青休似是料到了她的回答,淡淡一笑,偏头看了顾无言一眼,与他走下台阶,站在楼溪月身边。
自己说过的话被人当场复述一遍,严易长脸色青白交加,周身窜起腾腾地杀气。
“难道我说错了?呵呵!楼溪月,你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当三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便与御向晚和凤栖厮混不清,现在是觉得他们玩够了,所以来勾引我的侄儿笑风了?”
“你的侄儿?”
楼溪月没有忽略他话中水性杨花与厮混不清八个字,这八个字她先记着,有些账,要一笔笔算!
“楚笑风与你严易长可有半点血缘关系?他不过是礼貌的称你一声严叔,你便真把自己当成楚笑风的叔叔了?严宗主,还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笑风对你的尊重,当做是你不要脸的资本的?”
殿内有人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句话说得好!严易长一直很不要脸,而且还有要将不要脸进行下去的势头。
“楼溪月!”严易长扫了一眼那些还在笑的掌门,咬牙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现在觉得我欺人太甚了?”楼溪月的身上聚满了冷嗜,冷凝道:“你在说我水性杨花,说我与他人厮混不清,说我派偷换掌门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欺我太甚呢?你明知顾无言容颜被毁,还当着众人的面毁掉他的面具,严易长,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她就没见过如此不知廉耻的人!真是想不透严易长这样的奇葩是怎么能存活到现在的!
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教过他什么是‘自知之明’吗?
要是忍不住了,没准她真会扬手给他一巴掌!
“楼溪月,你强词夺理!”
严易长说不过她,就只能靠转移话题来转移众人的视线。
“你身为正派掌门,却转投妖教护法,怎么不说你到底是何心思,莫不是要把整个苍羽派拱手相让?”严易长咬紧了牙根,为了打压楼溪月,不管话有多么难听,他都在这一刻说了出来。“还是说你与凤栖在暗地里做了什么勾当?你身边的男人那么多,我看你这个妖女根本就不知人尽可夫为——”
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见极为清脆的一声响!
“啊!”
有人发出一声低呼,呼声中满含惊讶与不可置信,赤阳殿内的人急忙站起,目光落在严易长脸上那道通红的巴掌印上。
她……她……她……打了严易长一巴掌?
若是论起辈分,严易长是她的长辈,即便言语不和,也不该出手相向,这样会被认为是对长辈的大不敬!
楼溪月只是个晚辈,她怎么能这么大胆?还这么嚣张?打了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天啊!这个女人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就没想过打完人的后果吗?
不禁有人开始为楼溪月的后果担忧起来,就以严易长的性子来说,不把楼溪月扒掉一层皮那是不可能的了!可惜了这么有骨气的女人,他们在这里坐了半天,早就有想打他的心思了,可他们只是想想而已,还不敢付诸实际,谁像这名少女,一出手就打出一声震天响啊……
不过片刻,严易长的脸颊就开始通红肿胀,可见楼溪月到底下了多狠的手……
他的眼中遍布红血丝,脸色通红似血,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打得。一手捂着胀痛的脸颊,严易长无比震怒的开口:“妖女,你竟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啪!”
楼溪月反手又是一巴掌,扳了扳两掌,她的眼中满是兴味与狠辣,“你可以继续说啊。”
这时的修炼者们已经完全处于石化的状态,他们几乎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活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没见到有哪个人这么大胆敢扇严易长,现在这少女怎么就这般无畏?而且一扇还扇了两巴掌!
顾无言忍着欲脱口而出的笑声,他是看不惯严易长,但却从没想过动手打他。
楼溪月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出手快准狠,让人对她钦佩又敬畏。
穆青休笑着摇了摇头,唇线微勾,到底还是年少轻狂啊……
“楼溪月,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妖女!我今日若不杀了你,我就不是严易长!”
口不择言的严易长被怒气冲昏了头,他的颜面在今日彻底丢失!就算以后想要挽救,也挽救不回来了。
“说完了?”
这一次,楼溪月静静地等着他说完,当他闭嘴的时候,她又甩手给了他一巴掌,这回使得严易长直接拔出兵器,朝她刺来。
楼溪月推开穆青休和顾无言,利用轻功向后飞去,脚尖点地,在他手里的剑刺来时,身形陡然一换,绕到他后方,抬脚就将他踢了一个趔趄。
顿时,赤阳殿内发出一声声爆笑,他们看严易长不顺眼很久了,现在有人收拾他,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你……”
严易长的眼睛猩红,转过头,眼底弥漫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狠毒。
他拿着剑在掌中一转,脚步一换,举剑再次刺去。
浓浓杀气扑面而来,处于愤怒中的严易长理智全无,楼溪月要想打赢他很容易,她的眼睛在眼眶里提溜一转,闻到某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偏偏就不太想那么容易得胜了。
锋利的长剑刺来之前,楼溪月忽然飞身而起,严易长直起而追,长剑直指她的后背,却见她张开双臂,扑进了一个男子的怀里。
那身姿卓然的紫衣男子抱着她向后瞬间飞出数米,随后在半空转了半圈,带着她飘身落地。
楼溪月蹭了蹭他的胸膛,抱着他的腰不放手,含笑的眸子明亮如星,
“风哥哥,有人要杀我。”
楚笑风无奈的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叹气道:“你怎么把严叔气成这样?”
他才刚到,就看见严易长举剑刺向她,真不知这个小姑娘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一个人变得像一只野兽。
楼溪月对他嘻嘻地笑,没有说话。
而身后的严易长见到来人竟是楚笑风,陡然将剑在身前一划,连忙收了剑势,却用剑尖指着楼溪月的后背,“妖女!休要缠着笑风!快放开他!”
楼溪月在楚笑风怀里翻了个白眼,她就不放,严易长还有本事分开他们不成?
“严叔。”
清越的嗓音令严易长恢复了几分理智,“严叔,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楚笑风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不正常,可却并不知,严易长的脸正是出自怀中人之手。
严易长难以启齿,愤恨地怒骂:“还不是你怀里这个人尽可夫的妖女!”
“啪——”
楼溪月忽然推开楚笑风,转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巴掌!
是不是严易长的脸皮太厚,他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啊?
瞧见严易长被打,楚笑风暗自垂眸,垂下的手指蜷了蜷,唇角紧绷。
幸好溪儿比他先出手,不然……他也很怕自己会有失风度的一巴掌扇过去。
“楼!溪!月!”
严易长的吼声震天,几乎能震碎人的耳膜!
还好这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否则被严易长一声震聋可谓是在所难免了。
捂住耳朵的双手松开,楼溪月挑挑眉,挑衅地笑道:“不是你说想见的我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的手作势一抬,就见严易长赶紧闪躲,并用双手捂住肿得老高的两边脸。
发现这是她在捉弄自己,严易长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震怒道:“笑风,我不管你与这妖女究竟是何关系,今日,这妖女我非杀不可!”
“严叔。”
楚笑风叹着气将她护到身后,“您那出言不逊的性子确实该改改了!我承认溪儿打你是她不对,但您要她一条性命来偿不免显得有些过分了。”
过分?
严易长脸色狰狞,比顾无言脸上的伤疤还要可怕!
楚笑风竟然说他过分?楼溪月连连扇他四个巴掌,身为晚辈都欺负到长辈头上了,这到底是谁过分?
严易长好面子在人界是出了名的!现在被一个晚辈欺辱至斯,他不杀了楼溪月怎能泄恨?
“笑风,你给我让开!”
严易长终究不敢得罪修罗界,可是即便楚笑风再维护楼溪月,他今日也不会让楼溪月活着走出剑盟宗的大门!
楚笑风怎么可能会让开?他上前一步,握住那把剑的剑尖,倏然朝自己胸口刺去,却被楼溪月推掌阻拦。
“你要干什么?”
眸底的笑意散去,楼溪月的脸色很冷,她也握住了剑的剑身,阻止楚笑风将剑递进一寸。
两人的鲜血汇聚一处,滴滴答答地从剑身上滴落,在楚笑风的衣襟上浸染开来。
楚笑风眸光染痛,眸色微暗,抿唇低语,“溪儿,你这是大不敬之罪,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楼溪月将剑身握得更紧,根本没把众人震骇的目光放在眼里。“难道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从三年前在剑盟宗的时候,严易长就极尽一切的羞辱我!直到今日,他当着人界各派掌门面前骂我水性杨花,与众多男人纠葛不清,人尽可夫,难道我就任由他骂着,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