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魃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问道:“几位只要一抹,另一个却不要,莫非神君知道哪一个是小心哪一个是绝煞?”
昆五神君道:“另外一抹,可以作为步辰殇的希望。”
冥昊道:“你们的意思是我们发现的那抹烟火是绝煞?”
曾泉神君道:“问题很复杂,我只能说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完整的,健康的,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小心,你们必须将烟火还给我们。”
一听这话,冥昊立刻激动起来,他伸手一把抓住曾泉问道:“你们,你们是不是收集到小心全部的魂魄?是不是?”
曾泉神君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不过,你们千万不能告诉步辰殇。这件事情对他要绝对保密。保守的时间不是一个短期便能完成的任务,它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鬼魃问道:“多长时间?”
桑野神君道:“三百年。”
冥昊问道:“步辰殇是小心的师父,也是最爱她的人。若是可以,你们可以将所有的属于小心的魂魄全部交给他,他一定会好好照顾,等到三百年之后,小心变回人形,不都皆大欢喜吗?”
曾泉神君摇摇头,道:“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愿意让辰殇痛苦,可事情有些复杂。你们从海棠西苑拿走的那抹烟火不仅是小心,也是绝煞。”
鬼魃问道:“什么意思?”
曾泉神君道:“小心和绝煞的残存魂魄在那抹烟火之中都有。我们要在他们幻化成人形之前将他们分离,否则变成的便是一个全新的人,而且还是残缺不全的。到那时,你们怎么办?难道杀死吗?忍心吗?毕竟里面有一部分小心的魂魄。”
冥昊和鬼魃总算弄明白个中原由,他们互相看看,冥昊问道:“如果给你们,你们能够保证三百年之后小心能够回到我们身边?”
曾泉神君道:“我们能够保证三百年之后小心会复活,而不能保证她能够回到你们身边。”
“为什么?”冥昊和鬼魃同时开口询问。
桑野神君道:“小心曾经说过,如若她的身体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她不会回到步辰殇身边,她要待在翁擎身边。”
冥昊明白小心的意思,他叹口气道:“难道她不明白,就算她残缺不全,步辰殇也是欢喜的。为何偏偏要离开他呢?她以为这样便是对步辰殇好吗?不是,没有小心的生活,步辰殇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曾泉神君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赶快让我们带走烟火,否则辰殇来了,事情只能是复杂。我们可不想跟他起什么倒霉的冲突?”
冥昊想了想,道:“好。我可以给你们,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昆吾道:“只要你们不告诉步辰殇,你们随时可以去看小心。但是,必须必须不能告诉步辰殇,这是唯一的条件。”
冥昊笑道:“天神便是天神,不说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曾泉神君走进结界,伸手一抓,将那抹烟火收进袍袖之中。四神君匆匆离开部落,飞回海棠西苑。
冥昊和鬼魃愣愣看着结界之中形单孤影绝煞的烟火,泛起愁来。
冥昊自言自语道:“完蛋了,等待步辰殇的吼叫吧。”
鬼魃道:“什么?吼叫?我看,他有可能跟你绝交。”
冥昊叹口气,道:“如果那样,也没有办法,相比之下,还是小心恢复比较重要。我们只有等到小心回来了。”
鬼魃道:“至少,这抹绝煞的烟火可以给他带来点希望。”
步辰殇休息了整整一夜才算醒来,他第一件事情便是来到初心的房间。随后,整个部落便听见步辰殇震天动地的吼叫和呐喊。
冥昊急急忙忙赶到,步辰殇眼睛红通通好似冒出火来,他发疯般紧紧抓住冥昊的肩膀,大吼道:“心儿呢?心儿呢?”
冥昊故意装出不知道的表情,问道:“什么?你出什么事情了?”
步辰殇道:“你自己看看,烟火呢?”
冥昊的眼睛向结界里面看去,故作震惊,喊道:“烟火呢?烟火呢?”
步辰殇吼道:“你居然问我?我不是让你看着吗,为什么会不见?为什么不见?”
冥昊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我和鬼魃一直看着,刚刚离开了一会。想着已经天亮,没什么大碍,我们便回房休息一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
步辰殇大吼一声,“你们看着,我去去就回。”
冥昊让鬼魃看着,自己急急跟出去。
“你去哪?”
步辰殇不回话,只顾着向前飞去。
“你去哪?”
步辰殇没有回答。
“你去哪?”
不知问了多少遍,步辰殇突然大吼一声,道:“去找翁擎。”
过不多久,二人已经来到海棠西苑,他们直接飞进去。步辰殇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寻找,可惜,没有找到,一个影子都没有。
步辰殇急得大吼着:“翁擎,翁擎,把心儿还给我,把心儿还给我。”
空荡荡的西苑,只能听见步辰殇自己吼叫的回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步辰殇在西苑找不到烟火,喊不出来翁擎,他又赶往神域。
羲合看着步辰殇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中难受,可他还是忍住,他不能告诉辰殇有关心儿的一丁点情况。
*
翁擎来找过他,当神君拿到那抹烟火之后便回到神域交给羲合。翁擎回到神域来见羲合。羲合笑道:“天呀,这可是你相隔多久回到神域?他们都是些什么表情?”
翁擎道:“看门那二位嘴已经合不拢啦,估计现在还张着呢?其他的倒没看见,估计不在吧?”
羲合道:“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一定会围着你不放的。你还是快点走吧。”
翁擎拿了烟火准备离开,羲合说道:“你不能在西苑住了,辰殇会去找你,还是躲躲吧。”
“知道。”
翁擎带着烟火离开。
羲合心中想着,辰殇这孩子恐怕又要发疯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会怎么样,他还能等着几百年吗?希望他能够挺住。
*
看着辰殇,羲合劝慰道:“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吧,你也别太执着。”
“不是,你一定知道烟火在哪。你告诉我,告诉我,翁擎在什么地方?我要我的心儿,我要我的心儿。”
羲合道:“辰殇,我真不知道。”
步辰殇在太阳神殿呆呆坐着好半天,无功而返。他整个人变成痴痴呆呆,冥昊远远跟在他后面不敢出声。
走了好长时间,白天变成黑夜,黑夜变成白天,白天变成黑夜,黑夜变成白天……
冥昊忍不住在后面叫道:“步辰殇,步辰殇,累了吧,歇歇吧,歇歇吧。”
步辰殇突然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转过身,他一张痛苦的脸显得憔悴不堪。
吼叫道:“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真要让我失去心儿吗?为什么?你们抢走心儿做什么?”
那吼叫声掺杂着多少痛苦?多少疼痛?多少悲苦?多少血泪?
冥昊不忍心听着,不忍心看着,不忍心他的悲伤,不忍心他的孤寂,不忍心……
冥昊想要告诉他小心的存在,告诉他小心的魂魄几乎已经完全,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他不能说,不能说,再怎么样也要等到小心变回人形再说。
冥昊在后面陪着,慢慢跟着,无论他走到哪里,他便远远跟着。
————
……
密林虚空
亓古看着翁擎抱着一只小狐狸站在他的面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半天。
翁擎在椅子上坐下,手始终抱着小狐狸没有松手。
“还是你比较舒服,弄了个这么好的地方,谁也打扰不了。”
亓古道:“你不正坐在这吗?”
翁擎道:“需要找一个地方躲躲,找来找去,还是觉得你这个地方比较隐蔽。”
“干嘛?惹到谁了?你堂堂战神怕谁,怕过谁?”
翁擎看着怀中小狐狸,道:“步辰殇。”
亓古道:“步辰殇怎么了?”
翁擎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亓古道:“姞初心死了。”
“什么?小心死了?”
亓古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怎么死的?”
翁擎点点头,“死了,已经死去有十年。”
“什么?小心他已经死去十年?怎么会这样?小心——她——她还是死了?”
翁擎道:“是,十年,已经十年。”
亓古问道:“她的煞气没能控制住还是——”
翁擎道:“她为解决绝煞,释放身体中所有的煞气,然后点上火,和他同归于尽。”
亓古道:“这个丫头,还是那么傻。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让步辰殇过得好。她太爱步辰殇,太爱步辰殇,爱到不要自己,爱到没有自己。”
两人沉默了一会,亓古问道:“你,你为何害怕步辰殇?”
翁擎指着怀中的小狐狸,道:“还不是因为她?”
“怎么讲?”
翁擎道:“小心跟绝煞同归于尽的时候我赶去了,在火球爆炸的一瞬间我以最快的速度收走几乎她全部的魂魄,只剩下一抹烟火遗留。恰好这抹烟火被寒幽王拿走,他又送给了我。步辰殇苦苦寻找小心魂魄十年,一直没有找到。最后,他找到我的海棠西苑,并且看见结界之中的那抹烟火,他取走那抹烟火,我让十阳神君帮忙又将那抹烟火给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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