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分后,神君夫人带着众女仙到后堂休息,神君则在前厅应酬各位男仙。先生本想和我一起,无奈神君拦下他说要与他喝个痛快。
这孩子长得甚是讨喜,两只小粉拳不停地挥啊挥。
我问神君夫人道“可否将孩子让我抱抱?”夫人欣然地同意了。
许是孩子待见我,刚到我身上,就在我身上撒了一泡童子尿作为大礼,这着实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
夫人连连道歉,正要吩咐婢女带我到内室更衣,忽见一人进来向我道:“仙子,外面有人等你。”
我恐是先生唤我,当下也顾不上收拾就急急忙忙去见他,不想约我的竟是金阙圣君。自上次我从金阙宫离去,已过一月之久,中间倒是不曾与他有过联系。
他见我一身狼狈,问道:“刚才在前厅瞧见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功夫就落得这副样子?”
我低下头小声道:“神君孩子实在可爱的紧,我忍不住抱了抱他……”
我想他大约猜到了始末,所以才不由笑出声了。
见我脸已羞得通红,不再逗我,反把身上的黑色金丝外袍替我披上,帮我挡去些尴尬。他不说话,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相随着在湖边漫步。时间过了有一会儿了,我恐先生寻不到我而着了急,只说先行离去。
见先生时,他已喝得微醺,谢过方壶神君夫妇的盛情款待后,我唤来凤凰,载我们回丹霞宫。我只听他迷迷糊糊中,一直唤着:“云华,云华……”我寻思着先生、金阙圣君与云华圣后三人之间定有一段很长的故事,结局也能猜个大概,不外乎是金阙圣君和云华结成夫妇,留先生一人长夜漫漫苦苦相思。
第二日,先生酒意散尽,问道:“昨日我多饮了几杯,可说了什么糊涂话?”
我回道:“别的倒没说什么,只一个劲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先生可还想得起喊得是谁?”
先生打断我,道:“休要再胡言乱语。”
我凭空有些怒气,道:“怎么还说不得了?你心心念念的云华早已是旁人的妻子,你还能怎样?”
听到我的话,他忍不住大声怒斥我,“住嘴!”
窗外的小雨绵绵,我原不知天界也是下雨的。大前日我与先生争吵后红着脸跑到青阳这里,随即霸占了他的床,逼得他只能睡在硬榻之上。我知道青阳他心里憋着苦,可他不敢说。
前日青阳练功回来,悲催地说道:“恐是师父对我收留你一事颇多不满,今儿借着指导我御剑之术的名堂,将我身上的衣服割破许多个口子。”我不理会。
昨日他满身疲累地回来,道:“今儿师父说我驭风飞行忒慢,叫我与小凤凰一起比比,我飞了一天也比不过他。”我私心里觉得先生做人真不地道。
今日青阳刚踏进房门,就一头栽了过去。问了旁人,才知先生刚炼了一批丹药,不知药效如何,就把他叫去试药。杂七杂八的丹药搅在胃里,险些没折了青阳半条命。事件因我而起,我觉得着实对不住他。恐呆在这里,先生再要了青阳另外半条命,只得搬回云华阁。先生对我主动搬回去的举动甚是满意,当晚又派人给青阳送了几颗丹药,说是清肠丹,可以迅速分解那些药的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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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恶神横行
可隔方壶神君小儿子的满月宴不过短短半月,东海就出现一位恶神,黑暗、污秽、嫉妒、疾病、困苦等等,都可以被他炼化,然后增长他的恶力量。不管是人还是仙,身上都有三五缺点,极易被他利用了去。蓬莱、瀛洲、方壶三位神君虽法力过人,但与他交手时,频频落于下风,连稍露出的怯懦和愤怒情绪都被他利用,进而增长了他的功力。
素传无极至尊无欲无念,这才修成天地唯一的至尊,恶神定是奈何不得的。东海三神君不得已,只好来请先生,望先生能出手相助。方壶神君是先生的挚交好友,此次既是他的请求,先生岂有推脱的道理,当下就应了下来。
自从那次趁先生闭关之际,我被金阙神君请去金阙宫并住了许久后,先生出行什么的大都不理会我的意思就强将我带在身边。我私心里觉得,这些恐怕都是因着他十分在意我的缘故。这次,倒有些许例外。
远行前,他将我叫到身边,对我说道:“妖妖,此次东海之行,我想着你就不要去了。”
我问道:“往日先生去哪可都是愿意带着我的,这次为何?”
他道:“这次不同于往日的饮酒赴宴,委实凶险万分,我怕到时候无暇顾忌与你。你又无任何自保的能力,恐你受了伤害。”
我失落地说道:“先生说得极是,若是嫌我拖累了你,我便不去了吧。”
结果,先生还是万般无奈地带着我一同上路了。
我心里想着,不久前东海之行,见东海还是一片祥和。不过数日的功夫,竟遭恶神万般迫害。行至东海,远远地就瞧见方壶神君已经站在海边等候。
见凤凰降下,忙迎上来,道:“无极,你可是不曾看到我传与你的私信?”先生道:“自然瞧见了。”
方壶神君当下变了脸色,一脸怒气,道:“我信中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你来,你为何不听?”
听及此,我委实有些糊涂,心道难不成这次东海助阵不是方壶神君的意思?
他又道:“这次请你相助,本就不是我的意思,只因蓬莱、瀛洲两位神君觉你神通广大,又知我与你私交好,才提出来的。我寻思着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就派人给你送信走个过场。我命自己坐骑小白龙交予你的私信才是我的真意。”
先生笑道:“你一向行事磊落,为了我,倒学会明一套暗一套了。我心下明白你的好意,不过我来了也不打紧。”
方壶神君怒意未减,道:“旁人都说你无欲无求,我瞧着哪里是真的,不过是你想要的,却欲不得求不得罢了。且因着多年前那件事,当下你只有五万年左右的功力,若是真与恶神交手,全身而退尚不能保证,如何还想着降服他?”
先生道:“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个可以思考法子的脑子。我既知你有难,怎有不来的道理?”
方壶神君许是受了感动,怒意散了不少。遂与他一同到了他凤麟洲的府宅。
今日出外交战,虽说方壶神君不许先生与恶神斗法故不愿带他,但先生只说跟着他观战好找出恶神的命门,他也就由着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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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恶神横行
先生叮嘱我道:“妖妖,这几日方壶山恶神横行,你乖乖呆在神君的府邸,切记不要乱跑。”我满口答应。许是他知我好动的脾性,专门请神君夫人看着我。
夫人既是方壶神君的妻子,又是蓬莱神君的女儿,眼下她的夫君父亲都去与恶神交战,她怎能不担心。虽说她一边摇着孩子的摇篮,一边时不时的与我搭话几句,眼中的焦急之色未曾褪去过。
我恐她终日照看孩子劳累,又加上忧虑,身体吃不消,安慰她道:“夫人担心神君,也要保重身体才是,切不可过于忧心。”
夫人回道:“仙子说的是。但那恶神着实难缠,夫君他们此前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我好怕他有个闪失,可叫我怎么独活。”说着,眼中的泪水就肆虐起来。过了一会儿,似想到什么,情绪才微微收敛些。
她知我也忧心先生的安危,劝我道:“仙子委实不必太担心你家先生,谁不知无极至尊十几万年的修为,法力着实高强,就算不能制服恶神,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听夫人如是说,我好生疑惑,方壶神君说先生只有五万年灵力,旁人却都认为先生乃是十几万年修为的无上至尊,那先生究竟因着何事居然折损了数万年的修行?
众人与恶神大战三天三夜,未淘着半分好。三位神君中,蓬莱、瀛洲二位身上都负了伤,只有方壶神君勉强算好。因着先生只观战来着,也没被殃及。大家俱都精疲力竭,商量待养足了精神,再与恶神拼死一战。
深夜,四周异常安静。只听神君夫人一声大叫,大家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前去察看。
见夫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方壶神君忙问她道:“发生了何事?”
夫人哭着回道:“我素来睡眠浅,适才我抱着孩子入睡,听见窗外有一丝动静,忙睁开眼,眼前只见一阵黑烟。待黑烟散去,怀中的孩子已然不见。”
方壶神君怒道:“定是那恶神作祟。好大的胆子,竟敢侵入我家,掳我孩儿!”
蓬莱神君也火冒三丈,道:“若是他敢伤我孙儿半分,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瀛洲神君与其他二位神君没有亲戚关系,所以情绪还算稳定。他道:“孩子在他手上,我们万不能轻举妄动。眼下就算倾我们东海之力,怕是也奈何不了恶神,我提议请西海、南海、北海的诸位神君、龙君来,祝我们一臂之力。”
方壶神君急道:“东海与其他三海素无往来,这次请他们着实要费力些。就算他们肯来,待一番细细思虑过后,我儿恐怕已遭恶神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