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殊 (鸡丁爱马甲)
- 类型:玄幻仙侠
- 作者:鸡丁爱马甲
- 入库:04.09
小妖魔可怜巴巴的呜咽了一声,真的蹲旁边去了。寂瞳想想又可怜牠,想叫牠回来,转头一看,牠已经在愉快的啃那只死鸡了。啃得四爪翻腾口水横流。牠吃起来是真不挑!
“让牠离我远点。”寂瞳终于受不了,“这太影响胃口了!”
曼殊装没听见。
“你,”寂瞳直接对她下令,“你把牠带走。”
“凭什么?”曼殊不乐意,“本来就是你要带的。”
草丛传来细微的动静。寂瞳对张某道:“你说那只猫能不能用。”
“哟……是只好猫,可以吃。”张某忍着笑,连连点头。
寂瞳向铭瑭下令:“那你去。”
铭瑭不乐意。他不乐意时,身上会散发出自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冲淡之气,像一般人根本都不敢跟他开口。偏偏这世上如果有三个无视此气的、说好听点是有坚持、说直白点是厚脸皮的家伙,正巧都聚在这里了。
“我要煮饭嘛,总不能我去。”张某首先表态。
“去一下又不会死,去啦!”寂瞳窝在大锅旁边动也不动,继续指使他。
“……我也不能去吧?”曼殊陪笑,“我是病号哎。你大局为重……”
“说得好像你不是病号的话灵力就够用似的。”寂瞳在旁边嘲笑曼殊。
“喂!”曼殊摔脸子。她这不是在帮忙劝铭瑭吗?到底谁跟谁是站一边的?!这心光空长了一张漂亮脸,性格比苏穋还恶劣!
铭瑭叹了口气,站起来,步向那边的草丛。他都懒得演戏了,直接往楞匪那边走。
就一个楞匪,是被同伴们派来看动静了,被撞个正着,逃都来不及逃,恼羞成怒了都:“你——站住!你是干什么的?”虚张声势,来个恶人先喝道。
“我们,”铭瑭眨眨眼睛,“采药的。”
“采药?”楞匪道,“怕是跟妖魔勾结吧!”他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但啃鸡骨头啃得正来劲的小妖魔愣住了,叼着骨头把头一抬,跟草丛里那仁兄一对眼——
“哎妈也!屎克螂啊!”那倒霉的仁兄被吓得一声惨叫,惊起若干飞鸟。
他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一只巨型的屎克螂。
克螂……
螂……
小妖魔愤愤不平的想:那是什么玩艺儿,怎么配跟我比呢?你有见过进化到能叼骨头的屎克螂吗?
而埋伏在草丛里的楞匪们都傻眼的望着那群惊起的飞鸟。
他们的任务!他们的秘密!他们的伏击!他们宁肯山火烧身都不会动一动的誓言!现在就被一群飞鸟破坏了……
坏了……
了……
那惨叫的楞匪叫完之后,也反应过来了。他不失为一个勇于担当的好男儿,把手的翻,准备自杀谢罪。自杀词是:“我百死难辞其咎,兄弟们永别了!”在临死前的澎湃心情中,他不知不觉把这句话也叫出来了。
又惊起第二群鸟。
他的兄弟们看着又一群鸟飞起,都已经没语言了。
曼殊心头涌起一个想法:如果灵修者都这智商,那她说不定还是投靠妖魔那边,胜算比较大啊……
那她难道还应该感谢张财主不成?
这混帐家伙,自说自话把元婴种到她身体里,害得她只好用妖修法升级来克制牠。但说也怪,她明明升了这么多级,按时间算足够克制了,不久前还是忽然头晕,而且发作了好几次。难道其中又有什么问题?她只盼着在不薄山能找到线索回答,否则,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冤死了……那只能证明她也不是主角!
第六十六章 有利大局
不薄山上的士兵看见一群鸟儿飞起,又看见一群鸟儿飞起。
隔这么远,他们听不见山下的动静,不过目力还可以。一个人招呼了另一个人。几个人站在一起探头看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们看见一只黑豹子从草丛里蹿出来,一路惊飞鸟雀们。
至于黑豹子在追什么,士兵们可没看到。也许是一只兔子在密草间惊惶逃窜吧!他们的目力再好,那也是看不出来的。这很正常。
他们互相打几个哈哈,继续正常的巡逻工作了。
湿地草丛恢复了一片死寂。
那些楞匪,还有曼殊他们,一个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面前一件黑衣服。
确切的说,按长度来看,应该是件黑袍子。
这件黑袍子长袖、宽襟,跟王浸那种拘谨严肃的法袍完全是两种风格。法袍的褶子就像是剃刀割出来的,而这件黑袍就好像是夜色晕开在水中,轻轻一阵风就好像能把它吹开。
但它没有动。
风吹得草原哗啦啦响,它却没有动。
它平平展展在那里,就好像在一个安静而晴朗的好天气,被巧手主妇挂得好好的刚洗完的衣服。
但是这里没有主妇。
连衣架子都没有。
它唤出一只黑豹,打消了不薄山上士兵们的疑心,然后也没做什么,就对着草丛里的人们安安静静的呆了一会儿,人们也哑口无言对住它。它终于轻盈转身。
那意思好像是说:跟我来。
小妖魔叼着鸡骨头,不假思索就跟上去了,还冲曼殊点点头,那意思是催促:干嘛呢?快来啊!
牠是把曼殊当新妈妈了,预以特别关照。要是其他的愚蠢人类,牠才懒得招呼呢!
这么在乎曼殊,牠还是要跟黑袍子走。
因为那黑袍子是辛魅牠们的首脑。有黑袍在的地方,就是牠的故乡。
曼殊迟疑了一下,牠急得索性奔回来,驮起曼殊就走。擦,这小东西的力气还真大!
“果然是屎克螂吧!”刚才惊动了飞鸟的楞匪腹诽。屎克螂可以扛起自身重量1141倍的东西呢!
后来这只小妖魔就被叫成“阿屎”,以便于其他小妖相区别开来。但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在曼殊的坚决抗议之下,后来牠的名字就改成了“阿螂”。
至于那个尖叫惊起飞鸟的楞匪,就顺理成章变成了“阿克”。谁叫他原来名字正好发音跟“克”也相近呢!他也提出了坚决抗议,但是无效。从此“阿克”跟“阿螂”就成了一对,并且在天哭的意畛中一起变老。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如今阿螂扛起了曼殊,悉里唰啦卖力的挪着小爪子,朝黑袍追了去。寂瞳跟铭瑭调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哇正主儿出来了,快追上去啊!
这是正经事。铭瑭没理由拒绝,就举步追去。追出两步,发现寂瞳怎么没来?
寂瞳愉快的蹲在锅子旁边,继续等食。追妖魔什么的正经事嘛,他的眼神说得很明确:你们能办到的对吧!
铭瑭确实能办到。他只是看了寂瞳一眼,就追曼殊去了。
张某则试图说服寂瞳表现得正常一点:“吃的,我还能继续做嘛。大局为重,寂瞳还是……”
寂瞳忽道:“不但能办到,还可以给我捅**烦呢!”
铭瑭停住脚步。曼殊拼命叫阿螂慢下来,回头皱眉问:“什么?”
寂瞳手掩着嘴,抬头,对着铭瑭:“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对吗?”
铭瑭沉默了大约有一秒钟,拉开了唇角。
曼殊从没见过他这样笑,好像春风都融化在波澜里,眼睛闭上了,风波都走到终点,只有这里的片刻,才是永远。
他道:“不但如此,还能杀了你哪。”
寂瞳的眼睛亮了,好像满天的星星都落进了湖里,把湖水点燃起来,那么样的灿然。他对铭瑭道:“这样的话,很期待呢!”
曼殊挠挠头,忽然觉得是不是应该让铭瑭留下来跟寂瞳呆在一起?这两个……好像有什么化学反应?
寂瞳却已转过身,对张某道:“继续做啊。”口气是温和的埋怨,“我们在这里,才有利大局。不知道吗?”
呵,跟黑袍一去,下场不知如何。他们留在这里,至少还有个牵制。
张某懂了,低头继续料理那口大锅,把一个微妙的笑容藏在大胡子里。
阿螂犹犹豫豫的看着曼殊、又看看渐飘渐远的黑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妈妈在这边、故乡在那边。怎么办呢?啊呀算了!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是故乡。牠想牠还是留下来算了。
曼殊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对铭瑭道:“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去冒险只需要一个人,而牵制大局的人手却不嫌多。
黑袍那里真的有危险的话,铭瑭跟去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她一个人去就好。
铭瑭问:“不觉得这样的话,换我比较好吗?”
曼殊摇头:“不觉得。”
冒险的话,当然是她比较适合。铭瑭这种迂腐的家伙怎么适合去探险呢?
铭瑭再次扬起嘴角,笑了。这次是师长对弟子赞赏的笑。他欠身:“那么如你所命,曼姑娘。”
阿螂愉快极了:驮上妈妈回故乡,这才是最好的嘛!牠撒开爪子欢快的去了,看也不要看其他人类一眼。
楞匪要怒了:真当他们不存在是吧!他们——他们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当然要查个究竟的好不好!难道他们还能回去草丛里继续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埋伏着吗?他们是死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