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九屏息,下一刻,身子下意识的快速躲闪,堪堪躲过那阵厉风。
尤九只听身后骤的传来一声‘砰’的巨响,面容微侧,便看到了那被厉风打碎的巨大的落地青花瓷花瓶。而刚刚被她踢开的门此刻也随着这股厉风而被大力的阖上。
看着那碎裂成渣的花瓶,尤九心下一阵唏嘘,幸好躲过了,不过心下却也怒了。大步走到那屏风后,看着蜷缩在床榻之上,紧闭双眸的巫年,尤九咬牙道:“若是我刚刚没有躲过,你是否要将我杀了?”
巫年睫毛轻颤,可是却并未开口说话,只是薄唇抿的越发紧了。
尤九见此,最终,心里的那股怒火还是缓缓熄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蹲到巫年的床榻旁,“巫年,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嗯?”
可是,巫年却依旧紧闭着眸子,眉头紧紧蹙着,眉间的那颗红痣也在此时微微凸起。
尤九抬手,缓慢且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到巫年的脸颊和耳朵之处,感觉到巫年身子猛然一抖,尤九的动作越发轻柔。小心翼翼的将巫年那早已凌乱不堪的发丝理到耳后,这才轻声道:“你知道吧,你的父亲在门外守了一宿。”说到这里,尤九微微沉声,片刻,才再次开口,“即便是我也看的出来,你的父亲自是爱极了你的母亲,可是,他却可以舍弃你母亲的尸首而救你,便足以知道,他有多爱你……或者说,他们两个,都多爱你。”
尤九自是可以感觉得到,那巫沐初有多爱巫年的母亲,从他将她的尸首完好无损的保护数百年,便足以看出。
可是,如今的巫年仿若不懂。
许久,久到尤九甚至以为巫年不会开口说话了,巫年这才哑声开口,“……我知道。”声音沙哑透了,仿若那生了锈般的铁链。
尤九放在巫年发丝上的手骤的一顿,不过片刻,这才又继续用这种方式安抚。“知道就好。”
屋内一阵无言,许久,尤九只听巫年带着哽咽闷声道:“尤九……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千年之前,尤九亦是经历过双亲惨死,那股强大的让她压抑不住的感觉,如今想来,也是那般的刻骨铭心。
“你忘了,你还有你的父亲,你还有傲司。”说罢,尤九嘴角微微勾起,方才道:“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这四个字落到巫年的耳中,此刻却成了催泪剂,心口的酸涩再次涌来,泪水再一次湿润了眼底。
许是由于他并未睁开眸子的缘故,泪水也只是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滑入鬓间,不过瞬间便被那被褥吸去,消失在那被褥和脸颊之间,将整个脸颊和被褥都染的一片湿润。
巫年将哽咽声全部压下,许久,才喃喃开口道:“是……我还有你……”
☆、108她又活了
而自这日以后,尤九便日日陪着巫年呆在房内,没有踏出去半步,即便有丫鬟送吃食过来,也只是放在门口,尤九去端过来罢了。
门外巫沐初和傲司早已在尤九的劝说下离去刀。
这几日巫年的话极其之少,甚至整日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睡眠状态,而巫年只要睡觉,都必须要躺到尤九的腿上,那尤九的双腿当做枕头,整个鼻息周身皆是尤九身上的气味,这才足以安心入睡。
尤九亦是日日呆在他的身侧,像看着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守着他,生怕他醒来看不见她,就会吵闹起来。
而这一现象,足足维持了月余,巫年才缓缓恢复了以往的性子,可是相比以前,身上又增添了一丝沉淀。
这日,巫年起的及早,天不过刚刚亮起,巫年便起身走到那窗子前,将窗户打开,让外面的微风吹进来。
如今已是十月初了,天气也开始泛着凉意,就连着终日炎热的沙漠都因为季节的变化,晨起亦是带上一丝凉意。
巫年静静的看着窗外,这段时间他没有吃过太多食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如今穿着那深蓝色的锦袍,站在那窗前,竟显得那锦袍是如此的宽大,亦衬得他越发瘦弱。
等到尤九醒来,看到的便是此刻的巫年,那背影傲然站立,长至腰间的乌发也只是用一根发带懒懒束起。
尤九缓缓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眸子,这才哑声道:“今日怎得起的这般早?恍”
听见尤九的声音,巫年这才缓缓转身,看着尤九那笑脸,扬起笑脸,淡淡道:“今日外面的天气极好。”
闻言,尤九随即看了一眼那被巫年敞开的窗子,如今只能算是温和的阳光从窗外洒进,落到巫年的身上,竟在巫年的身上形成了一个金色光圈。
而尤九却丝毫都看不见,就连那阳光是刺目还是温和,是阴冷还是暗沉,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一片灰白。不过,听见巫年如此说,尤九终还是扯起一抹笑意,道:“是,很好。”说罢,继续往日里的那句询问,“你今日可要出去走走吗?”
平日里,她问过他无数次,可否要出去走走,只要她问出这句话,即便巫年原本还是清醒的,在这句话吐出时,巫年便已懒懒的躺到了她的腿上,似撒娇,似不满,摇了摇头,示意他不想出去。
可是今日,当尤九再次问出这句话时,只见巫年只是定定的望着她,眉眼清浅,毫无波澜,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片刻,双眸骤的弯起,染上一丝笑意,只道:“好啊。”
闻言,尤九骤的愣了,看着那巫年的笑容,许久,才好似反应过来似得,不敢置信的反问:“果真?”
巫年脸上的笑容更甚,只是微微颔首,嘴角也随之弯起。
尤九再次得到了回答,快速套上衣衫,理好自己那及膝的长发,道:“我们出去吧,近一个月以来,你从未踏出这殿门半步,只怕他们自是担心坏了吧。”
尤九一边说着,一边将巫年朝门外拉去。
殿内被尤九从里面拉开,阳光瞬间没了阻碍,直直的照进宫殿,将沉闷了月余的宫殿也染上一丝暖意。
傲司本就日日在殿前守候着,此刻却是趴在那院子里的石桌之上,身子大开,仰躺在那桌子上,血红色小眼珠却是紧紧闭起,睡得好不舒服。
尤九拉着巫年走到那傲司的身前,看着傲司那熟睡的小脑袋,下一刻,却是抬手拽上了傲司的尾巴,将傲司倒立捏起,使劲晃了晃它的身子。
傲司突然被倒置,自是极不舒服,从睡梦中醒来,睁开血红色小眼珠,迷茫却带着怒气的望着尤九。
许是傲司和尤九离得太近,傲司甚至没有看见那跟在尤九身后的巫年,看着尤九,只怒气道:“不许晃!不许晃!”
尤九这才将那傲司重新放到桌子上,看着傲司因为难受而趴在桌子上的小身子,不由嗤笑。“若是你不想见巫年,那你也可以重新睡。”
此话一出,傲司那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的身子瞬间直起,血红色的小眼珠也在瞬间便看到了那一直站在尤九身后,眼眸含笑的巫年。
“……主人!”傲司大叫,那尖细的难听的嗓音此刻竟带着一丝哽咽,让尤九都有些忍俊不禁。
巫年看着扑到自己身上的傲司,看着尤九的眸子满是无奈,却终是抬手摸了摸傲司那在他胸前蹭着小脑袋的傲司,无奈开口:“好了,若是让山傀看见你这副样子,即便你变成了人形,自也不会爱上你。”
傲司的哭泣声顿时戛然而止,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巫年,“为什么?”
巫年挑眉,“因为……她觉得你会更喜欢我。”
在院中稍坐了会儿,巫年便问傲司道:“山傀的伤势可好了?”
“她已好了大半了,接下来只需静养即可。”
“嗯。”巫年闷声道,眼眸低垂,许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才抬眸看着尤九道:“我们回边疆吧,我不喜欢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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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九本就坐在那石凳上,手指间不知从哪里捡来一片绿叶,一直把玩着。听见巫年说此话,手指间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是淡淡道:“好。”
对于她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
等到他们收拾好包袱,已是两个时辰后了,山傀、尔傀亦是和傲司早已在门口等候着。
殿内,尤九扫视一周,着实没有什么忘记的东西了,这才看着那巫年道:“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巫年负手站立在窗边,听见尤九的话,这才淡淡道:“嗯……”
可是,当他们走出殿门时,门口站着的却是巫沐初。
巫沐初依旧是那身白色衣衫,和巫年站在一起,看起来甚至宛若兄弟。
巫沐初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巫年,尤九自是知道他们有话要说,随即接过身后丫鬟手上的包袱,冲着巫年道一句:“我先去那边等你。”
说罢,便抬脚朝山傀、尔傀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娘亲的尸首,是否是你带走了?”巫沐初蹙眉,开门见山的询问着巫年,语气不满。今夜他前去地狱,可是却连安莲的尸首都未看见,那个屋子里,此刻竟唯有一颗夜明珠悬挂在那里罢了。
巫年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片刻,才轻声道:“是。”
“你带去了哪里?”巫沐初急切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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