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暗自猜度,谁也不敢出声,还是落花开口打破了僵局。她默念了一句墨玉,然后开口对秦子净说:“师父,若是墨玉问起,你就说我在仙门修仙,并且已经许了仙门的弟子,让他不要记挂!”
闻她此言,众仙家才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秦子净的师父,凝重的面色这才松和开来。
覆疏恼了,他们师徒二人在结果里谈了这么半天,却还是不救?
“秦子净!你既然当众承认占了徒儿的清白,如何又能见死不救?花儿如今已经失了魔力,她只是一个有些法术的凡人!你占了她的清白,又夺了她的魔力,却要看着她被这些侩子手处死?你枉为人师,枉为上仙!上仙是要慈悲天下,心怀众生!你配吗?
再言,不管你爱不爱她,她到底曾是你的徒弟,你们二人又有过肌肤之亲,呵呵!我看过你们俩的那夜,你难道没有情动?同是男子,你我都很明白,可是你情动却不敢承认!遇事只会逃避,拒担责任,你还配当什么男人?难怪钟离沫宁愿娶这个蛮不讲理又嚣张跋扈的涟漪,也不愿随你归隐!只因为你没有血性,不似一个男儿!”覆疏这话说的极重,也极危险,秦子净想要他的性命是易如反掌。
秦子净本来还面色如常,听他说到那夜的时候,脸色忽然泛红,又渐渐变青,他虽强自镇定,但是旁人还是能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但是他没有出手,他用一如往常的淡漠口吻说道:“花儿,我答应你,你死后将你带回阑珊谷。我会永远在那里陪你,终生不出阑珊谷。”
闻言,玉虚子才松了一口气,他忙接口道:“如此便请出劈天斧吧。”
玉虚子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闪光袭来,听得有人大喊一声“小心”,落花的背上已经中了一斧,斧上的内力将她震倒,众人都听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响,瞬间血肉四溅,鲜血崩离。
☆、公子太多情
谁都没料到这斧子来的这么快,人群里一片寂静,随即又是一阵惊呼。
落花伏在地上,斧刃划破她肩胛骨处的衣衫,骨头刺了出来,白森森的断口处鲜血不住的往外涌,瞬间整个后背就被浸透了,血红一片,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花儿!”覆疏见状,奔过来扶她。
“韩易!继续砍,她如今只有半条命,再有一斧子,她必然内力散尽,魂飞魄散!”恶狠狠的说出这话的是涟漪,她一边紧扣着儿子的手腕,一边对执斧的那个叫韩易的人道。
眼看着那人执斧就要劈下,如果这一斧子砍正,落花必死无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那斧刃的白光劈出之前,临渊挣脱了涟漪的束缚,奋不顾身的跃过去,挡在落花身前,用他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了这一斧。
“渊儿!”涟漪一直紧扣着儿子的手腕,本来以为这一斧下去,那贱人必死无疑,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儿子会用内力挣开她的束缚,竟然生生替那贱人挡了一斧!他以为自己有几条命?
涟漪又叫一声“渊儿”,哭着扑向临渊,钟离沫也紧随其后。
众人都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
落花本来正准备推开前来扶她的覆疏,根本没有注意有人从后方扑来救她,直到那人拦在她身前,她才看清是临渊,但是为时已晚,那道白光直击他的心口,临渊脸带微笑叫了一声“花儿”,便倒在了她的身旁,鲜血从他的心口渗了出来,他素色白袍的前襟瞬间均染上艳丽醒目的猩红色,犹如泼溅了浓墨一般。
落花忙把他抱在怀里,但见他双目紧闭,连口鼻里都流出血来。刚才砍向自己的那一斧砍得偏了,肩胛骨和下面的几根肋骨碎裂,虽是重伤,却不至死。但是这一斧却实实坎在临渊的心口,落花知道临渊的内力和法术都不如自己,虽然生就仙胎,但是被神器劈天斧所伤,也是凶险之极,命在旦夕。
他明明知道他救不了她,却又冒死来替她挡斧!眼泪模糊了落花的视线,她叫着他的名字:“临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怎么能不顾自己的性命?你怎么这么傻?”
落花心里凄苦又自责,背后的伤口再疼,也及不上她此刻的心疼:“你醒醒!你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归隐的吗?你怎么能死?”
临渊缓缓睁开眼睛,颇为疲倦的答了一声:“花儿!”他脸色惨白,双目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空洞、黯淡而无光。
就在这时,涟漪赶到儿子的身边,她把儿子搂进自己怀里,一把推开落花,力道之大,一下把她搡倒在地。离落花近的人又一次听到她骨头错位的咔嚓声响,落花皱眉忍痛,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额头。覆疏来扶她,她支撑不住,倚靠着他抽泣起来。
谁也没想到临渊会冲上来救落花,就是连覆疏也在心里感叹和自责。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不禁为这个少年公子动容,其人重情重义,其情可哀可叹!
涟漪看着浑身是血,命在旦夕的孩儿,心痛不已,更是悔恨交加,恨没能早点杀了落花,她恨声说道:“都是那贱人害你!”
她原本端坐秀丽的五官如今扭曲成一团,甚是吓人,说完她提起秋水无痕剑,转身就走。临渊虽然虚弱,但是也知道涟漪想做什么,他用尽全力拉住她的衣袖,恳求道:“母亲,不要!孩儿求你不要伤她!”
涟漪又气又恨:“你现在还念着她?她真真比你的命还重要?你可知你就是娘的命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你难道连娘都不要了吗?她比娘还重要吗?渊儿,你一向孝顺懂理,今日你怎能如此伤娘的心?渊儿!”涟漪伏在儿子身上,痛哭哀嚎。
“母亲,孩儿不孝!孩子不能看着她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别人就不能伤她!我说过我要保护她!”
“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连娘都不要了!”涟漪看着临渊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心痛不已,眼泪也是汩汩的溢出眼眶。
钟离沫检查了一遍临渊的伤口,朝涟漪摇了摇头,临渊被神器劈天斧震碎了心脉,内力随着血液流失,命在顷刻。
“不!渊儿,你不能死!你死了娘也不想活啦!”
“母亲,我求你……我死后,你不得伤了花儿……”临渊不依不挠,非要求一个承诺,因为他实在太清楚涟漪的性子了。
“渊儿,你叫娘如何答应你?是她害了你!娘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儿子的哀求仿佛一把匕首刺在涟漪那已经鲜血淋漓的心上,临渊比她性命还重要,怎容别人伤他?若是因那贱人而死,必然要她血债血偿!岂能轻易饶了她?
“母亲,你不要伤她!这是我的遗愿,求母亲答应!孩儿是真心喜欢她,花儿自小失了父母,身世可怜,凄苦无依,如今又身受重伤,求母亲不要伤她……你若伤她,我死也不会瞑目!”
钟离沫看了涟漪一眼,示意她答应儿子。涟漪瞥了一眼旁边被覆疏扶着的落花,又看了一眼浑身是血,随时会撒手人寰的儿子,她愤恨交加,痛心不已,又将怒意和恨意全部压下,化成无边的泪水,流了下来。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好!渊儿,娘答应你,娘不伤她!”
临渊却还不甚放心,又叮嘱涟漪道:“母亲你不要恨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孩儿无怨无悔。孩儿爱她,遇见她是孩儿此生最幸福的事!母亲你不要为难她,更不要迁怒于她,让她随她师父走吧。”
涟漪不住的点头:“渊儿不要说话,娘带你去治伤!你外公是天帝,定能医得好你!”
临渊摇摇头,强撑着身子,探出一只手,轻唤了一声:“花儿……”
在一边哭泣的落花,听得临渊叫她,慌忙扑爬过去,涟漪又一把将她推开。
“母亲,你……”临渊因为气急猛咳起来,几乎顷刻就要毙命,钟离沫渡了内力过去,他才慢慢缓和过来。
“母亲,我有话和花儿说,你们……你们不要拦着……”临渊体力不支,说话断断续续。
落花爬了过来,涟漪还要再推,被钟离沫阻止了,涟漪恨却也无法,伏在钟离沫的肩上委屈又伤心的痛哭起来。
如此折腾,临渊脸色更加惨白,身下已经是一大滩血,众人都知道,他命不久矣,现在不过是内力在支撑着他,等内力耗尽,才是真的油尽灯枯,回天无力的时候。
“临渊,是我!我是花儿!”落花跪坐在地上,抱着他,让他的头枕着她的一只手臂,伸出另一只手去擦他鼻里嘴里不断涌出来的鲜血。
“花儿!”临渊缓缓抬手,覆在落花为他擦血的手上,一并贴到他苍白的侧脸,他神情异常的温和,微笑着劝她,“别哭……花儿,别哭!”
落花本来只是抽泣,现在却再忍不住,大哭出声,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临渊的脸上和眉上,她边哭边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如何能这么傻!”
“不傻。为你而死,我很欢喜!”
“不,临渊,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值得!一切都值得!”临渊覆着落花的手,微闭着眼睛,轻声低诉,“第一次见你,你也是穿着这身衣袍,你救了我,不过短短半日,我便对你倾心。我本来以为你是喜欢洛师兄,我尚可与他争上一争,没想到是你的师父……我知道我没有半分希望,但是我依然喜欢你,爱你,看见你开心,我便开心;看见你不开心,我便想让你开心;看见你难受,我便情愿能代你受了。你爱你师父之深,我也爱你之深,是一样的。所以今日能为你而死,我很欢喜!不要难过,花儿!你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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