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快步离去,丝毫不闻在他身后那青衫少女的谩骂和痛哭。
对于临渊公子这样的表现,落花很是诧异,他如此温润的一个公子,如何也有这冷漠待人的时候?想是天天被这师妹纠缠,他也失了耐心。瑶叶嘴里说的那个魔女,落花开始以为是倾城,后来才明白原来她骂的是自己。落花不禁觉得好笑,她与那临渊公子只一面之缘,他如何能喜欢自己?只是这师妹整日纠缠说别人坏话也确实烦人,不怪他恼她。
“你们都去死!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落花看了一眼那一边伏在树上痛哭一边嘴里还咒骂着破碎词句的青衣少女,摇了摇头,悄然离开。
☆、钟离沫其人
待得天黑,落花才敢进到武陵仙山的内院。白日里虽有隐身咒,但是遇到法术高强的,还是极易被识破,晚上有了夜色的掩护,便不易被察觉。
找了半个武陵,都没发现钟离沫的影子,落花这才想起来,就算找到钟离沫本人,她也不认识,这该如何是好?正在她踌躇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正是那曲《凤求凰》。
莫不是钟离沫?
循声而去,穿过长廊,前面是一个精心修葺的花圃,那低沉哀伤的琴声便是由花圃里传出来的。落花藏身在一处假山后头,探头往里望去,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凉亭,亭里依稀有一个人影,那人边上悬着一个角灯,发出微弱的光来,一团漆黑里也看不清他的脸。
一曲弹完,他停了下来。
琴声停了,花圃格外的幽静,微凉的夜色里混迹着各色花儿的甜香,那人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苍茫的夜色,轻声说:“她既是你的徒儿,为何你还不现身?都五百年了,竟还是不见吗?”
落花这才断定他便是钟离沫无疑,他这话是对师父说的。想不到时隔多年,他竟还想着师父,既然是想着师父的,为何当初又不随他归隐?不随他归隐如何还要娶妻生子呢?
落花长这么大,没有恨过谁,若要问她心里真的痛恨过谁,那么便只有这钟离沫了。
“五百年了,原来的武陵弟子如今已经是一代掌门,娶了美妻也有了娇儿,却为何还出此伤感之语?不怕夫人听见伤心吗?”落花撤了隐身咒,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借着角灯昏黄的微光,看到钟离沫脸上的诧异和转瞬即逝的惊慌。
“你是谁?”
“你是钟离沫?”
自做了这武陵的掌门之后,钟离沫听到最多的便是掌门的敬称,已经许久不曾有人直呼他的名讳了。
“不错,我就是钟离沫。”
落花走进凉亭,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她曾在师父的潜意识里见过他,那时他还是与师父年纪相仿的少年,容貌虽不甚出色,倒也还算俊秀。如今再看,眉眼之间虽依稀还有年轻时的影子,但他俨然是个中年人了,留着一绺胡须,脸庞白净,颧骨微凸,破显出几分清癯,穿着青白两色的掌门长袍,更像一个受人尊重的长者,却不能将他与师父联系到一处。
如今的钟离沫打扮普通,长相也是普通,无甚吸引人之处。但就是如此普通的一个人,这么多年,却依然能住在师父的心尖上。落花糊涂了,她不明白师父为何会喜欢他,就像她不明白墨玉为何会选择汀兰一样。
“你是子净的徒儿?你叫落花?”钟离沫开口,打断了落花的思绪。
“不错!”
“可是子净让你来的?子净……子净他人呢?”钟离沫的眼里满含了期许,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四下张望了起来,“他为何不来见我?”
“你还念着师父?为何你当初不随他归隐阑珊谷?”
“子净!子净可是还在怪我?”
落花摇头:“师父说人各有志,他说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既是如此,这么多年,他明知我在武陵,为何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听他这样说,落花一直压制着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他还是他,你还是他口中的钟离吗?他如何再来看你?是来看武陵的掌门?还是来看涟漪的丈夫,临渊的父亲?”
钟离沫察觉出她话里的讽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黯然垂首,不再言语。
落花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袭月上仙秦子净,二十岁上修得上仙的古往今来只他一人,他本来是万年以来飞仙成神的第一人选,他本来可以继任袭月的掌门,他统统放弃了,只因为他遇见了你!
你若心里有他,你为何不随他归隐?你让他背负一身骂名,让他一人孤身居在一处整整五百年!再看看你,身份地位,美妻娇儿,你还缺什么?你缺的是师父对你的眷恋和痴缠!现在还来问我师父他为何不来找你!试问你有何身份说这样的话?你心里根本没有他,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这五百年他不来找你,你可有失落?
今日我不惜冒死前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我想知道能被师父喜欢的,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见了你,我为师父不值!”
面对落花凌厉的责难,钟离沫犹自辩解道:“人怎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身在仙门,定当以仙界为己任!我舍弃了跟他归隐的机会,只是想保武陵的百年安稳!”
“荒谬!你是为了满足你蓬勃的野心!在师父和前程之间,你选了前程!如今你是这武陵的掌门,又娶了天帝的女儿,你可是已经满足了?可有后悔过?”
“同是男子,我不可能随他一起归隐,这本身就是错!若是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依然不会随他走。”面对落花不客气的指责,钟离沫语气坚定起来。
“既是如此,你就不该再问他为何不来看你。”落花失望,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去。
钟离沫冷哼道:“如此咄咄逼人的口气,我看你不像他的徒弟,倒像是他的情人!”
“不错,我是喜欢师父!若是能与他归隐,日日待在一处,别说魔神之力,就是天帝的位置让给我,我也是不屑一顾!”
“子净对你可也是这番心意?”看到落花瞬间黯淡下去的双眸,想到她刚才如此凌厉愤恨的责问,钟离沫明白过来,叹息一声道:“皆是造化弄人!”
听他这么说,落花立在当下,只觉心里苦涩,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片刻,钟离沫沉声说道:“你是将来的魔神,仙界正在寻你,你来仙门就是送死。既然不是子净让你来的,你也看过我了,念着你是子净的徒弟,现下又只你我二人,我不为难你,你这便走吧。”
落花正待说话,忽听一个女声响起:“夫君是怜惜这女娃,还是怜惜那秦子净!?”
话音未落,剑光闪烁,一道绿影袭来。
☆、惊鸿一瞥再难忘
落花知晓来人便是钟离沫的夫人涟漪,因为听覆疏说起她的武器是一把秋水无痕剑,又说这剑如何厉害,落花下意识的一个闪身,避过了剑锋。
“小贱人,倒是有些本事!”话音未落,又是一剑刺来。
落花凝气于掌心,借助内力形成了一道剑气,开始还能与涟漪相抗,几十个回合下来,渐觉气力匮乏,而涟漪那把宝剑上催发的内力却一次比一次凶猛,落花渐渐落入下风,步步退后,只作抵挡,无力还击。
那秋水无痕的剑气依然是剑剑凌冽,落花心知,再斗下去她必败无疑,正想着计策的时候,一个失神,一剑刺来,划破了她的左臂,顷刻间鲜血渗出,转眼间便已经染透了那侧衣袖,钻心刻骨的刺痛一阵阵的由臂上传到全身的每一个神经。
“夫人,可有受伤?”钟离沫跃入打斗的二人之间,虽是关心涟漪,实则在为落花解围。那涟漪如何看不出,只因是自己夫君,恼怒却也只得收了剑气,总不至于伤了自己人?
趁着这个功夫,落花布下一个迷雾阵,跃上不远处的屋脊,正待遁地离去,咒语念出人却还在原地。法术施展不了,却不知是什么缘故?肩膀的伤口鲜血淋漓,涟漪的追喝之声就在身后,也来不及多想,俯身便跃入了一间屋子。
屋里那人见来人是她又惊又喜,落花这才看清,那人正是下午在瀑布边舞剑的临渊。
落花穿的还是洛世奇给她准备的那套白色衣裳,衣白血红,格外醒目。临渊上来扶她,问她怎会在此,又为何伤成这样,落花正待回答,听得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下一紧,对着临渊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临渊点头,封了落花手臂的穴道,给她止了血。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渊儿!你可睡下了?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临渊与落花对视一眼,约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回他母亲道:“母亲这么晚来,可有什么事吗?”说话间已经扶着落花来到了床榻前,示意她躺倒床上。
“你开门,让娘进来!”
“母亲,我已经睡下……”
“血迹到你门外就没了!你给娘开门,娘不放心你!”
“母亲稍等,我这就来。”
临渊先念了清洁咒,清了地上的血迹,然后又扶落花躺在床上,拉上被子把她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这才放下帐幔。待一切忙好,他才利索的脱了自己的外袍,只穿的中衣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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