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不如前世的酒水刺激辣喉,清凉中还带着些微的甘甜醇香,隐隐还有些水果发酵的甜香。
古代的酒,就是好酒,虽是后劲很大,却是能图个爽快,这叫什么,对了,醉得心甘情愿。
“一个人的孤独长生,这是否,是一种以天地为牢笼的囚禁?”花朵眯着眼开始对着酒坛子说起了糊话。
本来是想等着白狼醒了再好好喝一喝的,这下花朵却是不想管它了,开始抱着酒坛子痛快地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是将手中的一坛子酒解决了个干净,眯眼,醉醺醺地看了一眼头顶有些快要旋转颠倒的蓝天,打了个酒气十足的饱嗝,身子向后一倒,便是枕着身后白狼雪白柔软的皮毛见周公去了。
被她这猛地一下撞击,正是睡得香甜的白狼一下就被弄醒了,斜眼扫了一眼倒在身上满脸酡红的人,再看一看旁边空得不剩一滴酒水的酒坛子,眼里是明显的失望……
怎个换了个皮囊,这酒疯也不撒了……老子的自由,啥时候才能回来……再不回来老子以后就……会不会从直的变成弯的?对女人没意思改成男人了……
想到这里的白狼突然一阵恶寒,猛然甩开脑子里不切实际的东西。
一阵带着些凉意的风,突然吹来,头顶的树荫,被吹得“沙沙”作响,柔顺雪白的毛发,也被这阵风吹得凌乱,白狼又转眼看了一眼身上被风凌乱了发的女人,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长尾一动,便是轻轻地搭在女人身上,然后,又闭了眼睛,继续午休。
夏日午后,一寺安宁。
正抱着扫帚向着这处走来的小和尚,突然步子一顿,抬头,满是幽深的眼眸看向面前十几丈高的浮屠塔。
被高大的树荫遮蔽了大半的塔顶,一抹灰色的粗布衣角,在檐角,随风飘动。
“阿弥陀佛。”塔下的人双手合十,低头,专心地扫起了一地得枯叶。
“沙沙”的扫地声,和着树枝随风起舞的响动,就成了全然和谐的催眠曲,塔顶的人,睡得安详。
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下面的扫地声,依旧是不绝于耳。
早已睡够了的白狼,幽幽睁眼,斜眼看向被瓦檐遮住了所有视线的地方,转头,看了看在她身上睡得哈喇子直流、毫无形象的某人,鼻息里又是浓重地“哼”了一声……
落林新叶催陈叶,这是世间永远不变的规律,塔子下面,才被扫干净的地方,又有一片枯叶悠悠落下,扫地的人,就这么一直,“沙沙”地扫着,扫着……仿佛没个止境。
脑子都清醒了的白狼,皱着眉头听着下面的声音,听了快半盏茶的功夫,终是眼里暗光一闪,搭在花朵身上的尾巴往着一旁的酒坛子一扫,那酒坛子便是“骨碌碌”地顺着瓦片滚落而下,然后,从十几丈高的塔顶,准确无误地向着下面的扫地僧砸去。
似乎,那扫地僧根本就不知情,只是埋头,专心地将脚下又落下得枯叶,向着一旁扫去。
塔顶的某只,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却只是一瞬的功夫,那笑意便是凝滞在了脸上,垂眸,看向被瓦檐遮住了视线的方向,眸色晦暗不明。
塔下的和尚,淡淡地看了一眼手上滴酒不剩的酒坛子,只是一眼的功夫,然后,手一松……
“哗啦”一声,酒坛破碎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这处的安静和谐。
正是睡得香的某人一个惊悸,睁开眼睛猛然坐起身来,“怎么了怎……”却是忘了,自己此刻是在什么地方,话还未说完,身子一歪,就……
塔顶的某只,就那么……点点都不华丽地,从上面摔了下来……没反应过来得某狼,就那样定定地看着身上的人摔下去,然后,自觉地闭眼,捂耳……
“呀呀呀呀呀!!!”掉得飞速的人本想在空中一翻身稳在半空,却是一眼就见着下面被她的惊叫吸引了注意的和尚,便是立马打消了念头,面上满是惊惧地看着他,“和尚接住我!”
你不接住我,砸死砸伤的,是你自己,我不亏的哦……
下面的人,本能地想往后退,可是,却是被上面的人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给生生拉慢了半拍,还未来得及后退,那人已经砸了下来。
“嘭”……然后,一片寂静。
挂了吧,挂了吧?捂住眼睛的白狼,试探地往着下面瞧去……额……
花朵愣愣地看着接住自己的,面如刀削立体有型,眉目若画的……光头和尚……“你……”
那人此时也正好垂眸看着她,突然唇角一勾……手上一松……
“噗通”,没来得及反应的人,就这么直接屁股着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哟,妈呀,痛死了!”反应过来的花朵,满眼都要喷火了,死死瞪着那半点没有绅士风度,还装得一脸淡然无辜的臭和尚,颤颤悠悠地抬手指着他,“你……”
“阿弥陀佛”,还未说完,那人已是双手合十打断了她的话,面容全是一本正经,“女施主,此乃佛门重地,还请速速离去”。
“……”
吃了闷亏的花朵无语地盯了此人良久……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摸着被硌得生疼的尾椎骨,苦着面色往着寺外走去……
走了几步路,终是忍不住回头,眯着眼眸看着那此时已是开始扫地的和尚,眸里思量转瞬即过,“死和尚,姐姐尾椎要是出了什么为题,我一定回来找你……”
当然,赔医药费是其次。
塔顶上的某只,突然裂开狼嘴,笑得幸灾乐祸,嘿嘿,吃瘪了吧。
……
那一摔,摔得花朵毫无防备,真心尾椎给磕在地上了,那痛是真的痛,一阵一阵的,走路都难受,摸着屁股满脸枯涩的人,也不管一众香客奇怪的视线,一路碎碎念,直到门口。
那里,身着衙役服饰的两个女人,正是抱着刀,满脸严肃地打量着她。
她们的身后,是两名衣着白衫、头梳道髻的女人,那两个女人看着她从寺庙走出来,便是转头对着两个捕快道:“正是她。”
刚说完,其中一人便是手上一动,花朵正是皱眉之时,身上一紧,已经被捆仙索给捆了个结结实实,那叫真的紧啊……真的,出气都有点困难。
这时,那捕快才走到花朵面前,满是冰冷地看着她,话语里全然是讽刺,道:“怎么不躲了?我们还想着你会在这里等多久呢……”
花朵暗自挑眉,随即面上神色一愣,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两位官差大姐:“在下不知大姐在说什么,我在躲啥?”
“哼,去了衙门就知道。”
其中一人狠狠对她背上拍了一掌,便是拉着绳子将她往着衙门押去,边走边道:“我们这些普通人奈何不得你,总有人能收拾你,看你这下怎么去害人!”
被拉着走的人,有些狼狈地跟在两个官差大姐身后,眯着眼思量了许久,眸里困惑一闪而过,有些不懂,这是哪一出?
不过,算了,不慌,不慌,先看看情况再说。
反正等了一下午了?
不过,他们为什么不进寺庙?
☆、第025章 来者不善
落梅镇官衙。
看了一上午卷宗的县太爷,有些不适地将手上的卷宗扔到一旁,一边揉着发酸的眼睛,一边动了动酸痛的筋骨,待身子骨觉得舒服了些,这才转头看向一旁同是眉头皱得厉害,满脸苦相整理着卷宗的师爷,不禁叹了一口气,道:“老唐啊,你说,那仙云门的人到底行不行啊?来了这几日了也没见着有什么作为。”
再这么下去,不说那些来问案子的人要把她这县衙的门槛给踩断了,光是以后,这‘邪魔’不除,过往的商人怕是再不会从这镇子过,没人来这里,镇子上的诸多生意定是将一落千丈,没有生意就没有政绩,那她是老死都别想出这古怪镇子了。
想到这里,县太爷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本来上面都暗示了要把她提拔上去的,节骨眼上却来了这么一出,这还提拔个狗屁!死了这么多人,她把乌纱帽保住都不错了。
一旁帮着整理卷宗的师爷,抬起一双长期熬夜有些发黑的熊猫眼同情地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县太爷,如今她自己对这些案子也没个想法,只得宽慰她道:“大人先别急,朝廷不会把责任推到你一人头上?现下您就等,看陈将军和陆道长他们怎么说。”
一直负手紧皱眉头的人想了想,又道:“你说这万一不是什么‘邪魔’干的呢?”
听闻此句,师爷花白的眉头一挑,将一大摞整理好的卷宗往旁边书架一放,转头,这才看着县太爷道:“大人你就更不必愁了,这事咱们老早就报了上面,上面让陈将军全权处理此事,小的说明白点,大人您啊,如今就是给陈将军打下手的,这案子破不破得了,都不关您半点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也是陈将军担大责。”
这人啊,往往一个人就容易往着死胡同跑,没个人往回拉啊,还真是要打算和那南墙撞个你死我活,今儿个有师爷这么宽慰几句,县太爷想一想,觉得说的也对,立马心头舒坦多了,转身去倒了两杯茶,一杯递与师爷,道:“老唐,累了这一天了,你也坐下休息一会儿,待会儿跟我去军营走一趟,咱们先看看陈将军那里如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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