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添乱之后却总是被罚……
小小一间厨房,做顿饭的功夫,竟成了夫妻俩酝酿并且发散浓情蜜意的地方。
等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都上了桌,三个大人两个小鬼围桌而坐,温馨又不乏笑闹地享用美味。
摩柯起初还担心,白莲花失算了,饭菜做得量少,恐怕要不够。没想到,姒檀一味拉着白莲花喝酒,两个小鬼吃到捧着肚子打嗝,她则吃到半饱,饭菜还剩下三分之一。
摩柯扬言戒酒,果然一滴未沾。姒檀也不管白莲花在喝酒这事上会作弊,拉着他觥筹交错,鲸吞海饮,鬼扯闲篇,美其名曰:论道。
在旁边听了半晌,摩柯发现白莲花与别人相处时,跟与她大有不同。
姒檀虽然谈吐有度,起的话题却往往古怪刁钻。白莲花应付自如,圆滑却不软弱,有棱角但不过于犀利,话虽不多,张嘴却必不是废话。
论来论去,姒檀输多赢少。最后白莲花面不改色,姒檀却明显把自己灌醉了,嘴里没说胡话,却几乎要躺到桌子底下。但他还不肯放过白莲花,道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手谈几局消愁解闷也好。
姒檀什么都没说,白莲花也能体谅他心中之苦,由着他闹腾。
两个小鬼跟摩柯抢着收拾残羹剩饭。收拾完摩柯跟他们玩了一会儿,待时辰到了,他们回房去睡觉。摩柯见两个男人在棋盘上厮杀得正酣,既不好打扰,作陪又觉无趣,遂回房图个清静。
苍山也在娑婆天,离东华帝君父子距离不远。
白莲花打算在苍山住到办完正事,之前带欲奴和两个小鬼来时,他就收拾好了夫妻俩当年在山中住那间屋子。
姒檀禁居无趣,一砖一石地慢慢堆砌,至今已在山中盖出几十间屋子。白莲花喜静,特意挑了一间偏僻的。
摩柯推开门时悚然一惊。
小窗大敞着,窗台上摆了一大束赤箭花。
血红的幽光将屋里映得影影绰绰,摩柯看清屋里没人,却觉那些柔弱的花带着毒刺,扎的她体无完肤,骨肉俱痛,心里更是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摩柯瞬间去到窗前,一掌要拍烂那束赤箭花。可是她刚举起手,就觉双膝一疼,噗通跪倒。
“我最喜欢之物,你竟敢损毁?”
柔和却阴冷如带着冰碴的冷语让摩柯毛骨悚然,她猛抬眼,见窗台上坐着一个衣发如血的男人。男人眉眼高挑,神情高傲,目光阴鸷又鄙夷地垂眸睨视着她。
妖帝!他居然还在?
摩柯大惊失色,急忙要跳起,肩上骤然一沉。妖帝一脚踩在她左肩,她只觉肩骨剧痛,仿佛断裂了一样,不得不匍匐在地。
心知自己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见,摩柯强忍屈辱,老实被妖帝踩在脚下。
妖帝沉默着,须臾之后,他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确然,我在你身上犯了一些错误。”
摩柯心里的愤怒哽了一下。
听着这话,妖帝像是要跟她道歉的意思?随即她就打消这个想法。大爷的!谁家道歉还得让对方跪着听?分明他就是存心来折辱她!
“你则是偏离了你自己设定的轨道,你选择我,却又背叛我,其罪当诛!”
肩上一轻,摩柯迅疾跳起。可是没等她站定,身上和颈上都骤然一紧。妖帝瞬间贴近,从她身后抱住她,用一只炽热的手扼住她咽喉。
摩柯很清楚,妖帝手上有开山裂石之力,稍一用力就能拧断她的脖子。惶恐骇怕的感觉远远压过怨恨,她不禁瞪大眼,浑身剧颤。
妖帝在她耳边说道:“要么我杀了你,我们之间一了百了。要么你原谅我,从今往后你还是我最爱的禁脔。摇头是选前者,沉默就是后者。”
摩柯觉得自己被一万头猛兽疯狂践踏了一遍。
尖叫被卡在喉咙里,头都要炸开的窒息之感让她以为,她马上就要死了。
发麻的舌头已经伸到嘴巴外面去,她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就算她想豁上不管选择前者,头却难以转动分毫。
“甚好。”妖帝松开扼住摩柯咽喉的手,却更加紧窒地抱住几乎已经站不住的她。因为窒息,她觉得浑身脱力,也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挤碎了。
“那么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摩柯听见妖帝这么说的同时,头上忽然一下剧痛,她顿时陷入一片混沌当中。可是她的意识很清醒,她很清楚妖帝对她做了什么。
然而,越是清楚她便越是惶恐。
这种感觉昨晚她曾体验过,她,被妖帝镇魂了。
第四八章
摩柯跟杳云硬闯通关时,白莲花确实在用穹光镜监看他们。直到妖帝和欲奴闯入视线,杳云被戳了一指,顿时落在那妖将的下风,性命堪舆,白莲花当即带儿子瞬移过去。
确然,白莲花拿杳云当亲儿子教养,等他救下杳云,摩柯已走没影儿了。
白莲花跟莫失莫离定有契约,分隔多远他也能感应得到。可是妖帝除了在修罗天出口处打伤杳云,还命十几名妖将潜伏在那里。
等白莲花解决掉拦路的众妖将,带着两个小鬼匆匆寻到莫失莫离,妖帝已对摩柯做完手脚。没等白莲花跟妖帝交手,欲奴就装模作样缠住他,他就没再与妖帝纠缠。
欲奴自称中了未知法术,以至她记不清事。白莲花以“严厉”在玄清山、欲奴不便与她相见为由,带欲奴去了姒檀那里。半天之内,欲奴巧言没探知什么秘密,心思倒动了很多。白莲花读到一些关键之处,虚情假意地哄着她。
至于妖帝所言,他的洗脑之术被白莲花以穹光镜反弹这事,纯属子虚乌有。白莲花倒是确实在摩柯身上使了一门能抵御洗脑术的秘术。
“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会再次被洗脑?”
“然也。”
“为何你会知道?”
“并非是我知道你会被洗脑,而是预见到,极有这种可能。”
“预见?”
“无极宫真正掌行天道的奥义,并非那许多密不外传的功法,而是平衡与推演二术。所谓推演即是,尽量多的收集起各种内部和外部因素,推演事件发展。换言之,就是预见未来几天、几年,甚至几十年、几百年将会发生之事,或者顺其自然,或者插手扭转。当然,以我初修之功,也只能八九不离十地推演到未来几月而已。”
摩柯听得咋舌无语。白莲花从袖管掏出一摞纸,递给她道:“吃掉。”她也不翻看,使灵读术一读,顿时觉得头都有些大了。
那摞纸写的内容过于繁复,有很多人名,地名,功法名,每个人的性格,背景,经历,所处情境,这些人各自曾经处置过什么事,相互之间有什么关系以及矛盾,等等,无数让她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哦不,她还是认得诸如妖帝凌柯、龙君迦昱、欲奴、桑寒等人的名字。她也隐约看出,她似乎正处于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中,并且她是所有人事的中心。她的相关很详细,写得也最多。
“我就是根据这一摞纸推断,你会被再度洗脑,以及被易魂。”
“所以我跟明亮在屋外练功时,你偷偷躲在屋里,就是在鼓捣这个东西?”
“然也。”
“那你也预见到,我会歪打正着?”
“然也。”
“我信你才怪!”
摩柯嘴上虽这么,心下却信了泰半。与其说是白莲花推演出这些事情,不如说,正是他起了一个开头。而所谓开始,就是从他传给摩柯脱魂术。
妖帝会起疑恐怕正是因为摩柯每晚都准时跟着屠不评去修罗殿,导致他的头疼之症比别的时候严重些许。并且摩柯隐隐有个猜测,这些事情跟紫阳少君历劫之事几乎赶在一起,恐怕未必是巧合。
“你老实交代,你还对我做过什么?”虽然一次一次显露的事情让摩柯很惊喜,觉得自家男人沉稳可靠,但她并不喜欢这种完全被蒙在鼓里、凡事给她全权做主的感觉。
白莲花干咳一声。确实他还偷偷做过其它事,并且几乎每天都做。
他就像是只饿了很久的猫,或是蜜蜂,摩柯则是一条他最爱吃的鱼,一朵他最爱采的花。白天他围着自己唯一的食物转圈,晚上则抱着它睡觉,却除了干看着,只能闻一闻味道,下嘴也只限于舔一舔,而不能把它吃掉,同时还要殚精竭虑地防止别的馋鬼来抢食,简直是极要命的折磨!
倘若被他妻子知道,魂交这事只是隔靴搔痒,哦不,是越搔越痒,精神上得到快慰的结果是*上更加如*,所以每次从妻子梦里出来,他都忍不住,呃,利用她的贴身之物、或是她的手,脚,以及其它让他有性致的部位,做让他自己快慰之事,她会不会再也不叫他上床……
遂,白莲花坚定道:“除了偶尔读一下你的心思,绝对没有其它事了!”
摩柯瞪眼道:“你居然会读心?”
“咳……”白莲花轻咳一声,“这是我的先天本性之一。”
听他把这个本性的功用简单解说几句,摩柯瞠目无语,瞪他须臾才冒出句话:“所以你不但每天都用你那破镜子偷窥我,还利用你的先天本性把我的心思一览无余?”说到这里有些炸毛,她几乎是吼道:“你这个龌蹉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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