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逍瞥了她一眼,又痛心疾首地转过脸去:“我会和秋长歌商量的,这几日你先别继续学了,去衣坊再领一套衣服,把身上这些处理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白夕辞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墨逍:“真的吗?我可以不学吗?太好了哈哈哈!这剑简直跟我有几世的仇,现在终于可以不用碰它啦哈哈哈!”
云墨逍用星芒狠狠地敲了一下白夕辞得意忘形的嘴脸,惹来一声痛呼,他哼了一声,道:“别太得意,既然身为苍云剑派的弟子,剑当然是要学的,不过是怎么学的问题。你本身灵蕴充沛但是虚浮,回去每日将清心诀运行十遍,不可偷懒!”
白夕辞摸着疼得突突跳动的脑门,瘪了瘪嘴。
云墨逍又叹了一口气,正要回身离开,他看了看手中的星芒剑,最后还是塞给了白夕辞:“这把剑你先留着,反正放在我这儿也是闲置。”他话中一顿,又狠狠剜了白夕辞一眼:“要是剑哪个部位有什么损伤,你就等着我把你哪个部位给剁下来吧!”
白夕辞抱着剑,一缩脑袋,连连点头称是。
云墨逍转身往回走去,白夕辞紧跟在后,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气场不合的地方,却冷不防云墨逍忽然站住回过身来,她便一头撞在了云墨逍怀里。
“你干什么!”白夕辞气恼地退开一步,揉了揉刚刚遭受了两次撞击的额头,就着昏暗的光线肆无忌惮地翻着白眼,而云墨逍莫名其妙地清了清嗓子。
“有件事你要知道,苍云剑派是不允许灵兽出现的,尤其是凶猛的大型灵兽。”
白夕辞心中一跳,莫不是他知道了些什么?她探究地朝云墨逍望去,他却一挥手转身快步离去,白夕辞有些急了,快步跟在了他身后,问道:“为什么?灵兽如果驾驭得好的话对修为也是很有帮助的!”
“不行就是不行。”云墨逍斩钉截铁地回绝道,白夕辞本来便气闷,此时更是一股气跑到云墨逍前面拦住了他:“你们定的规矩真奇怪,灵兽到处都有,就是连云山上也遍布着无数灵兽,怎么就你飞云峰不许灵兽出现呢!”
云墨逍简直觉得跟眼前的人无法沟通,只得又说得明白了些:“至少那些有危险性的凶猛灵兽不允许接触,万一什么时候发起狂来伤了人可怎么好。”
“啊不会不会,它们都可温顺了。”白夕辞笑着挥了挥手,话音刚落,立马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割下来,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那个,不是,我是说,我见过的灵兽,都很温顺,啊哈哈······”
云墨逍瞥了她一眼,道:“总之,你不要去尝试这些事情,别给我添麻烦。”
白夕辞随口答应着,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神神秘秘地问云墨逍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云墨逍想也不想便答道,转身便走。
白夕辞气极,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为什么不行,就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直用头发遮住一只眼睛?为什么?”
“你想知道吗?”云墨逍忽的靠近,发丝扫过白夕辞的脸颊,痒痒的触感直传到心里,他黑色的眼眸里映出漫天碎钻一般的辰星,摄魂夺魄。
云墨逍邪魅一笑,气息打在白夕辞耳畔:“所有见过我这只眼睛的人,都死了。”
白夕辞从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时,云墨逍已经大笑着走远了。
“云墨逍!你是不是又耍我!”
白夕辞气急败坏地追上前去,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渐渐隐没入夜色之中,月光皎洁如银,与瀑布一同倾泻在深碧的水潭中,交融着水声轻柔,倒映出深邃的夜空如墨,而其中的辰星早已落入谁的眼中。
第十章 伊人引波澜
落剑阁中,霍柒寻与云墨逍面对而坐,只见霍柒寻眉头紧皱,盯着云墨逍半晌才道:“你说她的灵蕴十分诡异,是什么意思?”
云墨逍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并不能确切地说出来哪里不对,但是她的灵蕴十分丰沛,她所能承受的灵蕴极限也十分惊人。当初她对我们出手相救,生生接下洛云辰幻界上十倍的灵蕴,就算是我恐怕也得魂飞魄散。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救她,却发现她自身在慢慢地吸收那些灵蕴,用以修补自身的伤损。”云墨逍一顿,又接下去说:“不仅如此,她的灵蕴异常地灵活虚浮。前几日我让长歌教她剑术,没想到······”云墨逍想起那日白夕辞练剑的情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你竟然让秋长歌教她剑术,你已经完全信任她了?”霍柒寻不满地用手指轻敲桌面,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叩击声。
“几个月来我一直让秋长歌密切地观察她。她除了会控灵之外,其他一概不通,而且行为规矩,并无可疑行迹。若真是影门中人,其水平已经在你我之上,据我所知,除了洛云辰外,还没有第二号人物。”云墨逍随后又无奈地笑了笑道:“你先不必如此担忧,即使是教她,她也学不会我苍云剑派的剑法。她的灵蕴太过漂浮不定,无法稳定驾驭剑体,至多是耍几下表面招式罢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灵活虚浮的灵蕴,这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要学到精髓,恐怕是难于登天。”
“哦?还能有这般奇特的灵蕴,既然学不会苍云的招法,便可以下山去了,还留在我飞云山做什么?”霍柒寻唇边勾起一抹笑容,艳色的红唇犹如两片梅花瓣,惊得一室风光。
云墨逍没有回答,他想起白夕辞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不由得喃喃地道:“她要找的东西,只有通过我才能找到。”
霍柒寻并未听清他的话语,正想询问,却听见秋长歌在门外一路呼喊着云墨逍跑来。霍柒寻不满地站起身一把拉开房门,厉声喝道:“喊什么喊什么!天塌下来了吗,飞云峰倒了吗,世川断流了吗?!你不好好呆在云漠崖跑这里大喊大叫做什么!”
谁知秋长歌看也没看霍柒寻一眼,直接冲进屋里,气得霍柒寻狠狠地剜了眼秋长歌。
“何事,这么急?”云墨逍示意霍柒寻别激动,站起身来对满脸焦虑的秋长歌问道。
秋长歌面上一片严峻的神色,眼中翻动着浓浓的不安,只听他道:“白夕辞那个死丫头,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不是在你那里呆得好好的吗?”霍柒寻快步走过来,瞪着秋长歌道。
“我怎么知道,这几日不用教她剑法,我就多喝了一点酒,睡得过了些,本来中午的时候她就应当回来的,我只道她是贪玩去了,就没往心里去,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回来。我把云漠崖周围都找遍了,又问了派中弟子,只有人说在早上的时候看见过她和小水在一起,之后便再没看见过。”秋长歌见云墨逍始终没有说话,更为焦急:“云墨逍,你看看小水在不在,别是两个人一起失踪了。”
“云墨逍!我早说过她不是什么善茬,她必是这些时日把我派给摸透了,然后便逃下山给自己主子报信去了吧!来人,快去找小水,说不定被她一并掳了去!”霍柒寻的怒意染上眼角眉梢,冷笑道。
秋长歌显然也压抑着怒气,对霍柒寻高声道:“人还没有找到,你莫要用你的一面之词污蔑别人!”
霍柒寻面容忽而冷若寒霜,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让人感受到一股透着冰寒的压力:“我污蔑她?平白无故失踪不是潜逃是什么?她若清清白白为何要潜逃?你还以为她是你的好徒弟而护着她吗?她若是真把你当做师傅,又怎会把你和逍置于风口浪尖,自己甩甩手走人!”
“别闹了!在把人找到之前,一切都不能下定论。快去把小水找来,快去!”云墨逍喝住了霍柒寻和秋长歌的争吵,门外的弟子也被这平日温和的三人给吓住了,被云墨逍这么一喝才飞也似的往外逃去。
不一会儿,真水便被带到了落剑阁,脸上还印着席子的红印,显然刚从睡梦中醒来,此刻正惊慌地睁着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面色不善的三人。
“师傅。”
“小水,今日你可曾见过你白姐姐?”云墨逍放缓了语气,理了理真水凌乱的头发。
“见过,早上的时候我和白姐姐一起采了小红豆。”话未说完,真水连忙捂住了嘴,满脸懊恼的神色,不再说下去。
“你们采了小红豆来干什么?”云墨逍疑惑道。
“我和白姐姐说好了的,不能说。”真水低着头,小声道。
霍柒寻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你白姐姐现在已经失踪不见了,不久就会被作为叛徒全派通缉,小水,你别跟你师傅一样被那个妖女迷得失了心窍。”
真水一听,哇地张口大哭起来,断断续续地抽噎道:“白姐姐不是呜呜呜······叛徒,也不是妖女······你们为什么抓她哇啊······”
霍柒寻未料到真水会被自己这一番话惹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蹲下身去拍着真水的背劝道:“小水不哭,师叔吓坏你了,你告诉我们你白姐姐在哪里,我们找到她不抓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