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登绝顶我为峰。”
“佳作啊!”长衫男子毫不迟疑的夸奖道:“这幅对联,对仗工整且气势磅礴,定是佳作啊!客官请看第三幅吧。”
第三副对联: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云白筠笑了笑:“这个简单,我能对出来。”
“哟,又是这位姑娘。姑娘请说下联吧。”长衫男子说道。
“我对的下联是,‘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不错不错!姑娘真是才女啊!”长衫男子奉承道。
再来看第四幅对联:半盏、半瓯、半醉、半醒、偷的半日清闲,也算人间半乐。
贺知青笑了笑:“这幅对联,早在绘恩的时候我便已经听说过了。这一副,就让我来吧。”
贺知青站起身来,对出了下联:“仙侣、仙朋、仙肴、仙酒、找来仙姬共饮,胜似天上仙家。”
长衫男子竖起大拇指道:“这位先生果然才气过人。请各位看下一幅吧。”
第五副对联:枕耽典籍,与许多贤圣并头。
贺知青丝毫没有迟疑,直接对出了下联:“扇写江山,有一统乾坤在手。”
“好!”
“好对联!”台下众人纷纷赞叹道。
结果不言而喻。
第六幅对联:一叶小舟,载着二三位考生,走了四五六日水路,七颠八倒到九江,十分来迟。
“这怎么对啊……”
“就是,这怎么对的上来……”台下的人看见对联后,议论纷纷,都为贺知青捏了一把汗。
然而贺知青却摇摇扇子,微微一笑,说道:“十年寒窗,读了九八卷诗书,赶过七六五个考场,四番三往到二门,一定要进。”
一副对联,令长衫男子叹为观止:“客官好才情啊!这副对联,可是从建坊以来,就没有人对出过啊!”
贺知青笑了笑:“说下一幅吧。”
第七幅对联:戏犹是梦耳!历览邯郸觉梦,蝴蝶幻梦,牡丹艳梦,南柯惊梦,百世即须臾,只是一场春梦。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贺知青略微思忖了一下,说道:“事生于情也!试看忠孝至情,儿女痴情,豪暴恣情,富贵薄情,万端观结局,不外千古人情。”
“雨凇坊”内,台下的观众爆发出热列的掌声。很显然,贺知青的对联,又一次的让他们感到惊异了。
云白筠暗自笑了笑,贺知青的才华,在绘恩都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是在这榴梧呢?
云白筠还真的不相信,在榴梧,有比得过贺大哥的人。
接着,是第八幅对联。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贺知青笑了笑,似是没有什么压力,便对出了下联:“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一时间,长衫男子的斗志似乎被激起了:“这位客官,这下一对,可是回文联。”
贺知青并没放在眼里:“请但说无妨。”
第九副对联:雾锁山头山锁雾。
贺知青眉头紧锁,静静思索着,口中喃喃自语:“回文联,既可顺读,也可倒读,且意思不能变。如果是这样的话……”
贺知青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天连水尾水连天。”
“好!”台下又是一片赞叹声。
长衫男子道:“这位客官,接下来可是最后一对了,这一对,目前在八国,可是都没有人对的上来啊!”
贺知青笑了笑:“先生说来听听看吧。”
最后一副对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一时间,整个“雨凇坊”,陷入一片死寂。
贺知青的眉头紧皱着。
云白筠抬头问道:“贺大哥,这个对联很难吗?”
贺知青点点头:“非常难。”
云白筠不解:“我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贺知青说:“你不明白,这一句‘望江楼上望江流’,实际上一语双关,其中一个含义是,在望江楼上,望江在流;还有另外一个含义是,在望江楼上,望着江在流。这句话本身就很难,更不要说是再对出一个下联了。”
墨憎并不说话,他相信贺知青一定可以想出办法。
“怎样?对不出了吗?”长衫男子讥讽道。
“你再等一下,这样的对联怎么可以一下子就对得出呢。”云白筠焦急的帮贺知青拖延时间。
“是啊,这种对子怎么可能对的出!”
“我连其中的玄机都没有发现!”
贺知青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刚刚还未自己取得的一点小成绩骄傲自满,现在便意识到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贺知青忽然间想起了冷清秋的那句话:坚持你现在做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它带给你的收获。
那么,自己现在,究竟是运气不好等不到收获,还是没有付出足够多的努力呢?
贺知青终于意识到,仅有的那些一知半解的知识无法让他到达自己想要的高度,更没有办法,给他最爱的女人,带来幸福。
所以,我一定要努力。
贺知青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坚定起来:“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整个“雨凇坊”中,一时间掌声雷动。一波又一波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不断地冲击着贺知青的耳膜。
一旁,云白筠开心的跳起来:“太好了,贺大哥!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墨憎则笑着拍了拍贺知青的肩膀:“做得好。”
第56章 榴梧10
贺知青内心洋溢着喜悦,他一向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而现在,他终于用事实向自己证明,也向所有人证明,他贺知青,也是有见长的一面的。他也可以,用他的本领,来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穿长衫的男子,不再巧舌如簧,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的,只有一句话:“这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对出这幅对联的……没有人……”
云白筠抬头问墨憎:“贺大哥不过是对出来个对子,即便这个对子在八国都没有人对上来过,可是他也不至于如此惊讶吧。”
墨憎笑了笑:“这‘雨淞坊’也许就是利用榴城人争强好胜的心里。这些人今日对不出,明日便会来,明日对不出,后日便会来。今日贺知青把所有的对子都对出来了,这‘雨淞阁’对这些人,也就失去吸引力了。”
“原来是这样。”云白筠若有所思。接着,她又走到刚才那个店小二的面前:“现在可以带我们去见你们阁主了吧?”
小二愣了几秒钟,似是在判断,这一切来的是真是假。半晌,才应道:“这位姑娘,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小二带着云白筠等人上了楼。在二楼转角处的一个隐蔽的房间里,一个身着粗布衣服且相貌平平的普通女子,正在房间里刺绣。见到云白筠等人,女子说道:“你们就是对出来我十幅对联的人?”
云白筠的下巴惊讶的快要掉下来:“你就是雨凇坊的坊主?”
女子微微一笑,朴素有余却貌美不足:“正是。”
云白筠扭过头看了一眼墨憎,墨憎微微点了点头。
他和云白筠的想法一样,这个人身上并没有淡淡的金光笼罩,也没有像墨憎推断的一样,惊为天人。
显然,她并不是榴梧印。
为了取证,云白筠又侧目看了一眼颜睿,颜睿冲着云白筠摇了摇头,肯定了他们的推断。
云白筠冲女子微微一笑:“抱歉,打搅了。”
说罢,云白筠等人转身离开。
“请留步。”女子却叫住了大家,接着走到贺知青面前:“这位客官,小女子复姓司马,单名一个优字,本是绘恩的一个普通农民。在一次云游旅行中,路过这雨凇坊,本是好奇,谁成想却对出了全部的对联,因此,这雨凇坊的老板便把雨凇坊交于我名下,并叮嘱我,若有一天,有人对出这墙上的十副对联,并将这雨淞坊,交付于他。今日,你即对出了我雨淞坊的对联,想来也是天意,到了我该回到绘恩的时候了。”
贺知青愣住了,转身看了看墨憎和云白筠,发现对方也用同样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
贺知青虽对冷清秋的那句“坚持你现在做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它带给你的收获。”坚信不疑,却也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回报会来的这样的快,更不会相信,区区几个对联,却回报给了自己一家歌舞坊。
贺知青抱拳说道:“能结实司马小姐是我贺某的荣幸,承蒙错爱,无奈贺某有任务在身,恐无法承担的起雨凇坊坊主一职,还请司马小姐继续担任雨凇坊坊主,或另觅高人吧。”
司马优笑了笑,说道:“当日我同贺先生一样,唯恐无力担负起坊主这样的重任,可前坊主执意要将此重任托付于我,并说,雨凇坊从建坊开始,便是坊主世代传位于能对出墙上所有十幅对联的人。请贺公子莫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