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憎轻轻点了点头。
冷清秋则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哦。”
乌兰芙雅红着脸,低下了头。
乌兰芙雅拉着云白筠和白白的手,把他们带到了正在围着篝火跳舞的巫舞族人面前,接着又返回身去,拉墨憎和贺知青,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拉起炽脩和颜睿的手。最后,乌兰芙雅羞涩的站在冷清秋面前:“可以和我们一起跳舞么?”
冷清秋温柔的笑笑:“当然。”
云白筠一行人,跟着巫舞族人在篝火旁跳起了欢快的舞蹈。云白筠这才发现,摆脱了藤蔓女压迫的巫舞族人,跳起舞来的脚步欢快灵动,每一个节拍,都配着恰到好处的韵律,似是灵魂早已和乐曲合二为一,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生命的生生不息。
“果然是在用生命在舞蹈。”云白筠喃喃自语道。
这一切都被墨憎看在眼里,他什么都没有说,却从心底,渐渐的泛起温柔的样子。
乌兰芙雅舞到冷清秋身边,手里拿着一个花环。冷清秋转过身,看见乌兰芙雅,微微的愣了一下,接着,他明白了乌兰芙雅的意思,俯身让乌兰芙雅给他带上了花环。乌兰芙雅脸红了,踏着节拍,风一样的旋走了。
一个身材魁梧相貌老实的青年男子,舞到了乌兰芙雅的身后。他轻拍乌兰芙雅的肩膀,乌兰芙雅惊喜的转过身来,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变出了一束花,弯腰递给乌兰芙雅。乌兰芙雅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没有接男子递过来的鲜花,踏着拍子跳走了。男子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乌兰芙雅,再次凑上前去,却又被乌兰芙雅闪开了。
“这个男子,想必就是翳风了吧?”在一旁同贺知青、颜睿手拉手跳舞的白白说道。
“应该是的,看来巫舞部落首领的女儿,恐怕是要悔婚了哦。”颜睿在一旁笑着说,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表情。
“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女人见了冷清秋,怎么都跟苍蝇见了臭鸡蛋一样?”白白皱着眉头说道。
“白白,话可不是这样讲的。”贺知青接道:“一个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的男人,和一个只会在太平盛世的时候说甜言蜜语的男人,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说在这个我就更生气了。”白白鼻子一歪,说道:“说到挺身而出,我们大家都挺身而出了啊!墨大哥做的也不比他少啊。不就是因为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嘴脸吗。对所有女人都温柔,等她们都爱上他,再告诉她们,其实我只是把你当朋友、当妹妹看待。典型的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玉翡。我听你这话怎么有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呢?”颜睿笑着打趣道。
“你说什么呢你!”白白抬腿就踢颜睿。
“其实,冷清秋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本领。”贺知青在一旁笑着接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以他为楷模!贺知青!你是不是也想像他那样啊!看我不收拾你!”白白立刻换了攻击的目标。
第52章 榴梧6
贺知青自觉自己说错了话,拔腿就跑。
“你别跑!”白白在后面追着,两个人慢慢消失在了颜睿的视线之外……
夜里,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床的缘故,云白筠竟然失眠了。可仔细一想,之前在马车里,睡得也是一样安稳,难道是因为终于可以踏实休息一下的缘故?所以反倒睡不着了?云白筠越乱越想,越想越乱,到最后,竟然连一丝疲倦都没有了。
云白筠受不了这种煎熬,索性披了外衣,走出门去。
刚推开门,云白筠便愣住了。乌兰芙雅和白白也没有睡着,正在院子里点着蜡烛,低声说着悄悄话。
云白筠走到二人身后:“原来你们也没睡啊。”
“主人。”白白调皮的招招手,示意云白筠过来。
云白筠刚刚蹲下,白白便神秘的说:“刚才,贺大哥向我表明心意了。”
“真的啊?”云白筠不觉惊喜的喊出声来。
“嘘……”乌兰芙雅忙指指四周黑着灯的屋子,示意云白筠小声点。
云白筠也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激动,有些太大声了,于是压低声音说:“真的吗?”
白白点了点头:“可是我怕,我们一人一兽,恐怕会违背天理伦常。”
“玉翡姐,人类和兽族,是不能通婚的吗?”乌兰芙雅眨着眼睛问白白。
“是的。”白白忧心忡忡的说道:“在他们眼里,我们都被叫做狐狸精,是不忠和不详的代名词。可是有谁能想到我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狐妖一族,而是世世代代守护万兽殿的腓腓一族。我们只是长得有些像狐狸而并非是真的是狐狸。我们的祖先,有过和人类通婚的经历,最后因为男子日渐苍老,而女子却貌美依旧,引起了村民们的怀疑。他们请了道士,逼着我的祖先现了原形,接着,把我的祖先活活烧死。尽管我的祖先没有做任何伤害他们的事,而且还替他们看病。”
“怎么会这样呢。”乌兰芙雅难过的撇了撇嘴。
“我们族还有一位前辈,同样也是爱上了人类。她吸取了祖先的教训,在一个地方每生活几年,就换一个地方。后来,他们诞下了一个孩子,却是个人不像人、狐不像狐的怪物。为了避免村民们起疑心,他们只好活埋了孩子,并且再次搬家。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孩子之后,男子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因此他们之后去的每个地方,都被村民认为他们是父女关系,而后又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伦恋。男子最终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和前辈提出了分手。那个负心的男人说,他过够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他只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这种妻子不像妻子,生了孩子还要活埋的日子,离他心目中的爱情差了太远。”白白眉头紧皱,又讲了一个故事。
“那后来呢?”乌兰芙雅抬头问白白。
“后来?”白白轻蔑的笑了笑:“大概是十年后吧,前辈无意中路过那个村子,想下去看一下。没想到,刚好看见那个男人,和一个妇人在田里劳作,旁边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旁边捉蜻蜓。那个女人面色蜡黄,腰似水桶,和前辈完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当晚,前辈放了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然后自己深知罪孽深重,就自尽了。”
“看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云白筠的情绪被白白感染,问道:“那这些事情,你有跟贺大哥说吗?”
白白点点头:“有。他说,他不在意我们是否会有孩子,也不在意我们会不会经常换地方生活,更不会在意我们看起来究竟是夫妻、是父女、还是爷孙。他说他只在意我。可是我想,这些话,那个男子对我的前辈应该也是说过的吧?男人的话,又有几分能信呢?”
“白白。”云白筠打断了白白的忧伤:“你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白白的眼睛里泛起了温柔,继而又忧伤的说:“喜欢。但是我不敢喜欢。”
“既然你们两个互相喜欢,那就别去在意那么多。不求百世长存,只求能陪在彼此身边就好啊。我相信,没有什么能打败爱。”云白筠紧紧地握住白白的手。
“芙雅同意云姐姐的说法。”乌兰芙雅在一旁说道:“我们部落也有不能和别族男子通婚的规定,可是如果有一天,芙雅能碰上那个让我奋不顾身,而他也愿意为我奋不顾身的人的话,那么芙雅愿意放弃一切,同他远走他乡。”乌兰芙雅似是还没有经历过爱情,却对那种能让她刻骨铭心的爱情有着莫名的向往。
白白笑了,问乌兰芙雅:“芙雅,给我们讲讲你和翳风的故事吧。”
乌兰芙雅的语气里有了躲闪:“我们之间,没有故事的。”
说罢,似乎又怕云白筠和白白不相信,又补充道:“我阿爹和他阿爹,分别是这个部落的正负首领。在保卫巫舞部落的战争的途中,翳风的阿爹曾经救了我阿爹一命,两人建立起了深厚的兄弟情谊。后来战争结束了,我阿爹还和翳风的阿爹互相谦让究竟谁做部落的正头领。他们一直谦让,觉得不下来,最后还是根据抽签,决定了我阿爹为巫舞部落的首领。但是同时,他们也立下誓言,下一任首领之位,传给翳风阿爹的儿子,并且,如果两家生了一男一女,就让他们成婚。所以我和翳风的婚姻,是在我们一出生便定下来的。”
云白筠和白白从来都没有听过这种大家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好奇的问道:“那翳风对你好吗?”
乌兰芙雅点点头:“翳风对我还算不错,只是我总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太尴尬了。总是感觉,和他成婚就像和自己的亲哥哥成婚一样,感觉怪怪的。”
“你是喜欢上冷清秋了吧?”白白快言快语,直指乌兰芙雅红心。
乌兰芙雅的脸一下子红了:“芙雅没有,芙雅只是觉得冷哥哥很特别。他的笑容,就像是春雨过后和煦的阳光。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好像从里面能看到全世界。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感觉他能读懂我的一切,芙雅知道这可能而他占星师的身份有关,可是我不相信他对我的好也都是假的。而且冷哥哥很聪明,你知道么?他绑着我让我向前走的时候,我心里竟莫名的感到安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