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铮被九殃气了一个下午,火还无处发呢,又听见天沉叫他二哥,真真如火上浇油一般,顿时大手一挥,恼怒道:“不要叫我二哥。”
然后直接奔向他的目标人物——疏莫。
一把捏着疏莫的小下巴,将疏莫整个脸抬起,看他。
“二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天沉大惊,从来没见过如此失礼的二哥。
被捏痛小巴,若是平常的疏莫早就大喊救命了,但他偏偏又惧怕二师上,只得忍着疼:“二师上,您快些松手。”
天铮将疏莫的脸仔仔劝劝的审视了一遍,这孩子他平时也见过不少次,无论看多少次都感觉他长的和师尊并不像,但他身上的熟悉的神压却是骗不了人的,虽然被某种力量压制着,却还是瞒不过他这个对师尊神压敏感的人。
天铮一番打量之后,突然放手,又对疏莫命令道:“你做一个没有表情的模样给我看。”
疏莫揉了揉发疼的下巴感觉今天特别的倒霉,他是怎么惹着二师上了,他完全不知道呀。又看天沉对他点了点头,这是让他听二师上话的意思。
她虽没有二哥那般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但是也看出他对疏莫并无恶意。
师上都允许了,师上自是不会害他的,做没有表情的样子?那还不简单。
疏莫慢慢的放松表情,心里尽量想一些严肃又正经的事情……嗯,有了!师上新教他的剑法口决。
静如处子,动若雷霆。
心如静水沉渊,身如泰山不动。
一时间,所有的动作都停了,表情也古井无波。
冬日风寒,吹在脸上都是疼的,现在却毫无察觉。
疏莫背对着天沉,正对着天铮,无沉没有看见疏莫的表情,却将天铮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无法置信、释然,还有一种……被苍天愚弄的感觉。
“果然……果然……哈!”
两个‘果然’,一声轻笑,是明白,亦是无奈。
天铮拂袖而去,留下莫名的两个人。
“二师上怎么了?”
天沉摇了摇头:“不知道。”
二哥的心思她从来都猜不透,但是从二哥的表情来看,许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明天陪我去珍剑阁看剑吧!”天沉突然道。
第92章 手足相残
二哥的心思她从来都猜不透,但是从二哥的表情来看,许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明天你陪我去珍剑阁里看剑吧!”天沉突然道。
“师上的意思要去选宝剑吗?”疏莫激动。
见师上点了点头,疏莫天运真是好的出奇了,他刚想着如何让祸天剑来路不明的到师上手中,师上便要去选剑,这真是太巧合了。
而他也知道师上用的是木剑,而换把剑是迟早的事,只是现在是不迟不早刚刚好。
仙宗的弟子们的佩剑不是由自己带来的,要不就是获得掌宗与师上们允许去珍剑阁中挑选。
珍剑阁里的剑都是天下名铸师所铸,有神兵利器,也有普通的兵器,也分个三六九等,越是高等的兵器越是有灵性,若是法力高强得能最顶尖的神兵也算是本事,若是眼高手低者,到时怕是拿也拿不动。
珍剑阁的顶极宝剑在仙宗虽说是了不得了,但是跟神尊所收藏的神兵自是比不得了,但师上为剑灵所化,本身带着至高无尚的剑气,连神尊的珍藏都要怕师上三分。
与人争锋之时剑便是如伙伴,甚至如左膀右臂,谁会愿意自己的佩剑害怕自己?
所以,去珍剑阁挑剑挑不中的机率很大。
疏莫灵机一动。
若将祸天混入珍剑阁宝剑中,再伪好档案,师上挑上它的机率有多大呢?
“不愿意陪我去?”天沉又问道,她也知道挑不中的机率很大,却不拂了四姐的好意,便想带着疏莫去长长见识,见疏莫一阵犹豫自是被天沉看成不愿意。
疏莫连忙陪笑:“怎会怎会!”
*
天铮大步的跨进逍遥馆,逍遥馆中的百花以尽,梅花还未开花,一馆的残败之象。
以无百花,所以天遥所化出来的侍花神侍也只三四个罢了,天遥在院中拿着锄头在梅树下挖坑,旁边还放着一个大坛酒。
这么多年了,天遥总喜欢从每一次酿好的酒里挑出最好的一坛,然后埋起来,说是将来老了,酿不动酒,就将这些藏好的酒拿出来喝。
印象中的天遥总是这么大大咧咧、贪玩胡闹、孩子气有时比天沉还重,说是潇洒、说是无拘无束、说是逍遥自在,但是,今天他才发现他从未了解过真正的天遥。
相交几百年了,他竟然从未了解过天遥,什么情如手足,什么兄弟情深,哈!这些全都是笑话吗?
那么师尊、大哥、四妹、整个仙宗对他来说是什么?也是笑话、也是欺骗吗?
天铮不愿意这么想下去,也不敢这么想下去。
反手关上逍遥馆的大门,轻袖一挥,院中的神侍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他和天遥了。
“二哥,你来了!”天遥虽有疑惑,他还是亲切的招呼。
二哥一直清修,最近更是鲜少出门,今个儿来这里又是关门,又是清场的,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他单独谈谈吗?
天铮的性子是阴郁中透着温柔地,今天他已经尽力的压抑着的自己的怒火,尽力的按捺着性子,他不相信天遥是卧底,他不相信天遥背叛了他们、被背叛了师尊。他想给天遥一个解释的机会,所以他问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天遥虽然被问的一头雾水,但还是收敛了嘻皮笑脸的表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出来的,而且他也不笨。心中隐隐有不好的念头,难道二哥已经知道了那件事了?如此一想,天遥脸色一变,心中却想:先稳住、先稳住。也许是别的事,不能这么沉不住气,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见天遥脸色都变了,天铮心中便有了七八分肯定,又见天遥一付故作无知的姿态,一想这些年他就是用这付表情骗了他们,天铮心中的怒火有隐隐被点燃的趋势。
“你又知道多少?”
“……”难道二哥所指的真是那件事吗?天遥一时犹豫了。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说了,你还打算欺骗下去了吗?你这个混蛋!”
说罢,天铮抡一拳,没用任何的法术,却是出了全部的力气,一拳打天遥的脸上。
天遥一时不防竟打的向后退了几步,脑子‘嗡’的一声,一下被打懵了。
“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了。”天铮扯着天遥的衣领又将他扯了回来:“你对得起我们吗?你对的起师尊吗?这第二拳是替师尊打你的,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第一拳打的天遥还没回过神来,第二拳又揍的天遥又倒退了几步,被脚下的酒坛绊倒。
‘哐啷’一声,酒坛倒地,碎了,美酒流了一地,酒香四溢。
天遥坐在一地碎片和酒香中,前一刻还是懵懵懂懂,下刻却大笑起来。
是大笑,是狂笑,笑的痛快,却不快乐,笑声除了无奈,还有不悔和坦然,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不好情绪,有时候不能哭,笑也是一种很好很的发泄手段。
放肆的笑了一场后,天遥用衣袖抹了抹嘴角被天铮打出来的血渍之后,很平静,十分的平静。
“二哥想问什么?”
毕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人,也许他有他的苦处吧。天铮的声音苦涩:“师尊、天沉、还有那个孩子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让我怎么告诉你?你让我如何开口?”天遥又道:“何况告诉你了又能如何?”
“是呀?我又能如何呢?”天铮自问,若是早些知道的话……
“二哥刚才是有在想杀了我替师尊清理门户吧?”天遥一语惊人,二哥的性子他是太清楚了。
“天遥……”天铮有种被人猜透而不适的感觉,清理门户的想法在他的脑中一闪而逝,但是的确存在过的。
“虽然表面上看来温文如玉,但是二哥的个性和处事手段我会不清楚吗?你比谁都看重仙宗的名声和师尊的名誉,若是告诉你天沉曾是师尊的妻子,莫儿是师尊的亲子,你会如何对待他们?”天遥轻冷一笑:“杀人灭口吗?”
天铮心中凉意森然:“想不到在你心中二哥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天遥前所未有的认真:“就算就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允许他们母子受到半分的伤害。”
“你……”天铮心情一重:“如此护着他们母子,你真是魔帝派来的卧底吗?”
而后这卧底潜了百年,竟无人发现,想想都让人不寒而颤。
“六年以前,我待你们都是真诚的。”天遥坦然:“不管我是被谁刻意引进仙宗,但是化灵和本体分开的那段时间,我什么都不记得……”
“原来大哥和天若的无心之为竟凑成了此事。”虽然欣喜此事天遥是无心被人利用,但是他能如此心安理行的倒向魔帝一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