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难为 (画语诗心)

不过那个早已刻进骨子里的声音，我却是一听就知。就如现在，这个似乎很疲惫很破碎地问我的声音，我不用问不用看，都知道是妖孽。
“妖孽！妖孽！你好傻！你真傻！”我闭着眼边哭边念叨。
“玉儿！先别哭！玉儿！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啦？是不是岳父岳母他们有什么事？”妖孽着急地连声问着。
“不是他们！是、是你！”我忽然就生气了，眼也不睁地就生气了。因为我怕睁眼看见他的样子会痛的没法开口。
“我怎么啦？”妖孽问的很温柔。
“难道你给我的爱，需要你以血来饲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倒宁愿不要！”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喊了出来。”
...

　　第94章 妖孽的爱

“你、你如何得知？”妖孽有些慌乱地问道。
我抬起一双泪眼道：“你且不用管我如何得知，你只说你为何要这般做？若是你以为这样就是给了我幸福？那你就错了！”
“玉儿！”妖孽双臂用力，想和以往一样抱起我，但试了两次都不行。最后他轻叹了声道：“有什么咱们回屋子去说吧！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可千万别气出个好歹来。”说着他就小心地揽着我往回走。
我虽然生气，却也只得随他回去。因为经过这番折腾，我确实很累。一直没做声的巧儿见了，也紧张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但到了屋子前，她还是没敢跟进来。
而妖孽在扶我躺下后，也气息微乱地倚靠在了床头。
“妖孽，你、也过来躺着吧！”看着妖孽突然间就苍白的脸，我再也没法不理他了。比起生气，此刻更多的是心疼。
他抚着我的脸颊笑了笑，依言轻轻躺在了边上。
我挪动身子，将头偎进他的怀里，然后就是许久的沉默。我在等着他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他却一直不语，只有微热的呼吸不断地打在我的头上。
“妖孽，说吧！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也忍不住的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既然他不说，那我就问吧。
他的身子一颤，但随后却是一连串的轻笑：“玉儿，你让我说什么？若是你想问我为什么瘦了的话......”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用你的心头血、做我的药引？”我打断他避重就轻的回答。“若是你不说。或是说服不了我，那我以后是不会再喝药的！”
“不行！”妖孽这时却恢复了以前的冷厉，“这种药你若是喝开，就不能中断。否则，否则就会有生命之虞的！”
“我有生命之虞？那你呢？你日日为我抽取心头血，难道就不会有生命之虞吗？妖孽！我宁愿像以前那样，也不想你有事啊！你知道吗？”我先是说着后来就变成喊的了。
“傻玉儿！”妖孽忽然紧紧拥住我，喑哑着道：“可是我不想那样！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就想拥有你，哪怕只有一刻。我也是高兴的。”
“呜呜！说我傻。你才是真的傻！世上好女子千千万，你完全可以弃了我去寻她们，何苦要为我受这非人的罪，末了还要再赔上性命呢？”我边哭边捶着他的背。
他以手拘住我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唇上。悠悠道：“我愿意！只因为这个人是你！虽然有些傻甚至很多事都不开窍。但我就是喜欢！喜欢得想把你的笑留住，喜欢得想把自己都给你，喜欢得想和你有个孩儿......”
“啊！妖孽！妖孽！”我哽咽地喊着他的名字。心里千言万语到此时竟只能浓缩成这两个喊了无数遍的名字。
“嗯！我在！”妖孽竟然能笑着答应，还能笑着取笑我：“不过你唤了这么多的妖孽，可知‘妖孽’这两字是什么意思？”
我不语，因为真的不知道。虽然直觉上知道它和‘妖精’的含义差不多，但却因自己唤了很久而凭白竟生出了很多的亲切。
“呵呵！小傻瓜！你果然不知道！”妖孽轻笑着，“我告诉你吧，妖孽就是说一个人长得很好看很吸引人。所以，呵呵，你其实一开始就被我吸引了对吗？也就是说你一见我就喜欢上了我！知道吗？”
妖孽一连几个问句，问得我脸飞红霞还羞涩难耐，于是就略带恼怒道：“不是！都是你瞎说！”
“哦！好！好！是我瞎说！我的玉儿不是从见面就喜欢我的！呵呵！”妖孽难得地妥协了一次，但那话里的意思，我听着却还是原来的那个味儿。不过，他言语间的温柔却比这句话更让我喜欢。所以，我决定不予计较。
我贪婪地又向他的怀里拱了拱，哑声道：“妖孽，若是我去了，你会想我吗？”
“什么叫你去了？”妖孽低头抬起我的下颌追问，“你要去哪儿？”
“呵呵！没事！我就是和你说笑的。”说完，我忙又低头钻进他的怀里，闷闷道：“妖孽，我困了。想睡会儿。”
“嗯！那你睡吧！需要我放开些吗？”妖孽一下小心地向后撤了撤身子。
我嘟囔着又向前靠了靠：“不！就这样！你抱紧我！”
妖孽怔了一下，才用双臂缓缓搂住我。
后来，当我醒来时，发现妖孽也沉沉睡着了。看着他俊美无俦的睡颜，我忍不住喉头一哽。暗暗道：“妖孽，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如今也该我回报你了。”
然后我就轻轻地从床的另一侧绕到了地上，悄悄出了门。
门外，天色已经是申时初了。晕黄的日头挂在西边的天空，圆圆的。巧儿靠着墙蹲在地上，眯着眼一动不动。
“巧儿！巧儿！”我轻轻推了推她。
“啊！”巧儿被惊醒了，张口就欲呼。我忙手疾地先掩住了她的嘴：“嘘！小声点！”然后我就赶紧拉着她离开了。
待到了一处僻静地，我就急急转身对她道：“巧儿，你快带我去找那个太医吧！”
“做什么？”巧儿瞪着大眼，似乎还没从迷糊中回过神来。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只管带我去就是了。”我不待她多问，就推着她向前走。
她半顺半拒地走了一截路，才开始扶着我好好走起来。原来这时她才彻底清醒了。
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小院前，巧儿停了下来，她伸手对我指指里面：“姐姐，刚才我就是在这儿听到的。”
“上去敲门！”我对她努努嘴。
她犹豫了一下，就走上前“啵啵”了几声。
然后院里就有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出来了。他疑惑地看着我和巧儿道：“你们是谁？你是曜王妃？”
“嗯！我是！请问您能让我进去吗？我有些事想请教！”我微笑着对他稍欠了欠身子。
“可是曜王，他不让我与你们这儿的任何一个人解除......”那个老者一脸为难。
巧儿笑着道：“不过她可是曜王妃，所以您还是可以破例的。日后即使是被王爷知道了，她也会为你求情的。何况我们还是悄悄来的。应该没事！”
“噢！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快些进来快些说完好走吧！”那个老者说完就打开了门。
...

　　第95章 命不久矣

巧儿扶着我进去，随那老者又进了一间满是药味的屋子。
“曜王妃请坐！”那老者伸手让我坐在一张椅子上后，就有些忐忑地道：“您有什么事，不妨请直言。”
我抿了下唇道：“老人家，您是太医吗？”
那老者点点头：“以前是，如今不是了。不过这和您要问的事有关吗？”
我轻轻颔首，随即就道：“既然您是太医，那我就问一下，若是一个女子不能对男子笑或是动心，那您有没有办法治愈呢？”
“啊！原来曜王之前让我配药就是为了您啊？”那个老者一脸惊愕，接着他又摇摇头，摸着花白的胡子喃喃道：“唉！不过这病却是难治。据我所知，这应该是被人施法或是下过咒才会这样的。此病无药可医，即使想纾解，也是比较难的。”
巧儿一听，就欲张嘴。我忙拦住她道：“那请问老人家，若是想纾解，该用何方？”
他微微一怔，随后就朝我“扑通”一声跪下了：“啊！这请恕老朽不能作答。因为曜王下过死令，若是老朽敢对外人透露一点，定会严惩不贷。所以还请王妃见谅！”说完，他就开始磕头。
我忙让巧儿扶起他，看他又颤巍巍地坐好，才又苦笑道：“呵呵！其实即使你不说，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问清楚为何要用曜王的心头血呢？用其它的血代替不行吗？”
“不行，但你是如何知道的？”那老者一副吃惊样。
“这个您不用知道。反正与您无关，他就不会怪到您的头上。您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我淡笑着安慰他，虽然自己的心也痛得不行。
他见此才略略平静下来，咳嗽了一声道：“不止其它的血不行，还必须用与您心意相通之人的心头血方可，其意为阻止被施法之人与人有私情。哦！当然您与曜王这、这不算私情，但却也算是在施法者的阻拦之内。”
“呃！那这心头血需要日日采集吗？若是不用会如何？哦！或者曜王如今会如何？”我越听越心惊，于是问话也就有些急了起来。
“唉！”他长叹一声道：“若是已经用了，则必须日日用，不可间隔。否则服药之人会被反噬。命不久矣。若是被采集血液之人一直供血。则时日一久，会渐渐失精血而亡。”说着，他有些愧疚地看了我一眼道：“反正这不管如何都是个两难的局。请恕老朽无能之罪！”